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原以為謝伏危是個清冷寡淡的性子,不想反差竟然如此大。明明長了這麼一張好容貌,可反射弧卻這麼長。
她看著對方因為被糖三角裡麵滾燙的紅糖汁給燙得眼尾泛紅,甚至還染上了些濕潤,最後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謝師兄你真是太可愛了,彆人咬在嘴裡要是覺得燙直接就吐出來了,你倒好,知道燙了還非要含這麼久。”
“不能浪費。”
蘇靈之前還覺著謝伏危生的太好了不好隨意接近,如今看來他也就長了副好皮囊,半點沒有冷漠疏離感。
反而有些憨。
“好好好,我們不浪費,不浪費。”
她像是敷衍不知事的小孩子似的,語氣渾然不在意。
謝伏危聽不出來,隻是掀了下眼皮看了蘇靈一眼,便低頭吹了吹繼續咬了一口在嘴裡咀嚼。
蘇靈覺著謝伏危有趣又好看,便一直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吃東西的時候和旁人不大一樣,咀嚼的很少細致,明明隻是一個普通的糖三角一樣,卻被他莫名吃出了幾分山珍海味的珍視感。
而蘇靈注意的並不是這個,她發現謝伏危咬糖三角的時候動作頓了一下。
這糖三角他吹過了應該沒之前那麼燙了,那便應當是剛才第一下給燙到了。
“師兄,你舌頭燙傷了?”
青年將嘴裡的食物咽下,這才微微頷首。
“有一點,不過不礙事,過一會就好了。”
“怎麼能不礙事呢?這舌頭傷得嚴重了以後可吃不了好吃的,嘗不出好滋味了。”
好不容易在這個宗門找到個還吃東西的修者,尤其是看到他燙著了都忍著不想把食物吐出來的樣子,蘇靈莫名生了點兒惺惺相惜之感。
“師兄我這有我師父給我的藥,他怕我修行時候出了什麼岔子,治療外傷內傷的都有。之前我摔了一跤給摔破皮了,結果隨便吃了一顆就愈合了,我給你也拿個丹藥吃吃。”
蘇靈不是丹修,自然不知道林風給她的丹藥大多都是三品以上的靈丹。
這三品以上的丹藥都是用來疏通靈脈,洗滌靈髓的,要是被旁人看到了她破了點兒皮就吃這靈丹,一定會大呼一句敗家玩意兒。
“給,師兄你吃這個,這個像糖豆子,吃起來比彆的丹藥好吃。”
謝伏危被蘇靈塞了一顆五品靈丹,恍惚著看了一會兒,而後搖了搖頭遞了回去。
“師妹這太珍貴了,我不能要。”
“哎呀,這丹藥不就是用來給人吃的嗎,有什麼珍貴不正規的?再說了你不吃我也是平日裡拿當糖豆子磕著玩兒的,要是這麼說的話反倒是我浪費了這丹藥。”
他雖然從來不把這些靈丹法器這些身外之物當回事,卻也是識貨的。
蘇靈說得雲淡風輕,可謝伏危並不敢隨意亂收。
“多謝師妹,不過這種程度對我來說並不需要靈丹,我隻要稍微運動下周身靈力便能治愈。”
謝伏危捏著手中的丹藥遞還給了蘇靈,又怕她不相信,於是走近低頭湊近了些。
蘇靈還沒反應過來,頭頂一片陰影落了下來,她眼睫一動,抬眸便看到了青年近在咫尺的臉。<[看.書.就.去.醋..溜.文.-.學..網]br> 再往下,便是他刀削般的薄唇,殷紅如芍藥。
“師,師兄,你乾什麼?我雖然很吃你的顏沒錯,但是這發展是不是太快了點兒,我,我還有幾個月才成年呢……”
謝伏危沒明白她在說什麼,他見蘇靈往後退了一步,也跟著上前了一步。
這麼一進一退的,不到三步他便將蘇靈給抵在了石桌前麵。
而她這時候也退無可退了。
“謝師兄……”
謝伏危見她不退了,他微啟薄唇,低頭湊近了些好讓蘇靈看得更清楚些。
“師妹你看,已經好了。”
“……你湊這麼近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嗯,所以你這丹藥拿著自己用。我修為已到元嬰,隻要不是傷及金丹的傷勢,我都可以運轉靈力自行治愈。”
要不是謝伏危的眼神清明,不帶絲毫旖旎曖昧,蘇靈都要以為剛才的他在故意洗耍自己了。
她紅唇微抿了一下,心頭那點兒悸動也跟著平複了下來。
蘇靈的確很喜歡謝伏危,不過他們今天也才第一次見麵,這喜歡浮於表麵,隻能算是見色起意。
先前被美色衝擊著腦子還恍惚著,如今這麼一番下來思緒也跟著清明了起來。
她不知道謝伏危是情商太低還是為何,可無論是哪一種都讓蘇靈不怎麼舒服。
蘇靈將謝伏危遞還回來的丹藥隨意扔進了嘴裡,跟磕糖豆子似的“嘎嘣”幾下便吞咽入了肚。
“我知道師兄不是故意的,但是我還是想勸誡師兄一句,以後和女孩子相處若是沒有那種心思還是適當保持些距離為好,免得平白讓人誤會。”
“我不大明白師妹的意思。”
謝伏危獨來獨往慣了,平日裡除了修煉便是斬妖除魔,回宗門的時候並不多。
就算回了宗門也沒幾個相熟的同門,一般他都和琳琅待在一起。
琳琅早些年因他受了傷,落下了病根至今沒有痊愈。天寒霜凍時候很容易病發,謝伏危放心不下,隻要得了空便會回來守在她身旁。
有時候琳琅病發走不了路,也都是他抱著去藥浴靈泉的。
謝伏危百年來身邊隻有琳琅一人,很少和其他異性接觸,自然也分不太清楚其中界限。
想到這,謝伏危看了下眼前麵色不愉的蘇靈。
他眨了眨眼睛,意識到自己和琳琅相識百年,而眼前之人今日才認識,他這樣可能太自來熟了些,惹得她不高興了。
“師妹是覺得我離得太近了嗎?你彆生氣,我這就離遠一些。”
蘇靈還是頭一次見到這般遲鈍的人,她看著謝伏危乖乖往後退了幾步到原來的位置站定。
像是怕再說錯話做錯事,他就這麼拿著手中剩下的糖三角咬著。
一時兩人之間除了謝伏危細細咀嚼吞咽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
蘇靈真有一種一拳頭砸到棉花上的感覺,這氣也沒了,更多的是無力。
“罷了,你也沒把我怎麼樣,是我自己誤會了……”
她這麼嘟囔了一句後,猛然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