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刨墳(1 / 2)

姬華韶看著經過一場論道,那些內門親傳弟子仍然意猶未竟,連最開始臭著臉的蘇栩此時也紅光滿麵,唇角笑意藏不住,似乎收獲頗深的樣子。

“爹。”姬雲扯了扯姬華韶的袖子,將他落在蘇栩的身上的目光喚回來。

“怎麼了?”姬華韶問道。

“我餓了。”姬雲麵不改色地道。

姬華韶從胸口掏出最後一個饅頭,還是自家崽強大,一場持續兩天兩夜傳銷式的洗腦課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該吃吃,該睡睡,很看好他。

在危若寒的帶領下,所有弟子進入鬼冥宗遺址範圍內,四年後殘垣斷壁連片,依然可窺見之前的宏大規模。

“這裡有殘餘的陣法。”危若寒揮手一劍,淩厲的劍氣破開搖搖欲墜的陣法,驚天一劍氣勢恢宏,將天空破開一個大口子。

在這壯麗的一劍中,姬華韶內心震撼,這就是屬於修士移山倒海、鬼神莫測的強大力量,他心向往之。

美麗的少年眸子亮的驚人,如有無數星子墜落其中織就璀璨的星河,眸中戰意驚人,一襲半舊的布袍不能遮掩他一身內在靈魂高貴的風華,如盛開在絕境之中的傲骨紅梅,盛氣逼人。

姬雲微微仰著頭盯著姬華韶,不願挪開目光,哪怕被那份清冷高傲的豔麗灼傷,他欺霜賽雪般的沉靜麵容上極淡的顯露出一抹沉思,下意識地抓住姬華韶的衣袖,不願鬆手。

眼前的殘垣斷壁陡然一閃即逝,露出鬼氣森森,白色骨灰滿地的道路。

一座森白骨山呈骨爪狀聳立在道路儘頭,夕陽的餘暉為其染上火燒雲般的鮮紅外衣。

姬華韶目光凝在儘頭的骨山上,這座骨山他再熟悉不過,勾起了一些有些久遠的記憶。

“你若是想學,我可以教你修煉,畢竟你現在已經引氣入體了。”

蘇栩看到姬華韶的目光凝在前方,順著目光他隻看到了危若寒,他心情頗好地轉到姬華韶身邊,微揚著下巴道:“師父就不用了,師兄就行。”

姬華韶想了一下,沒虧,從善如流地叫了聲,“師兄。”

姬雲不樂意地扯了扯姬華韶的袖子,一副老氣橫秋、麵無表情的臉上連眉毛都要皺起來了,他扯著姬華韶往旁邊走。

“是要尿尿了嗎?”身為老父親的姬華韶極為自然地道,果不其然看到姬雲雖然臉上無甚表情,但耳朵卻泛著淡淡的粉色,害羞了。

姬華韶隨姬雲來到無人的偏僻處,立時轉過身去,“我不看就是了。”

自家崽獨立自主,彆說尿尿就連洗澡,都自力更生避著他從不假他之手,年紀不大,但害羞的早,姬華韶作為老父親很欣慰。

但同時又有些淡淡的憂愁,他們倆都是男的,有什麼可避的,害羞什麼的他又不是養閨女。

姬雲拉著姬華韶的衣袖麵無表情地開口道:“我可以教你,你不要跟剛才那個人學。”

“你會嗎?”姬華韶摸了一把一本正經的小崽子腦袋上順滑的頭發,手感很好,有點想編麻花辮。

姬雲猶豫了一下,他搖了搖頭,又點一點頭,不太確定地道:“應該會吧。”

姬華韶隻當小孩子的話,沒放在心上,那邊外門弟子在招呼著,他沒有自討沒趣跟在內門弟子隊伍裡,乾技術活,作為戰五渣吊在外門弟子隊伍後麵。

等危若寒帶領一行內門弟子解決完通往骨山沿路的陣法後,已經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灑在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土地上,顯的鬼影重重。

幾隻寒鴉蹲在枯樹枝頭發出令人頭皮發毛的沙啞叫聲,危若寒轉身看到秦煙渺,吩咐道:“秦師妹,看你的了。”

秦煙渺輕笑著走了出來,嬌俏的麵容上神色驕傲,她打出幾道手決,一塊刻著玄奧符號的陣盤憑空升起,淡黃色的光芒凝成一條光線,直指森白骨山。

秦煙渺朱唇輕啟,口中念念有詞,輕靈的嗓音帶著玄妙的韻味,手中針盤上符文光芒閃爍變換,她眉心微蹙,凝視前方。

“找到登上骨山的路了,我探查到山上有一座極為龐大的陣法,極為古怪,傾我秦氏全族之力,幾千年來收集的陣法圖譜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古老與詭異的陣法。”她有些憂慮地開口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上山。

轉而建議道:“我們還是稟報宗門長老處理吧,我現在就給我父親發傳訊符。”

無情劍宗內不是所有修士都修煉無情劍道,修煉此道者為宗內最強力量,劍修難成,唯有大毅力心性堅定者可踏入此途,向來可越階挑戰,然而大有弟子修至半途因多種原因而放棄轉修其他道途。

秦煙渺所在的秦氏一族便是其中一支,在陣法領域有成,數千年來在無情劍宗內站穩根腳,族內老祖為宗門內隱世不出的太上長老,以陣法之道揚名。

此時秦煙渺如此說必是有凶險,危若寒聽聞此言,眉眼間未曾有任何猶豫與退縮,像是沒聽到一般,對身後的弟子道,“我輩身為劍修,心中有劍,便無所畏懼,跟上!”

眾人一路算是平靜地抵達骨山山頂,月色下荒涼破敗的祭台下,鋪了一層森白的骨頭,每一具風化的屍骨皆屍首分離。

姬華韶有些怔忡,這場景似乎讓他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刻,他身披紅色的嫁衣,突然一道惡意的目光打斷了他的思緒。

秦煙渺高高在上,看向外門弟子,伸出食指指點著道:“你們把這座祭壇都挖掉,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大師兄,在東南方向,我的陣盤又有了反應,這次鬼冥宗死灰複燃,宗門遺址異動頻繁,想必一定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危若寒帶著大部分弟子去了祭壇後麵,被留下來的外門弟子自然也是有眼色的,看出來秦大小姐特彆針對姬華韶,他們作陪都是被連累,扔了把鐵鍬給姬華韶,便甩手不管跑走了。

遍地骸骨,姬華韶總有一種挖墳的感覺,風水輪流轉,四年前,謝危鶴在什麼混沌秘境中刨了他的墳,挖了棺材,還把他給嫁了,結果棺材板蓋不住直接把祖宗他給氣活過來了。

四年後,姬華韶要刨謝微鶴全家的墳,他如果沒記錯,謝微鶴和他塑料父子情連個名字都沒留下的炮灰老父親都在這裡了。

想一想突然有了刨墳的動力,姬華韶說乾就乾,漸入佳境,他發現引氣入體後沒有什麼變化的身體在挖墳勞動中,靈氣開始擠入筋脈明顯地改造身體,進入煉體過程向天人之境蛻變,越乾越有勁。

姬雲突然打斷姬華韶的動作,他眉梢幾不可見地微蹙,平靜地吐出兩個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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