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兮,難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宋兮的話仿佛字字誅心,全都紮在秦以柔的身上,讓她臉色慘白,痛苦不已。
“是。”
秦以柔正想繼續表演,卻沒想宋兮卻不按常理出牌。她乾淨利落的一個字,噎得秦以柔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崩裂。
她是故意讓自己難堪的嗎?
秦以柔藏在手帕下的雙手緊緊攥緊,修長的指甲掐得手心生疼。
秦以柔用疼痛來警告自己決不能因為一時的意氣用事而破壞了她的計劃,接著她落下了一行清淚:“難道這段時間我們兩個人的相處,還不足以讓你相信我嗎?”
“你捫心自問,這些時日我可對你有一丁半點的不好?什麼事情我不是親自為你準備,隻為了你能夠在鬱家過得安心舒適?”
見到宋兮的表情因為自己的這幾句話似乎有所觸動,秦以柔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再接再厲。
“你想想,我又為什麼要害你?在你來鬱家之前我們根本都不認識!更何況,如果我真的要害你,我們朝夕相處那麼多天,能夠讓我下手並且不被人察覺的機會實在是太多了。我又為什麼會特地選了一個我們兩人單獨出門,我最容易被懷疑上的日子呢?”
“那...那昨天你到底去哪了。”宋兮冰冷的眉眼中多了些許埋怨,“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故意把我帶到那裡,然後一個人走了。”
聽到宋兮說了這麼一句話,秦以柔就明白自己的策略成功。她願意聽自己解釋,那麼就代表著她開始相信自己。
果然還是蠢。
秦以柔微微垂首,臉頰帶了點羞澀的紅:“我們兩個進去說?在外麵說不太方便。”
宋兮領著秦以柔進了屋子,秦以柔讓婢女在外麵候著,兩個人在木椅上坐下。
秦以柔紅著臉,把原先對鬱南宸說過的那一套說辭又說了一遍。
“原來你是和那位周彥一起走了,”隻是宋兮突然皺眉,“可是我並沒有見到什麼來報信的下人。”
秦以柔點點頭:“表哥和我說,可能是劉家故意沒有告訴你,好讓我先離開,也使得你在那孤立無援。”
宋兮似乎是徹底相信了秦以柔的話,神情緩和,對待秦以柔的態度也不似剛剛那般冷冰冰。
“你沒受什麼傷?”秦以柔故作擔憂地關切道,“我昨天就想來看你,可是表哥說你歇下了不準旁人打擾,隻好今天才過來。”
聽到鬱南宸的話從秦以柔的口中說出,宋兮的臉突然紅了,白皙的肌膚透著薄薄的粉,格外豔麗。
“我,我隻是受了皮外傷,沒什麼大礙。隻是這兩天這隻手不能用力,你無需擔心。”宋兮突然忸怩了起來,“你,你的表哥真那麼說?”
宋兮這幅難得害羞的神情,讓秦以柔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強撐著臉上的笑:“是啊,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呢,表哥竟然會說出這種關心人的話。你們兩個人終於和好了嗎?”
“我,我......”
宋兮遲疑了兩秒,便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部分。她沒說在浴室裡發生的那些事情,隻說鬱南宸親自來救她,見她受傷後還一路抱著她回來。之後甚至,甚至還在房間裡吻了她。
宋兮似乎是沒有注意到秦以柔麵上的神色突然變得難看,依舊自顧自地說著她與鬱南宸的事情。
“你說,你表哥應該也是喜歡我的?”
“不然他為何會那麼關心我?甚至還親了我...”說到這裡,宋兮又突然泄氣,“隻不過他那人天天都板著一張臉,什麼話也不說。我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鬱南宸...表哥竟然親了她?
為什麼?憑什麼?她宋兮不就是隻有一張臉嗎?
秦以柔連虛假的笑容都險些維持不住,她緊咬嘴唇,身子也因為憤怒而輕輕顫抖。
宋兮她除了那張臉還有什麼?!
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寄宿在他人的家中。宋兮她性格嬌蠻,脾氣頑劣,自己除了臉又有哪點比不上她?!
連表哥這般英明神武的人都被她給蒙蔽了嗎?
“以柔,以柔,以柔?”宋兮叫了秦以柔幾聲,見她麵色蒼白,咬著下唇,似乎不怎麼舒服的模樣。
宋兮有些擔心地看著她:“你沒事?還是那不舒服嗎?又疼了?”
宋兮還以為秦以柔是因為來了癸水所以表情如此難看。
秦以柔被宋兮的呼喊迅速回過神,她暗自在心中提醒了自己一句,柔柔弱弱的搖頭:“沒事,我向來如此,習慣了。”
“那你來幫我畫眉好不好?”宋兮興致勃勃地拿起一支眉筆遞了過去,“我這隻手受傷了,剛剛試了半天可怎麼都畫不好。”
“畫眉...?”秦以柔愣愣地重複了一句,有些沒反應過來,“我讓婢女進來幫你畫。”
“但我覺得你比她們畫得要更好看些!”
儘管宋兮語氣真誠,秦以柔卻覺得她這是在諷刺自己。
什麼叫她比婢女要畫得好些,宋兮這是在拿自己跟那些婢女們相比?!
儘管秦以柔的內心是千般百般的不願意,可一想到兩人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才有所緩和,她決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又給她們兩人之間造成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