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蹭蹭(2 / 2)

謝流逐當先反應極快,指尖鮮血凝結成紅色細絲將所有攻擊反彈回去。

蘇栩以靈氣凝結為劍,平日裡天生笑唇頰邊還有兩個小酒窩讓他看起來無害至極,映著那高傲的公子哥貴氣,如一隻高貴的小貓咪,此時他神色嚴肅,眸子冰冷,唇角微抿著竟是要笑不笑的樣子,極為震懾人。

這就是修無情劍道的劍修,投入此道無情無我,姬華韶還未見過這樣的蘇栩。

方才一擊隻是試探,隱藏埋伏的人現出身形,一共八人,呈不同角度分散地將他們包圍,從站的方位可以看出來,他們並不是一夥的,而是臨時起意聚集成團夥。

“係統麻煩直一會。”姬華韶在腦海中呼喚他的彎彎係統。

隨著鈴鐺聲輕響,一把金色細劍晃晃悠悠、搖搖欲墜地從姬華韶足底飛了起來。

“小姬,你看你都不努力,今天的我又細又短不行了。”係統慢吞吞地上線,聲音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姬華韶沒空理他,一把撈過劍柄,抓在手中,他仔細看了一眼,這把劍是比前幾天短了很多,都快成匕首了。

“要怎麼努力?”姬華韶涼涼地問道。

“當然是含進去啦!”係統突然雀躍興奮起來,一改要死不活的語調,“彆忘了把兩顆鈴鐺也塞進去!”

“去死!你敢再短點嗎?”姬華韶極為冷漠地甩給老父親係統它兩個字,他是那種出賣靈魂與尊嚴的人嗎?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女修手持一把靈劍,麵容不大美麗,神色刻薄,她冷笑一聲,“將你身邊的爐鼎交出來,雖然被用過了,但功效還在就行。”

“想睡我是不可能的,來啊,我正好是試試殺妻證道怎麼樣!”蘇栩容色俊秀,他揚著下巴極為憤怒,提著手中靈氣凝成的劍,眉宇之間一片恣意,“我老大還沒睡過我呢,就憑你這個醜八怪、老女人也想睡我!”

蘇栩一出劍,雙方兩邊立即同時出手,激烈的混戰拉開。

“麻煩把最後一句話去掉。”姬華韶抽空對蘇栩道。

圍攻他們的人功法很雜,出手狠辣,不成章法,不如底蘊濃厚的世家子弟與大宗門子弟。

可以判斷出是八個散修,修為最高的是那個麵容刻薄的中年女人,玄境初階,最低煉體後期,雖用靈劍的多,但都不是劍修,修道一途三分天賦,四分悟性,三分努力,劍走偏鋒,大道難成。

蘇栩和謝流逐將其中兩個修為最低的人留給姬華韶,一個煉體後期,另一個天境初階,姬華韶開始應對的有些不熟練,但逐漸將雲崽嚴格要求搬磚、挖礦、撿垃圾的姿勢、動作加進去,漸入佳境。

手中出劍的軌跡漸漸在他的眼裡形成了一道道奇怪的金色線條,一閃即逝,而其他人似乎看不到。

姬華韶有些狼狽地與那兩人纏鬥著,雙方身上都負了些傷。

天境初階的那人一根黑色長棍,上有淬毒泛著烏色光芒的細刺,揮舞起來虎虎生風,密集的靈針如細雨般暴射而出,讓人防不勝防,姬華韶有些吃力,靈氣輸入不中用又短又細的大寶劍中,以劍氣震開身前的攻擊,身後那煉體期修士的攻擊接連而至。

姬華韶心想多虧了他家崽,讓老父親身體鍛煉的很柔韌,麵對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兩麵夾擊也能輕鬆閃避並有餘力主動出擊,他再也不說崽督促他修煉時冷酷無情了。

姬華韶沉著冷靜,他堅持不了太久,因為身體未被靈氣改造完,筋脈中儲存靈氣不足,再纏鬥下去,隻會靈氣枯竭,他已打算鋌而走險。

然而刹那間,密集的出劍軌跡中突然顯現出一朵金色的花骨朵,綻放出金色光芒,圍攻他的兩人身體由下而上地消失,悄無聲息,他們臉上的神情卻詭異地洋溢著滿足與幸福,仿似感覺不到疼痛。

金色細線勾勒出的花骨朵在伴隨著兩人消失的同時,徐徐綻開,一朵九瓣金蓮圖騰驟然浮現在姬華韶的身周,以他為花心。

蓮瓣優雅地舒展開,觸碰到其中一個天境中階的女修,她以同樣的方式消失,神色如之前兩人一樣,幸福而滿足。

花開一瞬,蘇栩差點忘了手上的動作,他眼疾手快地拉過謝流逐,很明顯是認出了姬華韶用出的術法。

蘇栩滿臉不可置信,震驚地道:“你怎麼會寂滅天蓮這一古傳承術,所有被波及到的人都會強行獻祭,大危險了,老大,你都不提前暗示一下,不過這一秘術隻有曆任掌門在繼位那一日才會被傳承才對,目前宗門內隻有我父親會。”

