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辭鬆開他, “你想做什麼?”
燕榅休說,“很多,很多事, 我都想過和你一起。”
風辭往後靠了靠,神情懶散, “比如?”
比如,結婚。
燕榅休心裡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頓時愣住了, 他以前從未有過這個想法。
他曾想過和風辭在一起, 到老,到死, 但那是很久之前的念頭了,太過遙遠,遙遠到不可及的地步, 漸漸也就不想了。
後來想, 能活著,正常生活,即便是此後再無交集。
也可。
而現在,風辭就在他麵前。
燕榅休輕輕地問,“阿辭,以後都不分開, 可以嗎?”
風辭看著他,“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問可以嗎, 十次有六次是被拒絕的。”
燕榅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但你每次都會認真考慮一下,不是嗎。”
風辭眼神輕飄飄地落在他身上,“因為我從來沒聽你對其他人說這句話。”
在其他人麵前,大多都是命令式口吻。
隻有在他麵前,會出現這種放低的姿態,甚至甘居人下。
這個人的所有獨一無二,都放在他身上。
燕榅休微微低頭,看著他的眼睛,“那你考慮得怎麼樣?”
風辭反問,“你覺得除了你,我會跟誰在一起?”
燕榅休神色稍有收斂,容色平靜,“池棠。”
風辭瞥了他一眼,按了下他的腰,“該起來了,再坐我腿要麻了。”
這人雖然身形清瘦,畢竟是個男人,重量可不算輕,壓在他大腿上,基本不能動彈。
燕榅休站了起來,“你對他心有愧疚。”
他理了下衣服,坐在一旁,聲音平靜,“但愧疚不能算□□。”
當年風辭利用過池棠,後來因為一些事,池棠差點因為風辭死了,而直到最後,這位池少都計劃著,讓風辭跟他一起離開,出國,去哪都行,他都隨著風辭。
等於說,如果當時風辭心一軟,真有可能被這個人拐走了。
因為這位池少的喜歡屬實難得,分明一個風流浪蕩子,在麵對喜歡的人,卻尤其得認真小心,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人在外玩膩了,回家收心認真過日子的那種。
那種認真又乾淨的感情,讓燕榅休這個情敵都不好下手。
倒不是說他多講道理,而是他本質上比較欣賞這種專情。
不過,無論如何,都抹滅不了,這人是他情敵的這個事實。
風辭活動一下身體,隨手撚起桌子上的果脯,扔到嘴裡。
他沒說話。
像是在若有所思。
燕榅休的心沉了下,“你真看上他了?”
風辭唇邊似笑非笑,“看上又如何。”
燕榅休靜靜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會怎樣?”
風辭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怎會知道。”
他說著,拿了個酸梅塞到燕榅休嘴裡,“酸嗎?”
燕榅休順勢握著他的手,“你知道,我總會當真。”
何況,他當年親眼目睹池棠親吻風辭。
他沒有當場把那人解決了,已經算是很忍耐了。
因為這個人,他們倆第一次爭執,風辭足有半月多沒對他開口。
風辭眼神裡添了些疑惑,“那他怎麼活到了現在?”
燕榅休語氣清淡,“活棋比死棋好用。”
風辭搖頭,“我要是你,這顆棋寧可不用,算計人心難免會失手,不如斬斷後路。”
所以他跟燕榅休不同,他的行事作風大多乾淨利落,強勢決斷,把出錯率壓到最低,讓他人不得不走他安排的路。
而燕榅休,總是布局之人,棋盤上的無情廝殺,風雲詭譎,來時局,去時路,都在他預料之內,很少有人是真正死在他手裡。
那個顧衍除外。
燕榅休本沒想在那種時候解決他,但風辭就在他身邊,所以留不得了。
燕榅休問他,“如果我是礙路的那個,你會斬斷嗎?”
風辭瞧他,“你還不夠礙路啊?”
他舉起手,給這人掰手指算,“第一,你強取豪奪多少次了。”
燕榅休看著他沒說話。
風辭繼續說,“第二,我都不敢相信,我睡的第一個人,是個男的。”
“你知道我當時,在床上看到你的時候,我心裡的感受嗎?”
燕榅休笑,“什麼感受?”
風辭仔細回想,“就兩字,懵逼。”
懵得他都沒忍住抽根煙,冷靜一下。
事後回想一下,什麼都想不起來,就記得他跟這個男的睡了。
過程一片空白。
燕榅休仍在笑,“一點都看不出來。”
風辭說,“因為除了這,沒其他感覺了。”
他那段時間挺頹喪的,燕榅休的出現,或多或少的給了一些慰藉,但也僅此而已。
燕榅休教他抽煙喝酒,賭術催眠,怎麼消耗時間怎麼來,直到那次意外,他才知道,這人的所求。
真應證了那句話,但凡靠近,必有所求。
燕榅休輕輕歎了口氣,“我當時可是第一次,你把我弄得下不了床也就算了,居然還能下床就走,轉頭就忘。”
風辭點頭,“嗯,我就是這麼強大。”
燕榅休微笑,“想咬你怎麼辦。”
風辭把手指擱在他唇邊,“咬吧。”
燕榅休看了他一眼,真下口咬了,力道還不輕。
風辭始終看著他,神色沒什麼變動。
過了一會。
燕榅休慢慢鬆了口,“你都不叫疼。”
風辭挑眉,“那得麻煩你再用力點,這可還沒見血。”
他說著,勾了下燕榅休的下巴,“堂堂一個燕大董事長,跟狗一樣,你合適嗎?”
燕榅休相當平靜,“再不合適的事我都做過,這算什麼。”
他說著,牽著風辭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再幫我揉揉。”
風辭嘖了聲,“你這體質得加強。”
燕榅休靠著他,“客觀來說,是你太禽獸。”
他想了想,“有時候我都感覺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