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澀澤龍彥和中原中也也覺得夏油傑有問題。雖然中原中也沒有旁聽到澀澤龍彥和夏油傑的那通電話，但他相信澀澤龍彥，不至於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而且,夏油傑不知道黑渦町，不知道漩渦詛咒？
他以為,咒術界,尤其是京都這邊的大本營，最近最愁的就是黑渦町的漩渦詛咒來著,那裡的人都快為了漩渦而瘋魔了。
雖然不解,但兩邊約下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後,澀澤龍彥和中原中也回到神社中。
中原中也打開書房裡的電腦。
鍵入“黑渦町”，查無此地。
輸入“漩渦詛咒”,相關報道全消失了。
澀澤龍彥和中原中也麵麵相覷。
“被漩渦發型吸乾了的女高中生、多名病人疑似被漩渦詛咒在醫院暴斃……”澀澤龍彥沉聲道,“我之前在新聞上看到過這樣的新聞,都跟黑渦町的漩渦詛咒有關。”
“我也記得那些事。”中原中也慢慢點頭，表情凝重。
他和澀澤龍彥都記得黑渦町和漩渦詛咒，但多次處理過黑渦町咒靈任務的夏油傑卻不記得了，網絡上不見了那些新聞，地圖上也沒了黑渦町這個地方。
現實被修改了？就為了徹底抹去黑渦町和與它相關的一切？
這也太詭異了吧。
澀澤龍彥回臥室拿回手機，點開屏幕,他看到了《****日誌》上更新的那條日誌。
麻煩人物三十九號半個小時前死在了黑渦町？
這會跟黑渦町的消失有關嗎？
澀澤龍彥不清楚。
這兩年裡，類似於日誌更新了不少，他見到的麻煩人物不少，死亡方法多種多樣,死亡地點遍布全世界。澀澤龍彥隨手救了幾個,無不是離他足夠近還能給他帶來一點戰利品的。
比如當年的麻煩人物十號沢田綱吉帶來的特級咒靈和相關實驗,那個可以多來幾次。
想了想,澀澤龍彥撥通了阪口安吾的電話。
[莫西莫西，這裡是阪口安吾。]頓了頓，阪口安吾謹慎地說道，[澀澤先生，您有什麼事情吩咐嗎？]
“京都市伏見區現向島西堤町位置……”澀澤龍彥準確將記憶裡黑渦町的大小和具體位置通過與現在地圖的對比給描述出來，手機對麵的阪口安吾雖然不明白澀澤龍彥的意圖，但他立刻將這些記錄下來。
“那個位置，曾經是一個叫黑渦町的地方，居民大概兩萬人，因陶器製作而略有名氣，之前兩年裡出過多次與漩渦相關的事故，比如……”
阪口安吾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他沒有聽說過黑渦町這個地方，更沒聽說過那些事件。而且，澀澤龍彥跟他的關係還沒有親近到特意打電話來惡作劇的地步。
然後，他就聽到澀澤龍彥說道：“現在，黑渦町消失了。不僅是物理層麵的消失，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不記得有這個地方，網絡上的報道也都不見了。”
澀澤龍彥將中原中也的特殊隱藏起來，隻說他是唯一一個還記得一切的人。
阪口安吾倒吸了一口涼氣，表情嚴肅起來。被完全消除了存在的地方，可能連同生活在那裡的居民一同抹消，這不是一件小事！
如此離奇的情報，要不是特意打電話說這件事的人是澀澤龍彥，他們國家唯一的超越者，阪口安吾絕對不可能相信。
現在，阪口安吾不僅信了，還很懷疑澀澤龍彥還記得那些事是因為他是超越者，實力足夠強的緣故。
阪口安吾明白澀澤龍彥給他打電話的用意了，他的異能力「墮落論」能夠物體上的記憶，即使黑渦町的存在被抹除，人類的記憶被刪除，黑渦町舊址或許還能保留一些記憶，說不定能夠為他們拚湊出事情的始末來。
果不其然，澀澤龍彥直接道：“眼鏡教授，去黑渦町的舊址調查，探測儀器和成員隨你調動，我要知道真相。”
[是，澀澤先生！]阪口安吾當即應下。
想起《****日誌》上那條更新，澀澤龍彥補充道：“你可以從五島桐繪這個人入手，她應該是黑渦町的人。”
***
將調查工作交給阪口安吾，澀澤龍彥拿著手機回到書房，中原中也一臉凝重地坐在電腦前。
澀澤龍彥連忙走過去，環抱住中原中也的肩膀。他在中原中也的頭發上落下一吻，溫聲道：“查出什麼了嗎，中也？”
“……龍彥，京都市現人口總數為1，403，421人，我不太記得具體數字，但我總覺得之前應該是142萬多人。”中原中也有些苦惱地轉頭看向澀澤龍彥，小聲地說道，“我不確定是不是因為聽你提起黑渦町差不多有兩萬居民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印象。”
