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隻要保持一定距離就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謝伏危見了下意識想要過來,蘇靈手腕一動,將一旁的不知春引了過來。
劍氣強勁,在他和她之間深深劃了一道長痕。
“站住,你彆過來。”
“以後你要與我說話離我三步遠,不準靠近。”
青年動作一頓,看著少女冷若冰霜的麵容。他眼眸黯然了幾分,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袖。
“師妹,你剛才不是問我會不會受影響嗎?”
“你隻是這段時間因為融了我的精血可能對我有依戀感,等之後便好了。可我不是。”
謝伏危的身子滾燙,眼神也熱。
他的視線帶著侵略感,眸子裡又竭力克製著欲求。
“無論是精血交融也好,還是同心咒也罷,隻要對象是你,我都會被影響。”
“你可能不知道,在從種下同心咒開始,每到月圓之夜我都會有一次情熱發作。”
“算著時間,明日就該是了。”
謝伏危薄唇微啟,看著她的時候眼裡有什麼晦暗情緒閃爍。
“師妹,明晚你可以留下陪我嗎?”
“……哪怕神識交融一次也好。”
以前時候他或許能忍,可這一次食髓知了味。
他光是想起那滋味就口舌乾燥。
“這個時候你應該不會那麼看抗拒我,厭惡我。”
“我會很小心的。”
謝伏危怕蘇靈覺得他沒什麼經驗,猶豫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
“而且你剛才看樣子也挺舒服的。”
“……不然也不會一直勾著我的脖子不放。”
也不知道是因為謝伏危這話太直白讓她羞惱不已,還是如今她還受對方的影響。
蘇靈臉紅得厲害,恨不得上去再給他身上來一掌,刺一劍。
“謝伏危,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幅沒皮沒臉的模樣,你以前,你!你無賴!”
她氣得厲害,一時之間詞窮了,直跺著腳這麼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
“……我也不想的。”
“可是我事事依你,隻會將你越推越遠。”
謝伏危也知道自己這樣像是個纏著人索取陰氣的妖修,他這劍修做得坦誠,連同心底的欲望也不帶絲毫遮掩的。
在蘇靈麵前他毫無保留,從不隱瞞。
“明夜我會在內閣等著你,你若是不來我便將陸嶺之從水牢裡沉下一日。”
“你一日不來他便一直在死水裡浸著。”
“……你是在拿他的性命威脅我?”
“沒有。”
謝伏危語氣出奇的平靜,那雙眸子流轉著詭譎的紅。
“說實話,你若是不來尋我我可能會更開心。這說明你不在意我,同樣也不在意陸嶺之的死活,我心裡也平衡些。”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瞧著蘇靈皺著眉不言語的樣子,又繼續說道。
“可我又怕你不來。”
“因為你若真的不過來,我會覺得你一點兒也不在意我。我更難受。”
“……謝伏危,你真的很難伺候。”
蘇靈沉默半晌,最後實在沒忍住這麼澀然吐槽了一句。
青年也不知怎麼的,聽了這話非但不在意,反而勾唇笑了笑。
他眸子清透明亮,看向蘇靈的時候延伸也柔和。
“那你明日會來嗎師妹?”
蘇靈被噎住了,最後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聲。
“不來。你自作自受,是你活該。”
她說完這話後直接將手中的不知春扔給了謝伏危,而後便推了門走出了房間。
因為蘇靈如今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所以她不好在外麵晃悠著。
於是出了門便隱藏了氣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謝伏危見蘇靈走了也沒起身追上去,他低頭看了下不知春。
劍柄上還殘留著蘇靈的氣息,他指尖一動,伸手輕輕覆在了上麵。
“不知春,你說她明夜會不會過來尋我?”
