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回鑾(2 / 2)

把自身位置擺得極準。

知道皇帝弟弟把他也留在新疆,為的就是率軍駐守,防止準噶爾汗國殘部死灰複燃。將他們好不容易取得的勝利果實,再給偷摘了去。

而其餘事物等,更多是要培養胤禛。讓他迅速成長,將來好成為太子的左膀右臂。

所以,他對於勤學好問,兢兢業業的四侄子態度極好。

表示會全方位支持並配合他的行動,甚至還隱隱有了那麼點兒當鎮宅物、吉祥物,把主場都給他的意思。

胤禛:……

既有對皇叔的尊重感激,又有對未來事業的澎湃熱情。

那積極配合的態度看得胤禔好一陣心梗:“你就這麼乖乖順順留下來,等你們家孩子都滿地跑會叫阿瑪了也未必回得去?”

一箭洞穿胸口,胤禛都疼蒙了,還給自家好大哥找借口呢!

愛之深,責之切。

大哥一定是瞧不得他無法跟妻兒團聚,替他心疼呢。

所以,好弟弟理解微笑,旋即就露出從未在旁人麵前露出過的脆弱來:“弟弟又何嘗想來著?可……”

“君命難違。”

“而且這麼大個新疆,剛剛收複的兵家必爭之地。確實亟待治理,徹底馴服準噶爾遺民,將其真正變成大清屬地。”

這麼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重擔,他其實也願意挑起來的。

因為這不僅代表著皇父的信任,還關係著億萬百姓的福祉。將大清的心腹之患變成錢袋子、糧倉子什麼的,想想就讓他熱血沸騰。

隻是……

想想大哥所說的那種情況,胤禛也隻能無奈搖頭:“弟弟會儘快,儘快完成任務趕回去的。府中種種,就勞煩大哥大嫂了。”

“最,最多大哥跟大嫂替弟弟照顧好妻小,弟弟回頭往和田去給您尋大塊又上佳的料子給大嫂跟兩個好侄女做玉床?”

胤禔缽大的拳頭捶在他肩膀上:“滾!爺的福晉和女兒們,用得著你獻殷勤?最多,最多爺掏銀子,算是從你那裡買來的。”

胤禛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心下陡然一鬆,也有心情與他玩笑:“哦,買?大哥,你可知道,越大的玉料子就越值錢。上品能做床那麼大的美玉,嘖,怕不得是無價之寶。”

“您俸祿上交,產業上交。連給孩子們買點首飾,都得時不時往乾清宮打劫皇阿瑪。買那麼整整三個白玉床,您,您真的有銀子嗎?”

嘿!

混賬東西,當著瘸子竟然還敢說短話啊?

胤禔眸光一狠,臭弟弟是徹底慣不得了。索性趁此良機,把未來一兩年甚至更久都切不到的磋先給安排上。

等胤禛意識到不對想跑,卻哪裡還有機會呢?

當時被收拾得老老實實。

喊大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都喊到聲音沙啞,也沒有換來狠心大哥哪怕一絲一毫的留情。讓胤禛連給福晉寫信的時候,都不忘控訴大哥狠心。

即將彆離那麼久,不知道心疼弟弟也就算了,還真舍得把弟弟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誠乃皇子之中獨一份的狠也,但爺有幸,被他眷顧,視為手足。爺此番肩負重任,若能順利完成,日後必然也會被皇阿瑪萬千嘉獎。

屆時福晉也能夫貴妻榮,再不用時時蹭大嫂車架一道進宮。

能用生平所學,踏踏實實為百姓,為社稷做出點滴貢獻乃為夫所願。縱然千難萬難,也不改初衷。隻愧對我妻我兒,不能在我妻最最艱難險要的時候陪伴身側,不能迎接愛子或者愛女出生……

隻在最親之人麵前暴露話癆屬性的胤禛將萬千思緒凝在筆端,寫在信裡。

一封接一封。

等聖駕即將回鑾的前一晚,他就拎著好大一包袱去了自家大哥帳篷:“弟弟寫給福晉的信,還,還請大哥代為轉交。”

胤禔簡直驚了個呆,好家夥,人家寫信你也寫信。結果人家寫信幾頁紙,洋洋灑灑上千言都算殊為難得,你這話癆卻……

胤禔瞧了瞧這包裹,粗略估計也得數百封吧?

或者更多?

“這,這這都是你這幾日寫的?全給四弟妹?”

胤禛大概也覺得實在有些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也,也不全是這些日子寫的。自從安順兒回來之後,弟弟閒極無聊的時候便會寫信給福晉跟珠珠。把一路所思所想與所得寫給她們聽。”

“這時節女子出門不易,鮮少有機會能見到山水之美,不同的風俗文化。弟弟這名為書信,實際,實際也算是遊記了。”

至少給好侄女的是這樣。

嗯?

還有自家珠珠的事兒?

