第111章 請旨(1 / 2)

首戰便告如此大捷,康熙自然龍心大悅。快速挺進的同時,還大力招撫。言若有之前被噶爾丹與策妄阿拉布坦叔侄裹挾著與朝廷做對的,如今若能棄暗投明,朝廷願意既往不咎。

能轉而為朝廷利刃,出力討逆者重賞。絞殺策妄阿拉布坦者,布衣封候。

等幾十萬大軍彙合,策妄阿拉布坦那邊原本就低迷的士氣更加雪上加霜,甚至人心思變。

畢竟這會子的策妄阿拉布坦可不是曆史上蟄伏了二十來年,把噶爾丹舊部完全收服的他,整個準噶爾部說一不二的汗王。

康熙也不是晚年倦怠政務,國庫空虛,八旗戰鬥力……

呃,就談不上什麼戰鬥力的時候。

如今的康熙才四十有三,正是年富力強,雄心壯誌的時候。朝廷通過跟蒙古各部的商業往來,興修水利、廣種土豆等措施後。國庫私庫都滿滿登登,還有胤禟跟瑚圖裡宜敏比捐的百萬兩白銀。

軍備十足,糧草供應充分。

最最緊要的是:那次帶著兩個寶貝孫女閱兵,誤打誤撞發現了八旗兵的弊端後。康熙就改了相關製度,裁掉了老弱殘兵,大大增加了八旗兵戰鬥力。

如今的八旗兵,就算沒有當年旗兵不滿萬,滿萬不可戰的驍勇,但也相差無幾。

不然,胤禔所帶之兵也不能那麼順利地就讓策妄阿拉布坦吃了那麼大的虧。差點兒在亂軍之中,成了胤禔的俘虜。

此消彼長之下,策妄阿拉布坦那邊甚至有人開始敬進良言,勸他不如考慮道歉然後和談。

畢竟,清廷皇帝親至,幾十萬大軍壓境。

甘肅、青海等地還隨時都可能被調過來更多兵馬。唐努烏梁海、額濟納土爾扈特等部也都躍躍欲試著。隨時準備撲上來,恨不得啃掉他們的血肉跟清廷示好。

四麵楚歌,腹背受敵之際,大汗便隱忍一二又何妨?

漢人怎麼說來著?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清軍撤退了,烏魯木齊、哈密等地自然也就光複了。咱們韜光養晦些年,等康熙老了,諸皇子龍爭虎鬥時,再求漁翁之利不晚……

策妄阿拉布坦幾經思索,痛苦了好幾日,終於還是同意了這個決定。但是……

自從他狼狽逃竄的那一刻起,主動權什麼的,就已經不掌握在他手裡了。

所謂的國書遞上來時,胤禔就嘿笑:“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咋還這麼天真呢?真以為皇阿瑪起兵數十萬,就為了萬裡迢迢,聽你這醃臢玩意兒說聲對不住,我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放完嘲諷,這人就嚴肅臉單膝跪地:“撫遠大將軍胤禔請求出戰,請皇上允許。讓末將提三尺青鋒,取那賊子首級來獻給皇上。”

前頭那兩仗,康熙這老心還怦怦跳呢。

虧得皇天不負,祖宗有靈。讓臭小子一切順利,否則……

早年間那些個頻頻痛失愛子的摧心之痛,康熙連想都不敢想。比之那幾個尚未長成,不知未來會如何的孩童。好大兒可是他的驕傲,大清的棟梁,是他準備留給保成的擎天柱。

再容不得有絲毫閃失的。

是以,康熙雖大大誇獎了他的忠勇,卻不肯輕易答應他的請纓。

京城。

四阿哥那厚度比書冊還略高些的信件們終於到了毓慶宮,胤礽當時就傻眼了。按例,這些信都未封口。為的,就是方便他的檢查。免得有什麼違禁的內容被透露出去,以至於無意間泄露軍機。

所以正常書信正常人,都是能多簡短就多簡短。可四弟這……

胤礽就懷疑臭弟弟是見他與大哥感情好,所以心生嫉妒,暗戳戳地想要累死他。

可等大略瞧完其中內容……

算了算了,這就是個突聞福晉有妊,自己要升級的傻阿瑪。太子著人把信都派發出去後,將屬於太子妃的那封帶回了毓慶宮。

瓜爾佳氏瞧完笑:“四弟素日在刑部鐵麵無私,執法如山的,人送外號鐵麵王。再想不到,他私下裡還是個……”

“是個話癆對吧?”