中原中也的記性不錯，但絕對不到過目不忘的地步。而且，他就是之前查閱彆的資料時無意間掃了一眼京都市本年度人口調查記錄，沒有記，就是有個印象而已。
“嗯……”澀澤龍彥認真地想了想，他的記憶非常好，差不多過目不忘，沒留心的東西，事後回想也能夠想起來具體的情況。
澀澤龍彥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道：“我沒注意過這個。”
沒看過的東西，澀澤龍彥實在想不起來。他微微俯身，將下頜搭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輕聲道：“不過，我猜，中也是對的。”
中原中也眉頭緊蹙，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伴隨著黑渦町的消失，真的有兩萬人跟著一起消失卻隻有他和澀澤龍彥還留有些許記憶，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比直接的死亡更加可怕。
他們的存在感被抹除了。
與之同時，強烈的危機感升起。
若是這個力量用在澀澤龍彥身上，若是他遺忘了澀澤龍彥的存在卻不自知，自顧自地以為重開的人生裡從來沒有那麼一個人，遺忘這個人曾與他的距離是這樣接近，甚至連靈魂深處都被觸碰到……
中原中也轉過頭，他看著澀澤龍彥，慢慢握住澀澤龍彥纏在他肩膀上的手掌。
目光相接。
輕而易舉地捕捉到鈷藍眼眸中隱含的不安，澀澤龍彥微微一怔，旋即便是微笑。
為什麼不笑？
中也的不安是不想失去他，源自於愛與在意，這讓澀澤龍彥感到無比的喜悅。
澀澤龍彥不禁傾過身，輕吻中原中也的眼眸。
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不會的。”澀澤龍彥噙著笑意的聲音輕聲響起，一字一頓，堅定中透著能夠將世間一切焚儘的狠戾，緩緩道：“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夠將中也從我的身邊奪走，我也絕對絕對絕對不會離開中也。”
頓了一下，澀澤龍彥笑嘻嘻地說道：“我可是中也帥氣的新郎呢。”
“……切。”中原中也轉過頭，小聲道：“我又沒有說什麼。”
“可我就是聽到了嘛。”澀澤龍彥臭不要臉地撒嬌，故意在中原中也的頸窩處蹭來蹭去，蹭得衣裳淩亂，連彼此的呼吸都有些不穩，澀澤龍彥還故意湊到中原中也耳邊說道：“為什麼‘切’啊，難道中也覺得我不夠帥氣嗎？”
“起開吧你。”中原中也一巴掌將澀澤龍彥的臉推開些，這家夥湊過來亂摸亂蹭的時候，他的腰簡直本能地發軟。一想到昨天種種，自覺這種事應該張弛有度的中原中也當即決定要拉開距離。
“說正事呢。”中原中也嚴肅臉，“黑渦町的消失非同小可，以後工作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現在無從知曉導致黑渦町消失的原因，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連記得黑渦町的人都沒有了，誰知道這個力量落在他們身上的時候他們還能不能保留記憶。
“知道啦。”澀澤龍彥堅持用臉蹭了蹭中原中也的手心。
“還有就是……”中原中也的目光漂移了一瞬，他麵上微紅，小聲地道：“有一件東西，我原本打算昨天給你的，但是……”
他連做個紅豆飯的時間都沒有，都不知道昨天昏睡過去的時候是幾點。
“誒？”澀澤龍彥眨了眨眼睛，頓時有些驚喜。
不管中也要送他什麼，他都高興。
“我放在臥室床頭櫃上的花瓶裡了。”中原中也轉過頭，不去看澀澤龍彥的眼睛，“你快去拿吧。”
澀澤龍彥果斷地道：“馬上！”
他一溜兒煙衝出書房，直奔臥室。
床頭櫃上擺著一隻白瓷素燒花瓶，花瓶中插著火紅的玫瑰，那些花開得正好。
將花瓶中鮮活的紅玫瑰抽出來放在一旁，澀澤龍彥看向花瓶，果然看到水中漂浮著一隻泛著紅色微光的小盒子。
紅色微光是因為小盒子上覆著重力異能，隔絕了水分。
那隻小盒子的款式和大小頓時就讓澀澤龍彥聯想到某件首飾，澀澤龍彥頓時一個激靈：啊，忘記了！都已經登記結婚了，他竟然忘記準備戒指了！
懊惱之餘，又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