胤禔皺眉,果然,這混蛋怕他拈酸,另外托了五弟幫他捎信給珠珠。便不比這包袱,也相去不遠。

胤禔:“那德妃娘娘呢?你該不會厚此薄彼到如此程度,一封信也沒給她寫吧?”

胤禛抿唇:“沒有,也讓皇阿瑪捎帶了兩封的。”

怕大哥誤會他不孝,胤禛還趕緊解釋了兩句:“上次安順兒回京,弟弟也寫了好長一封信送往永和宮,隻得知了二字。弟弟想著如此,便少叨擾娘娘幾分,免得她還要勞神回信吧。”

胤禔當時拍了拍他肩膀,沒多說什麼。

回過頭來卻沒少在康熙麵前嘟囔:“攤上這樣的額娘,也真是四弟的造化了。兒子就說麼,四弟這麼外冷內熱的,給點溫暖就變話癆的,怎麼就跟德妃娘娘始終不睦呢?”

“原來德妃娘娘不知道打哪兒學了冰凍人心的秘術。”

康熙差點被他這稀奇古怪的說法弄嗆,抬手一巴掌拍他大腦門上:“你就胡言亂語去吧!”

“這就是個比方,比方而已!”胤禔捂著額頭一臉委屈:“莫說親生的額娘,就算皇阿瑪跟皇瑪嬤這樣掛名的,都沒有德妃娘娘對四弟這麼疏淡清冷……”

“宮中不能撫養子嗣的妃嬪多了,少見她這樣孩子被抱走就跟與自己無關似的……”

為防這兩大包袱信的事情暴露,德妃再借題發揮,反咬四弟個不孝。

直郡王極力煽風點火:“真那麼不待見,怎不見她跪求把四弟的玉牒轉到孝懿皇後名下?反而還端著婆婆的款兒,明裡暗裡欺負四弟妹。嘖,真不能細想,細想都震撼,皇阿瑪當年是寵了怎麼個兩麵……”

終於掛不住麵子的老父親咆哮,抬腳就把糟心兒子踹出了行輦。

胤禔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尊臀,對一臉驚詫的胤祉:“看什麼看?沒見過父子兩個鬨彆扭嗎?”

胤祉:……

還真沒有。

至少在當朝,敢跟皇阿瑪鬨彆扭的,也就是大哥您了。不過這番大實話,胤禔顯然沒有興趣聽。

他隻小聲嘟囔了句:“這年月也是難,還連句實話都不讓說了。”

然後不等胤祉再問,就趕緊回了自己的馬車。

嗯,來來回回奔馳數月,他再喜歡騎馬也厭倦了。而且……

自從出征以來,他可就再跟精致二字扯不上什麼關係了。每日裡同將士們一道風餐露宿,每到衝鋒身先士卒。

這新疆的太陽也曬,風沙也大。

大半年的折騰下來,俊阿哥變成糙漢子。就算他回程前剃了頭,刮了胡子。換了以往的錦衣華服,也擋不住曬黑了、臉兒皴了,猛一瞧怕得老十歲不止的事實。

知道福晉喜歡他俊俏的直郡王選擇宅在馬車裡,儘可能地把膚色捂白些。

嗯,這絕不是為了取悅福晉,而是讓她瞧了,能少一點心疼。女人家嘛,都比較柔軟細膩。一點點小事,哭得就跟江河決堤了似的。

他家福晉倒不是這等尋常小兒女,但是此番到底分彆許久。

京城,四阿哥府。

稀裡嘩啦的推牌聲中,烏拉那拉氏瞧了瞧自家那說替她兩把,結果兩把又兩把的額娘。小心翼翼提醒:“額娘,您都已經玩了兩刻鐘了,是不是該換女兒了?”

“大嫂、三嫂跟五嫂,可都是特意為了給女兒解悶而來的。”

您這樣,多少有些……

愛新覺羅氏笑著起身:“給你給你,都身懷六甲的人了,還這般愛玩。日後聖駕回鑾,讓四阿哥看見你這貪玩的樣兒可怎麼好啊?”

烏拉那拉氏趕緊坐好,熟練摸起來牌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等大軍凱旋,再說大軍凱旋的嘛。橫豎妯娌們都在京城,阿哥爺們都忙於差事。隻要姐妹們想聚,終究能找到機會的。現在本福晉身子沉重,並不能與姐妹們鏖戰許久。等我卸貨成功,出了月子的,哼哼……”

烏拉那拉氏嬌嬌俏俏地皺了皺鼻子,歡快碰了對家的對子,接著又杠了兩杠。

哎,第二次的時候,直接杠上開花,胡了!

喜得她小手一伸:“又勞嫂子們跟弟妹支援了,感謝你們時常辛辛苦苦地過來給咱們娘倆送錢。回頭孩子出來了,我肯定告訴他。讓他好好謝謝你們,承包了他三歲以前的衣裳跟尿布。”

“小贏一把,竟如此囂張?姐姐們快洗牌,咱們得一雪前恥。”

“今兒不把四阿哥府贏空,本福晉還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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