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小豹子“噗通”一跪，“鮑、鮑董！咱們換個問法行不行？你能不能彆問我名次，先問我考了多少分？對，先問這個！”
鮑爹威嚴地皺眉，緩緩放下“武器”，“有什麼區彆？！”
兒子的班級什麼情況他又不是不知道。十三班的吊車尾，放在市裡也是倒數前十的料！丟人啊！
“450，”鮑一一舉手機，上麵赫然是他剛剛查出的分數，“我考了450！真的，不信你看！”
事實上，連他自己都有點不信。
450啊，那已經是好學生的領域了，他和那批書呆子平時呼吸的都是不是一個立方的空氣，這個分到底怎麼來的？確定不是係統合分出錯了嗎？
管他的，就算錯了，也先把老鮑的毛順下來再說。
果然，鮑爹愣了一下，隨後雞毛撣子一把敲在扶手上，“小兔崽子，還學會撒謊了！450？你夢裡考的450！我看你像個二百五！”
——450的倒數第一，你以為你在火箭班呢？
“真的！真的！撒謊我不是你親生的！”鮑一嚇得就要跑，卻還是舉著手機要證明清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倒數第一呀，可能……可能我同學都太厲害了吧？哎呀爸你倒是看看呀，你看一眼再動手！嗷——老鮑！冷靜！”
450分，足以成為他人生的高光時刻了，為什麼居然還伴著倒數第一這麼一個恥辱的名次啊？他的同學們，到底都是什麼神仙！
同一時間的燕澤也在被這個問題困擾——
對啊，他的同學們，到底都是些什麼神仙？
燕澤對著自己455分成績還沒來得及興奮，就得到了倒數第三的名次。
燕澤此刻倒是沒在家裡，而是在醫院的高級病房，他前腳考完試，就接到大姐特助的電話，說是燕大姐在會議上暈倒了。燕澤大驚，風風火火地感到醫院，剛站到門口，就聽到室內的燕大姐長籲短歎。
“燕澤今天期末考試吧？我都告訴你們了不要通知他。”燕溪說，“隻是一個低血糖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
助理道：“您放心，燕澤少爺中午就考完試了，這個時間成績應該已經出來了，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燕溪正在喝燕窩的手一頓，又是一聲長歎，“叫他彆來看我了，聽到他的成績，我可能又得多住幾天院……”
門外的燕澤正要敲門的爪子一頓。
就聽助理說道：“燕總，您放心，我已經查過了，二少爺這次考了455分，是曆史新高！不過待會兒他來的時候，一定會把這個當做驚喜告訴你，您可千萬裝作不知道……燕總？燕總？”
就見燕溪的血壓直飆，臉上頓時通紅，“四百……四百幾？燕澤……燕澤他不會是作弊了吧？！”
助理忙道：“燕澤少爺這陣子很用功，他們班主任又負責，考得好也正常。”
“不，絕無這種可能！他上次考了三百五我都謝天謝地了！”她哪裡敢有這種妄想啊！帶著這個弟弟這麼多年了，她連四百分孩子的家長該怎麼走路都不知道好嗎？
燕溪一臉哀痛，“這孩子，性格又慫，學習又不好，就隻有誠實這一個，是不是我逼他太狠了？他是個很乖的孩子呀，肯定是跟鮑家的那個野小子學壞的！”
“燕總，燕總您冷靜一點，您這血壓不能再高了！”助理嚇得趕緊按救護鈴，又道，“醫生，醫生快來！”
“燕總，我打聽過了，十三班這次整體考得都很好，燕澤少爺雖然考了445分，但是在班裡還是倒數第三，非常穩定！所以您可以相信他。”
哪有人作弊還是倒數的，對吧？
果然，燕溪一怔，“倒數第幾？”
“第三。”
“倒數第一和第二是誰？”
“是鮑家的小少爺和鹿苑集團的張鹿鹿。”
“嘖，”燕大姐瞬間坐直了身體，臉色好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看來……是這次考卷太簡單了。”
對嘛，這才是她不爭氣的弟弟合適的定位嘛，可嚇死她了。
