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讓胤禔都覺得怕是要地動山搖的風暴還沒起,就順利消弭於無形。
回去跟伊鳳說起,她都萬分驚異:“啊這……大清研究院?珠珠這孩子厲害啊!”
欲揚先抑,既讓她皇瑪法意識到科技的力量,又收拾掉那些個唯利是圖、勾心鬥角的。還直接將黃履莊他們的研究拔高到國家研究院的高度,隻對康熙負責。
直接少了九成九的麻煩,而且……
“妾身若猜的沒錯,咱們珠珠又當了副院長?還第一時間,代表大清研究院跟大清工學院下轄的廠子達成了合作。除了些個實在無法民用,或者一定時間內不得民用的成果外,其餘儘可能商用?”
胤禔:!!!
胤禔高高豎起大拇指:“福晉真是絕了,跟當時就在現場一樣。對對對,越說越對。皇阿瑪還說呢,這事明兒朝堂上必定還有一番爭執。讓她留下來,與眾卿上上課。結果那丫頭跑得比兔子都快,過家門而不入都……”
某親王還見縫插針,言說孩子們都是雛鳥。
長大了,就撲閃撲閃翅膀飛走了。還得是他,不離不棄地守著她,矢誌不渝的。
“所以呢?”伊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爺希望妾身如何?”
胤禔狠狠一口香在她臉上:“當然是希望嘎珞能分清楚主次,知道誰才是你的最終歸宿咯。彆為了護犢子,連讓你當額娘的功臣都給忘了嗷~”
伊鳳笑得越甜,掐得越狠,直接把某人掐出了狼叫。
翌日,果然又有無數朝臣諫言:“身為外官,卻無詔入京。天津衛八旗水師營都統就算官居一品,也隻能管水師營事。工部左侍郎、養心殿造辦處、內務府等人再怎麼位卑,也是皇上的奴才。豈有……豈有被水師營都統越位處置的?”
“福珠格格驕縱任性如斯,實不是成熟的一品大員所為。可見其就算有些才能,也到底年輕少定力。還請皇上莫因私心而放縱,免得助長此歪風。”
“求皇上秉公處置,莫以私心而誤國事……”
康熙越不說話,底下蹦躂得就越歡。
各種引經據典,直接把事情上升到社稷天下的高度上。好像稍有縱容,大清就亡了似的。
良久,康熙才輕咳:“完了,說夠了?那聽朕說說吧。其一,福珠有禦賜金牌,可自由出入皇宮。談不上僭越,她匆匆而來亦是一心為國。可惜,諸位都忙著彈劾,哪個也沒問問,她因何匆匆而來。”
群臣心頭齊齊一顫,暗悔自己等人操之過急,忘了深究這背後的原因。
如今皇上堂而皇之地說出來,怕是對他們很是不利。
果不其然……
比之前提升了一半以上速度的蒸汽船!!!
這個關鍵詞一出,所有人趕緊跪下,恭賀皇上,慶祝大清又添一大殺器。
康熙冷笑:“先彆忙著恭喜啊,好歹先聽聽福珠不顧律令匆匆而來的另一半原因。”
聽完之後,群臣訥訥。
滿堂俱寂,甚至安靜得能聽到呼吸聲。剛剛叫囂得最歡的那波,現在都成了鵪鶉。瑟瑟縮縮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誰也顧不上幫‘那幾個可憐的同僚’張目了,隻自顧自躲好,生怕被皇上點名。
可康熙醞釀許久,就等這一波兒呢,豈能輕易饒了他們去?
收受賄賂,特意抹黑福珠的;因一己私欲、世俗偏見無中生有的;牆頭草隻會跟著人雲亦雲的……
該貶的貶,該擼的擼,給那些個有真才實學又不缺報國之心的騰地方。
也讓天下知道他銳意改革的決心。
剛剛還慷慨激昂,試圖把愛藍珠拉下朝堂,讓她回歸繡樓的群臣轉眼就被大刀砍身上。偏皇上在動手之前準備充足,除了今日事外,還掌握了他們每個人瀆職、屍位素餐甚至貪贓枉法的證據。
旁人怕被連累都還來不及,哪兒還敢多說一字半句?