不知春和其他的靈劍不同,是有意識,生了劍靈的劍。
它聽到謝伏危這話後它沒什麼動靜,在青年疑惑看過來的時候它劍身“嗖”的一下離了他是手。
然後也不等謝伏危反應,便直接回了劍鞘。
裝死.jpg。
“……”
謝伏危默默盯著自己的靈劍半晌,薄唇微抿,將它輕輕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連自己這不通情愛的劍都知道,蘇靈不會過來。
他歎了口氣,壓著心頭的情緒,腰腹處剛才被蘇靈落下一掌的地方還沁著血。
謝伏危抬起手想要凝靈力去治愈,隨後想到了什麼。覺著這好歹也是蘇靈碰過的地方,又忽而不忍心治愈了。
蘇靈回屋子裡躺著,如今她得身體是自己的了,不會再因為不契合而虛弱困倦。
她腦子很清醒,躺在床上想的不是謝伏危的事情,而是之後該如何。
謝伏危現在受了傷,可沒了陸嶺之,她就算是個金丹了也斷然不可能離開這萬劍仙宗。
再加上有了冰窟這麼一次後,他周遭應該布了結界,隻要她一出去他便能夠第一時間覺察到。
而且陸嶺之是因為她才被關進無間獄的,她不能不管。
蘇靈頭枕著胳膊,腦子裡一直在運轉著。陸嶺之要救,她也要逃離這裡。
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她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要不去找林一幫忙?
不行,萬一到時候東窗事發了他被安上個勾結妖邪,和背叛宗門的罪名怎麼辦?
自九重塔事件之後,“蘇靈”這個名字在宗門乃至各門各派都算是一個避諱了。
她百年前除了陸嶺之這麼一個朋友之外,在萬劍仙宗唯一走得近的也隻有紅綃了。
可她也是宗門的人,紅綃幫不幫自己是一回事,她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由而連累對方。
蘇靈歎了口氣,如今宗門好像真的沒有什麼人能夠幫她離開……
剛這麼想著,她也不知怎麼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琳琅的身影。
琳琅雖然厭惡自己,可她應該是全天下最希望自己離開謝伏危的人。
要是找她的話……
這個想法一閃而逝,蘇靈眼眸閃了閃,又被自己給壓了回去。
還是算了吧,人好不容易回了明月閣清修,沒準再過個十年也就放下突破瓶頸了。自己這個時候去找她,這不是又將人家往絕路裡逼嗎?
蘇靈不喜歡琳琅,當年九重塔的事件她也知道有琳琅推波助瀾的功勞。
可這又如何呢?
她不想成為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斷的人。
一日時間眨眼就過,因為蘇靈不能隨意出門晃悠,她這一整天都是待在自己房間裡的。
她躺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等到外麵夜風吹拂進來的時候,她才恍然覺得有些冷。
蘇靈抬眸不自覺往窗外瞧了一眼,餘光一瞥,便瞧見了那滿盈的明月。
她心下一頓,想起了謝伏危的話。
月圓之夜,是他情毒發作的時候。
“……管他的,乾我什麼事?”
蘇靈壓著情緒,將被子蓋住閉眼醞釀睡意。可不遠處那一波又一波靈力波動強烈,她想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都難。
她深吸一口氣,直接用隔絕了五感。
看不見,聽不見,感知不到,便不會受到影響了。
蘇靈讓自己的神識儘量保持平和狀態,心緒亦是如此。
她以為這樣隔絕了周圍的一切,這一夜便算相安無事了。
誰知道後半夜的時候,外圍的法陣被破開。蘇靈神識一動,連忙起身看了過去。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謝伏危。
青年眼尾泛紅,長發如瀑般披散,身上隻著了一件內衫。
裸露處的脖頸一片緋色,連呼吸都紊亂灼熱。
“師妹,我難受……”
謝伏危咬著唇,沁出了一排血珠也渾然不覺。那i麗的紅反而更襯得他色.氣滿滿。
蘇靈身子一僵,見他要過來連忙用靈力劃開界線,阻隔著他靠近。
不僅是謝伏危難受,他這般一靠近,蘇靈險些腿軟。
“你難受你隨便找個池子泡著,你找我做什麼!”
“沒用,我試過。”
“哪怕是不知春的寒氣也壓不住。”
謝伏危像個孩子似的無措又委屈地看向蘇靈,眼眸濕漉漉的,眼眶也紅。
“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一直不過來……”
“所以你便自己過來了?”
蘇靈氣極,手握著竹劍凝了劍氣想要將他給趕出去。
然而這屋子空間就這麼大,青年的氣息太霸道,她險些連劍都沒拿不穩,更彆提引劍了。
“謝伏危,你現在,立刻,給我出去!”
蘇靈哪裡知道自己如今紅著臉啞著聲音說這話的時候,彆說威懾力了。
眼波柔媚,一派勾人的模樣。
謝伏危喉結滾了滾,眼眸也沉。
他呼吸有些重,看著蘇靈的時候渾身燥熱,聲音澀然。
“……我不走。”
“師妹,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