燕大姐心氣一順，血壓也降了下來。醫生聞詢趕來時，燕溪已經恢複如常，要不是看到儀器上的記錄，他都不敢相信這位因為低血糖昏迷入院的病人剛才居然因為血壓飆升差點需要搶救，而這一會兒的工夫，血壓又平靜了，仿佛無事發生。
真·醫學奇跡！
站在門口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燕澤：“……”
——完全不敢進去了怎麼破！我要不要乾脆假裝沒來過？
與此同時，對著手機上成績發呆的還有張鹿鹿。
為了這次考試，張鹿鹿父母特意放下一樁大生意不顧，回到家裡來陪孩子，就怕成績一出，張鹿鹿一個想不開輕生。畢竟從十天前，網上已經開始有營銷號帶節奏，說什麼“偶像失格”，給粉絲樹立不良模範，其中含沙射影地反應某些“流量明星”表麵上光鮮亮麗，處處打造富二代人設，其實背地裡是個連300分都考不上的學渣……
張家父母當時就很生氣。
真是豈有此理，誰三百分都考不上了？他家鹿鹿考過301分的好吧？
“老公，孩子已經半個小時沒出屋了，會不會壓力太大，或者受不住刺激？”
“鹿鹿畢竟是公眾人物，女孩子又愛麵子，萬一……讓她消化一下。”說完，張爸回身，給秘書打了電話，“小李啊，我之前說的事你安排一下，一發現網上有情況，立刻投入水軍……對，錢的事不用問我，直接找財務張主任，我打過招呼了。記住，不擇手段，不計代價，一定要把影響壓到最小。我女兒還小呢，小姑娘的心靈是很脆弱的，絕對不能讓她看到網上的惡毒言論。要是有人帶節奏，律師函什麼的，都發一發，發一發啊，打官司我們鹿苑集團也不怕，重點是保護孩子……”
話音未落，屋裡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鹿鹿啊！”張太太嚇得幾乎撲到門上，“鹿鹿，聽媽媽的話，考不好沒什麼的，你還有爸爸媽媽的，咱們不用考那麼好啊！”
“媽媽！”下一秒，張鹿鹿衝出屋內，舉著手機，“快看，你快看，我是不是看錯了，你看我考了多少？”
一看閨女這亢奮的勁兒，張家夫婦更慌了，接過手機一看，頓時一陣頭暈目眩，倒不是嚇得，而是被那個過於璀璨的分數閃的。
“453！”張太太回身道，“他爸，鹿鹿考了453！”
還在接電話的張總倒是沒有那麼激動，他的第一反應是，453是什麼？是比400高，還是比400低？
等意識到這個分數的重量，他心跳猛地搶了兩拍。一轉身，就見張爸對著電話裡道：“小李，我閨女考了453！什麼？撤水軍？為什麼要撤？趕緊給我宣傳起來，發現不帶節奏的，一律私信去問，多少錢才肯帶節奏，務必洗脫我閨女學渣的汙名，不計任何代價……”
不過，張鹿鹿到底是個明星，網民的速度要比當事人快得多。整個考試月，不知多少人每天關注著張鹿鹿微博的動靜，在張鹿鹿總分放出的同時，已經有啟星的學生把張鹿鹿的成績貼到了微博上。
一時間，全網熱搜張鹿鹿喜提453
不明情況的吃瓜路人——
“四百多分就這麼慶祝？今年的總分是500分嗎？”
“不，是750呢。”
“那四百多分也沒多了不起嘛……”
此語一出，立刻遭到失去理智的粉絲圍攻——
“你懂什麼！她是張鹿鹿，張鹿鹿啊！她三個月前還隻有三百分。”
“彆人沒什麼，但我們鹿鹿隻學習了一個月，就考了四百五，就是很了不起啊！”
“托張鹿鹿的福，我班主任有了新口頭禪，張鹿鹿都考450了，你還不學習？你家裡有幾個鹿苑集團？”
還有人哭得淚眼婆娑，“嗚嗚，太勵誌了！提心吊膽了一個月，她終於考完了！斑比，你不負我們，我們也不負你！”
“來人啊，後援會何在？排麵呢？”
當天晚上，蘭市中心大樓被神秘群體買下了高達三十層樓的led巨型條幅，閃耀在郡江岸邊，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賀張鹿鹿期末考試喜提佳績！”
因為故意隱去了分數，以至於路人紛紛拍照留念，並發出靈魂質問——
“今年高考狀元是叫張鹿鹿嗎？”
什麼？不是？
那他們這麼高調，慶祝個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