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她風華正茂 溫涼盞 9260 字 6個月前

她帶著笑,踮著腳,貓一樣悄無聲息地走到他麵前,擋住了日光,影子落在他專注翻閱的書上。

於是他終於發現了樂安的到來,抬起頭,對樂安一笑。

然後,便連一個字都未說,就又低下頭看書。

樂安微微訝異地揚眉,但隨即卻又一笑。

然後也不說什麼,腳步輕轉,去書架上挑了本書,又在與他麵前書案的對角——那張桌案前離他最遠的距離坐下,翻開了書本。

這一幕看得冬梅姑姑目瞪口呆。

睢鷺見了樂安,連聲問好都不說,隻看一眼便繼續讀書的模樣便已經讓她眉頭直跳了,而現在樂安又坐地離睢鷺那麼遠……

難道昨日這倆人的卿卿我我隻是她的一場夢?還是現在年輕人的熱情已經褪去地這麼快,前一天還恨不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今日就能見了麵都一句話不說,恨不得離地八丈遠?

冬梅姑姑不明白。

而接下來一天,直到夜色黑沉,冬梅姑姑都沒能弄明白。

除了中午一起用飯時,睢鷺和樂安坐一起說了幾句話——還是交流彼此剛剛看了什麼書,一句親昵體貼的話兒都沒有。

而用過午飯,睢鷺便立刻又去了書房。

樂安先是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後也去書房——於是上午的一幕繼續重演。

而且,這次樂安沒有特地走到睢鷺跟前,於是,這下倒好,睢鷺乾脆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肯了,眼睛全程就盯著書本沒離開。

整整一個下午,這倆人同在一個房間,卻愣是沒說一個字。

直把冬梅姑姑,甚至幾個昨日剛見到兩人膩歪模樣的侍女都驚地目瞪口呆。

於是到晚飯的時候,冬梅姑姑便趁著睢鷺還沒到,拉了樂安在一旁嘀嘀咕咕。

晚飯後,睢鷺又去了書房,樂安卻不再看書了,經過一天的休息,她自覺身體的酸痛大為減輕,便跟侍女們在園子裡玩了會兒,等到玩地出了一身汗,月兒也已經升地高高,樂安回房洗漱休息,而睢鷺卻還在書房。

直等到樂安躺在被窩裡,迷迷瞪瞪有了點睡意時,床帳才被輕輕拉開。

睢鷺回來了。

樂安睜眼看看,也沒說話,便又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薄被被掀開,床榻微微下沉,她便被少年溫熱的、剛剛沐浴過的身體抱住。

“抱歉。”少年在她耳邊輕聲說。

樂安睜開眼,納悶地看他——說抱歉做什麼?

哦……想起白天的事和冬梅姑姑那些嘀嘀咕咕的話,她笑起來,“這有什麼好抱歉的。”

冬梅姑姑和侍女們都奇怪為何昨日還黏黏糊糊的兩人,今兒卻連話都不說幾句,但樂安自己卻很清楚。

不是突然不黏糊了,也不是突然不喜歡了,隻是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對於抱著那樣理想的睢鷺來說,此時此刻,讀書就是他最重要的事。

樂安之前特意看過日曆,清楚地知曉,大婚之後不到一個月,便是秋季大考。

為了籌備大婚,睢鷺本就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那麼剩下的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每一刻都彌足珍貴,每一刻都需要他全力以赴地努力。

這並非裝模作樣,更不是臨時抱佛腳。

相比那些非富即貴,自幼享受著最好資源的學子,睢鷺缺失的還是太多太多,於是,當終於好不容易可以與那些人站在同一高度,享受最頂尖的資源時,他就必須爭分奪秒,久旱的大地吸收甘霖一樣快速充實著自己。

不然,他要如何從千萬人的考試中脫穎而出?又如何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光憑滿腔熱血和喊口號嗎?

那樣的話,樂安就又該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所以哪怕才剛剛新婚,他也隻放縱了自己一日。

昨日放縱不讀書,今日便隻讀書。

當早上他克製住自己的**,沒有再像昨日一樣與她廝混至日上中天時;當他用過早飯,隻朝她笑笑,便一言不發去了書房時;當他看到她來到書房,卻仍舊隻朝她笑笑,一句話不說時……

樂安便懂得了他的堅持。

咳咳……雖然黏黏糊糊的感覺也不錯,但,如此情形下,睢鷺還能夠如此清醒,自製,迅速調整自己,這背後所代表的東西,卻更讓樂安高興。

所以她樂得配合他,自然不會有什麼抱怨。

至於新婚被冷落什麼的……如果是二十多年前的樂安可能還會在乎,但如今嘛,歲月帶給她的,除了年齡,還有更多的,則是寬容,和看開。

所以歸根究底,樂安完全就沒把這事兒當成個事兒。

因此此時睢鷺說句抱歉,她反倒還覺得納悶。

“但……我不應該不看你,還一句話都不跟你說。”睢鷺如清晨時那樣,輕輕蹭樂安的臉。

樂安被他蹭地臉上心裡都發癢,自然沒了睡意,聽到這話,雖然仍舊不在意,但還是點點頭,道:“那明日你就跟我說幾句話好了?我倒不在意,但咱倆再不說話,我怕冬梅姑姑會以為你不日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想到晚飯時冬梅姑姑那些憂心忡忡,一會兒擔心睢鷺少年心性轉眼變心,一會兒又覺得是不是她得了人家身子後便失去興趣(?),才導致今天倆人一句話都不說的情況。

——於是樂安覺得,哪怕為了安安冬梅姑姑的心,明兒也不能像今天這樣了。

然而——“不行。”

睢鷺在她耳邊道。

樂安這下才終於驚詫,抬頭看他,疑問不解:“為什麼不行?”

隻是說幾句話,甚至偶爾對視一眼而已,又耽誤不了多少工夫,也不會讓人誤會,為什麼不行?難道……他真的像冬梅姑姑說的一樣——

“因為我不敢看你。”

樂安再次疑惑地看他,正想開口問。

少年的身體卻已經壓了上來。

滾燙的、灼熱的、帶著少年壓抑了一天的熱情的身軀,熔岩般將她緊緊包裹,白日那雙用來翻書的手,潔白的、修長的、令人隻會想到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等詞語的手,此時卻急切地、粗魯地——撕開她的衣襟。

於是,樂安徹底明白了他那句話。

“唔……!”

她的話聲被淹沒在唇齒裡。

再然後,她白日沒能鍛煉夠的身體,終於在這床榻間,狠狠補足。

但是……

說好的今天隻讀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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