於是,康熙這波貶謫進行得尤為順利。
正好今年科舉年,數百名進士新鮮出爐,特彆及時地填補了空缺。不但沒耽誤任何事兒,還給滿朝臣子都緊了緊弦。讓他們悟到了少說話、多辦事就不會被輕易取代的真諦。
至於福珠格格會不會順利當上王世女,日後承襲直親王爵……
誰還關心呢?
大家都隻關注自己的烏紗。
皇上好像殺瘋了,不論滿漢。隻要逮著不踏實勤勉、能力不足等,該貶的貶、該攆回家的攆回家,絕不帶半點含糊的。
“姐姐厲害,這個禍水東引的計策簡直了。”敏敏高高舉起大拇指,笑得諂媚極了。
珠珠悉數收了她的彩虹屁,然後才淡笑:“若阿瑪額娘同意,我就帶你去,否則的話,你想都彆想。”
絞儘腦汁,說儘生平所學溢美之詞的瑚圖裡宜敏比:!!!
“姐,你可是我親姐。”
嗯。
愛藍珠點頭,表示親姐才不坑你。不然把你帶出海容易,回來……
你可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咯。
敏敏小身子都輕顫了顫,但還是堅定道:“可,可你此次除了巡航外,不也想著賣蒸汽船?那不正好需要我這麼個精通洋文,講價能力也強的好助手麼。我,我可以少要點潤筆,哦不,無償,我無償幫忙!”
路過的十四笑,表示比起無償,他們更喜歡倒貼的。簡親王世子雅爾江阿出了三千兩,裕親王世子出了五千兩。
又會洋文,又懂做生意的九貝勒出了八千。
是目前最高價,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假,假的吧?”敏敏驚呆,雅爾江阿跟裕親王世子那倆錢多人傻的也就算了。她九叔,自詡大清數一數二成功商人的九貝勒,能做這麼賠本的買賣?
被核實的胤禟攤手:“旁的肯定不成,但賣蒸汽船啊!不但從未有過先例,還能坑洋人錢充實咱們大清國庫……”
而且若是表現好了,賞賜能少了?皇阿瑪能舍得他自掏腰包買機會?
敏敏:……
為免夜長夢多,她趕緊再回天津衛,一張萬兩銀票拍到自家姐姐桌案上:“最高價,買個能給朝廷效力的機會。”
“成交。”
愛藍珠滿口答應,爽快的讓瑚圖裡宜敏比心裡打鼓,懷疑自己花錢買了個好大虧。
果然,她姐笑容滿麵地交代:“也不用你額外做什麼,隻守在京城。等來買船的番邦之人到了,再以價格為屠刀狠狠地殺向他們。能賣多貴,就賣多貴。超出預期價格一倍以上,不但返還這張銀票,姐還上表給你請功。”
“留在京城???”敏敏眨眼:“不,不是隨船出海,幫著賣船麼?把咱們已經淘汰的型號,賣出天價。變廢為寶的同時,也養惰了他們。讓他們享受現成的魅力,再不琢磨著去研究、去超越麼?怎麼……”
怎麼她核實下消息的功夫,就變了,就從出海推銷變成等著買主上門了?
愛藍珠驚訝:“推銷?天津衛八旗水師營一場場勝利,早就奠定了蒸汽船不敗的傳說。那起子番邦小國隻有求購無門的,哪兒還用得著推銷呢!”
他們隻會不遠萬裡帶著無數金銀來高價求購。
事實也確實如她所預料。
消息一放出去,左近的高句麗、倭子國、緬甸等都不遠萬裡攜重金而來。乖乖被宰,毫不反抗,隻要能儘快交船。
連鄂羅斯那邊都派了人來,試圖買幾艘如鷹揚號那樣的戰船。
寧願多價錢,隻要儘快。
“抱歉。”敏敏用熟練的鄂羅斯語道:“你說的那種戰船在我們大清也沒多少艘,所以價格上極為昂貴。而且我們暫時隻跟大清本地商家、大清附屬國交易,貴國不在交易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