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植悔不當初,早知道是現在這樣,他死活都不會同意來勾引七皇子的。
跟他聯係的那個人隻說七皇子性格角色暴躁,可沒說他不講理啊。打見麵他隻說了一句話就被架住了,讓他提前準備好的話術毫無用武之地。
殿門打開,左植先聞到了一股臭味。這臭像什麼東西捂了好幾天,又酸又悶,熏得他直惡心。
然後他便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手持木勺站在黃黑的泥土裡,他腳邊還有一個黑黑的木桶,那股臭味就是從木桶裡散發出來的。
左植還沒來得及驚訝門內的樣子,就被另一個消息定在原地。
“喜夏,去拿個繩子給他綁起來。”邊樂也嫌臭,用手帕捂住口鼻。
馮家平將勺子往身後藏了藏,離邊樂遠了些:“殿下,小人剛配好肥,要想味道徹底散去恐怕還需要幾日。”
他糾正了好多次邊樂的稱呼,邊樂一直不改,兩人現在各叫各的。
邊樂不在意的搖手:“沒事,我這幾天都在五哥那睡。”他又叫人搬來一凳子,坐在院中央。
左植則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馮家平根據邊樂的指示將木桶放在左植身邊。
“姓甚名誰,家裡什麼情況,說!”
“姓左名植,是司封郎中左濟川之子……嘔……”
木桶裡的味道過於濃烈,左植每說一個詞都伴隨著陣陣惡心。
邊樂點頭,又繼續問道:“為什麼在那裡攔我,或者說,誰讓你去那的?”
皇宮這麼大,迷個路能隨隨便便跑到皇子的必經之路上,一下就是三個,邊樂不信這是巧合。
他們住的這個地方,就算是經過同意,要來也得費好大的功夫。他這種外來人員,能完好無損的在那裡等,肯定是背後有人幫忙。
左植搖頭,說道:“殿下,我是真的迷路,皇宮的花園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每一株植物都各有韻味,我看呆了不奇怪。”
“你確定要這麼回答我?”邊樂叫人舀了半勺肥料懟在他麵前。“師父,告訴他,這個肥料的主料是什麼?”
馮家平抖了抖,他似乎知道了邊樂要那桶肥料做什麼。
“這桶東西,主要是漚過的雞糞……”
雞糞?
左植臉白了白,挪著屁股離那桶東西遠一些,又被邊樂的人拽回原地。
邊樂從進門以後,手帕沒從臉上下來過。他聽到原料不吃驚,而是說道:“給你機會的時候,就好好展示。不然好好一人,走出去的時候沒了做人的自尊,太可憐了,對吧?”
那勺肥料的形狀、顏色和氣味深深刻在左植腦海,配合著邊樂的威脅,左植覺得地獄恐怕也不過如此。
見左植沉默不語,邊樂叫人扒開他的嘴:“這麼有骨氣的嗎?來,給左公子喂上。”
左植拚命搖頭,扯著破了音的嗓子喊:“不!我說!!!”
“是我對七皇子有想法,知道七皇子喜歡男人,所以特地去那裡等的!!!”
這理由聽著總算靠譜些了,但邊樂覺得這還不是正確答案。
他剛剛仔細觀察了左植的相貌,總覺得哪裡熟悉。
“你這眉毛……”邊樂將人拽到自己身前,去摸他眉尾——指肚上能感受到微微堅硬的毛茬。
“你原本是粗眉吧?為什麼把自己的眉毛剔成這個樣子?”
左植哆嗦著說道:“因為我覺得這樣比較好看一點……”
邊樂將人推走,用手帕擦了擦手:“胡說。”
剛開始因著這眉毛,這人多少能看出幾分淩厲與不馴。現在他眉毛耷拉下去,那種硬凹的感覺像泡沫一般散了。
“你在學淩睿?”
他來到這個世界後見過兩次淩睿,每次都沒好事,所以他本人對淩睿印象不深。從原主記憶裡才能找到淩睿的樣貌,旁的不說,這眉毛真是按著一個模子來的。
左植腿都軟了,越發後悔自己為什麼想不開,稀裡糊塗就被人忽悠瘸了。
“是……因為聽說七皇子喜歡淩公子……”
他痛快承認了,隻盼邊樂不要再摳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