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回來晚了。”
沈映魚闔著眸隱約似聽見,他喑啞又溫和的聲音,輕飄飄地從耳畔刮過。
終於回來了。
一刹那,那顆心從緊繃中鬆懈。
她放心的將頭靠在他的懷中,雙手緊攥著他肩胛的布料,是全身心信賴的姿態。
蘇忱霽視線掠過懷中的人,哪怕她現在許久未曾打理過,又臟又可憐,還是將人全全攏在懷中,緩步往外麵行去。
身後跟著的獄卒見此,心中浮起莫名的怪異感,但很快就被自己這樣莫名背德的想法,激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那可是風光霽月的君子,玉潔鬆貞的蘇會元呐,獄卒抬手拍著自己的臉。
“勞駕了。”蘇忱霽抱著人出去,正停放一輛馬車。
獄卒見他不方便上轎,讓馬夫放個腳凳都被溫雅道謝,越漸止不住的心生欽佩。
蘇忱霽會試位列前三甲的消息,已經傳回了晉中。
如今他是連知府大人都要以禮相待的人,卻半分傲氣都無。
獄卒立在外麵,看著那道清雋的身影彎腰進了轎中,馬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才收回視線。
外麵的暖陽正盛,馬車搖曳,懷中的人渾身炙熱,睡得好似也並不安穩。
他低頭凝望懷中的人,見她濃密纖細的眼睫垂在下眼瞼,任她在懷中隨著馬車如浮動的藻草一樣。
蘇忱霽騰出一隻手,眼中浮起好奇的惑意,修長冷白的指背刷過濃密的眼睫。
他表情驟然一頓,片刻仔細地感受方才的感覺,自心間蔓延一股莫名的癢意,如電閃雷光般竄在四處十分令人難忍。
雖如此,他的手指還是忍不住,多碰了一下鴉青般的眼睫,神情又好奇又歡愉,像是尋到感興趣之物,每一處都好奇,都想碰。
她沉睡不醒,不知道那漂亮修長的手指,狎.昵的用指尖劃過她的眉,腮,鼻,落在春櫻般的唇上。
他的目光順著手指
一起頓下,一眼不眨地盯著那不如往日粉嫩的唇,許是許久不經養護已經乾裂了。
碰一下,她都似若有所感般顫著身子。
真的生得越發可憐了。
“彆怕,日後我都留在你身邊,不會再讓那些人傷到你。”
他神情浮起憐愛,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寬慰般地輕拍了幾下。
方才在獄中幽暗沒有看見,如今視線順著往下,才看見此刻她緊攥著衣襟的手指上有傷疤。
蘇忱霽目光微頓,神色一寸寸地淡下去,似有沉暗在翻騰浪湧,快壓抑不住將什麼東西拍上岸。
受傷了。
那雙白皙漂亮得如玉琢般的手,布滿沒有好全的傷,像極了紅線雜亂地纏繞在上麵。
看見她受傷的那一刻,心中霎時塌陷,指尖隱約泛著行刑過的疼。
她但凡劃傷一點,他都心疼得生出戾氣,更遑論她的手現在被旁人傷成這樣。
他不在身邊,她被強行受刑時該有多疼。
她一向怕疼,哭了嗎?
想殺人的慾望,在他的心中達到至高點。
蘇忱霽捧起她的手,漂亮修長的手指劃過上麵的疤痕,語氣微輕地呢喃:“疼嗎?”
陷入沉睡中的沈映魚自然無法應答他的話,呼吸延綿,但手卻不安地握著。
馬車竹簾搖曳著,昏暗的光搭在他玉淨白的臉上,虔誠地低頭吻了吻滿是傷痕的十指。
少年半斂著鴉青般的眼睫,遮住裡麵藏著的殺意,腔調低迷。
“映娘乖,不疼了,我幫你找他們要回來……”
馬車停在窄巷中。
春寒料峭,春節剛過,家家戶戶門前的對帖都還沒有換下來。
蘇忱霽抱著人下了轎,清冷的目光環視周遭。
隻有眼前這間小院子門前空蕩蕩的,清清冷冷的什麼也沒有,甚至還結了細絨絨的蛛網。
怪他回來晚了些,若是早半月回來,興許兩人還能歡喜過個好春季。
“日後不會了,我會日夜陪在映娘身邊。”他收回視線,似菩薩低眉看著懷中的人,溫言起誓。
女人毫無知覺地躺在他的懷中,雙手交叉地放在腹部,神情恬靜,似是在同意。
推開大門,四四方方的小院子,一處一景皆被框架成畫兒。
同陳家村一樣大小,甚至連布局都相差不大。
他環視一眼,爾後便熟門熟路地尋到屋內將人放下,折身去廚房燒熱水。
他想將她弄得乾淨一點。
溫潮的淨室中升起繚繞的霧氣,白鳥立枯枝圖立屏隱約印著裡麵的場景。
眉目清雋的少年坐在春凳上,衣袍與袖子還有烏黑如綢的發皆被挽起,神情認真又乖覺地低垂著眼睫。
他褪去沈映魚的衣裳將人泡在水中,手染著柰花香夷,從耳後、頸間一路遊至雙雪堆。
指尖滑膩地劃過腰腹,大腿,玉足,皆一寸寸,一絲縫隙也不
錯過。
他全程麵色如常,就似對待尋常事般▎▎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並無任何不軌狎.昵的視線或是行為。
隻是期間看見她手指上的傷,心中的戾氣騰升在玉麵上,清冷的神情被戾氣代替。
他低頭含住她的手指,輕聲呢喃:“他們都該曆經千百倍的痛楚。”
待如霧如綢的發也洗得乾乾淨淨,蘇忱霽將人從水中撈起來,隨手扯過一旁掛著的青衫將她裹住。
寬大的青衫能將她從頭到尾都裹著,隻露出一張泛著霞紅的臉,眉宇間洇著濕意,可愛又惹人憐。
他到底不如表麵平靜,她單是披上他的衣裳,就足以讓他所有的自持潰敗。
腳下火急燎燎地往外走去,第一次失了冷靜,幾步走進去踹開將人放在柔軟的床上,這才軟癱在腳榻上。
蘇忱霽伸手按在胸口,眼睫低垂,下眼瞼不知何時浮起病態的紅,似是羞赧的新娘,低低地喘著不平的氣息。
良久後雖平複了那洶湧澎湃的情緒,但手卻止不住地顫抖著。
他漫不經心地覷了一眼興奮得直顫的手,抬手按住,然後柔眸地看向方才都來不得好生安置的人。
原本裹著的青衫,已經如盛開的花瓣散開在周圍,她正玉體橫陳地倒在上麵,像是被獻祭給山神的無辜祭品,聖潔、無辜。
女子的雪肌氤氳著柔光,似在引誘著他上前用唇舌撫慰每一寸。
他眼底洇著一圈病態的紅,受不住引誘起身跨步上榻,低頭凝著她的赤.裸著無辜,舔了下微乾的唇,心跳得很快,壓抑不住的渴快跳出來了。
想要提前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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