胤礽戲謔:“他啊,原就是個話多的,脾氣焦躁又愛怒。那年因為胤禟調皮,剃了他那愛寵福貴的毛,他硬是把老九的辮子給剪了。皇阿瑪說他喜怒不定,囑他戒急用忍。結果瞧著有點矯枉過正,給生生憋成了個冷臉。”

不過書信為證,到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胤禛骨子裡啊,還是那個小話癆。

不過這話胤礽說得,瓜爾佳氏可附和不得。她隻著人準備了些個適合婦人有妊時用的食材、藥材,柔軟舒適的布料等。

眼看著夏日炎炎,今年禦駕又不在京中。

木蘭圍場莫想,暢春園也沒戲。

隻能蝸居在京城裡,受暑熱侵襲,偏有妊之人還用不得冰。太子妃想了想,還是把娘家特特遣人送來的寒玉涼席加了進去。

“這不是瓜爾佳府專門給你尋的麼?念著你生產完沒有許久,身體尤虛,不宜多用冰。”

“四弟妹比妾身更不宜用冰。”瓜爾佳氏輕捋了捋鬢邊碎發:“四弟大婚數年,如今方得喜訊。偏他還隨駕出征,無法在身邊照料。那咱們不管是從手足情分還是君臣之誼上,都必須照顧好四弟妹跟她腹中胎兒。”

胤礽還有些不舍,言說畢竟太子妃娘家送來的,意義非比尋常。

瓜爾佳氏卻隻笑:“區區外物而已,若能幫著殿下些許,便是它的價值所在了。”

朦朧燈影下,瓜爾佳氏眉眼溫柔。

沒有絲毫勉強。

全然願意為了幫胤礽分憂,付出自己所能付出一切的樣子。讓胤礽心中乍暖,緊緊把人擁在懷裡:“大哥常說要感謝皇阿瑪慧眼如炬,給他挑了個天下間頂頂好的福晉。”

“孤現在瞧著,大嫂雖好,卻不及愛妃賢良淑德。有妻如此,孤才要好生感謝皇阿瑪。”

瓜爾佳氏臉上一紅,原本隻中上的容顏在燭火映襯下也有了十足風情。生看得胤礽喉頭一緊:“愛妃心思,孤記下了。定然好生補償,不讓愛妃虧了去……”

同樣厚厚的信到珠珠手裡,格格直接氣笑了,提筆寫下你我叔侄又何須贅語幾字做回信。

然後,她還難得聲情並茂地,給自家阿瑪寫了封長長的信。

處處噓寒問暖,大孝女無疑。

如果,伊鳳不瞧著有趣兒,隨後去信詳說了好大女與她四叔疑似彆扭之前因後果的話。

德妃:……

德妃好不容易接到了長子一封信,結果洋洋灑灑上千言,硬沒尋出一句她愛看的。連抬頭的額娘兩字前,都加了個個紮眼的德字。

氣得她晚膳都沒用,回信也隻寫上知了二字。

比康熙批請安折子還簡單些。

倒是接到信後的烏拉那拉府上一片歡喜雀躍,足足為女兒懸心了數載的愛新覺羅氏更長出了一口氣。旋即就去了小佛堂,求神拜佛保佑女兒能一舉得男。

日後,便比不上太子妃跟直郡王福晉,也相去不遠。

次日清早,愛新覺羅氏就大車小輛地又帶了許多東西往四阿哥府看女兒。烏拉那拉氏隻笑:“額娘,您再這樣,怕不是要把咱們府上搬空咯。”

“隻要額娘的小外孫健健康康長大,平平安安生下來。算把府上搬空了又如何?橫豎你阿瑪與兄弟們還會掙回來。”

愛新覺羅氏笑,渾不在意地擺擺手:“而且,額娘這回可是受托而來。”

“四阿哥特意寫信拜托,說他出征在外,無法照顧你們母子。請為娘務必多上門幾次開解你,免得我兒年幼,又初初有妊心下惶恐。”

啊?

烏拉那拉氏掩唇驚呼,俏臉緋紅:“這,這人,到底寫了多少信,拜托了多少個呀?我,我又不是那水晶人,哪有那麼嬌弱……”

愛新覺羅氏這才知道,阿哥女婿竟體貼至斯。

喜得她拉著女兒的手,眼角都微微有些紅潤:“我兒有福,有福啊!如今,隻要你順利誕下嫡子,日後定然地位穩固,再不用擔心任何狐媚子壓了你一頭去。”

烏拉那拉氏笑:“額娘安心,便女兒腹中是個小格格,我們爺也一樣喜歡的。隻是世人到底愚昧,隻重生男不重生女。如大哥大嫂那般豁達者稀,永和宮那兒又……”

“所以,爺還是盼著女兒腹中的是個小阿哥,女兒,女兒自己也盼著。”

如此,才好讓小家夥兼祧兩府,好生護著兩個堂姐。否則的話,豈不是讓太子家的阿午跟弘晰專美於前?

愛新覺羅氏:!!!

原本隻以為四阿哥被直郡王家的大格格迷得不輕,怎麼現在瞧著自家女兒也有點那個意思了?

孩子還沒等生呢,當額娘的就已經給他派好活兒了。

見到額娘太過欣喜,一時順嘴兒的烏拉那拉氏抿嘴:“這,這怎麼能這麼說呢?珠珠赤子之心,對女兒跟我們爺都萬分孝順。”

“敏敏雖不如姐姐細心、上心,卻也特彆舍得為女孩兒腹中孩兒花錢。”

而能讓小貔貅心甘情願花錢,已經難能可貴。

“兩個孩子好,大哥大嫂對我們也沒得挑。我們投桃報李,多孝順照應幾分怎麼了?那都是分內之事,應有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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