“……”姬華韶,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隻是搬過磚、挖過礦、撿過垃圾用窮辦法來煉體而已,這突然就變成了高大上的不傳之秘,隻有掌門能接受的傳承。

姬華韶想起方才隻有他能看到的金色軌跡,恐怕隻有雲崽能回答這個問題。

謝流逐沒有糾結這個問題,他腦中轉的飛快,姬華韶身上的秘密似乎有些多,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漂亮豔麗身處在金蓮中如神祗般冰冷無情、無法被觸及的少年,手底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姬華韶現在的狀態就好比於無敵狀態,他卻感覺不太好,體內靈氣快速流失,趨於乾涸,他眸色微冷,對蘇栩嗬斥道,“趕快,愣著乾什麼!”

他提劍加入謝流逐和蘇栩的戰局,不再吞幾個人,這朵花太能吸,他快要堅持不住了。

為首的那個中年女修有前車之鑒,她謹慎地避開姬華韶身周圖騰波及的範圍,卻難免束手束腳。

蘇栩趁機一劍乾脆利落地將人捅涼,一腳踢到姬華韶身邊的花瓣上,涼掉的屍體一截一截消失。

“老大,你真厲害,我悟到殺妻證道了,隻要人儘可妻,出劍無情就好。”蘇栩若有所悟,眸中精光閃爍,身周氣勢相比之前成倍攀升。

“……”姬華韶已經無語了,騷年,是你真厲害,不愧是天才。

剩下的幾人不成氣候,很快在三人共同出手下極快地速戰速決,蘇栩與謝流逐極為省事地將涼掉的人踢到姬華韶那蓮瓣的範圍上,極為環保,連收拾殘局、毀屍滅跡都不用。

姬華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垃圾桶,這朵九瓣金蓮圖騰照單全收,他已經該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戰鬥結束的一瞬,金色的紋路恰好褪去色澤,驟然消失,姬華韶也到了極限,一個趔趄,有些虛,就像身體被掏空,以他現在的修為使用這一古傳承術,副作用極大,他的筋脈乾涸,連抬一下手指都費力,他顫抖著往嘴裡扔了一顆回靈丹。

容色姝麗的少年此時嫣紅的唇瓣失去血色,臉色蒼白,一片濃濃的倦意,謝流逐正待說些什麼,海岸上的細沙窸窸窣窣做響,如熱鍋上沸騰的螞蟻,謝流逐如臨大敵,低聲道:“不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姬華韶眸光冷清,他微抿著蒼白的唇,心情不大好。

白色的細沙從沙灘上站起來,一尊尊沙雕成形,手持威武的武器,步步逼近,行進之間震地有聲,海水翻湧,強烈的風沙吹人迷了眼睛,難以睜開。

來者不善,方才那八個散修隻是試探前路的小蝦米,此時雖辨不清來人數量,但這露出來的一手絕對是絕對比方才八個人的修為要高。

“馭沙之道,至少有宇境修為。”謝流逐神色沉重,當機立斷。

他將兩枚傳送符塞入姬華韶與蘇栩手中,指尖逼出兩點血點在傳送符上,“趁他從一開始就沒看上我們,沒有直接出手擊斃,趕緊逃,五千米之內隨即傳送,看運氣自求多福吧,我在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等你。”

謝流逐隻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傳送符已經發動,三人同時被卷入被撕開的空間裂縫中。

隻是短距離的傳送符,隻是一瞬,姬華韶從空間裂縫中摔出來,他躺在地上身體上的副作用未消除,有一種腎透支了沉重感。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警覺地觀察自己身在何處。

雜草叢生,樹木茂盛,山澗中回蕩著清脆的鳥鳴,野花飄香,似乎是在人跡罕至的山林之中。

土地微微震顫,鳥語花香,細細的沙塵輕啟,姬華韶來不得休息,他提了一口爬起來,那人尋來了,自求多福什麼的,謝流逐真是烏鴉嘴,隻追上他一個人。

偏偏在這個逃命的緊要關頭,姬華韶感覺體內的修為突然鬆動,如同破土而出萌芽的種子,所有筋脈與穴竅處於被打通的關鍵時刻。

此時他根本沒有時間不受打擾地打坐以及鞏固修為,修士進階一般會找安全的地方或者讓可以信任的人護法,一旦進階被打斷或者一不小心有什麼地方出錯,很容易走火入魔,輕則此生不得寸進,重則道毀人亡。

“我不要你在拍賣會拍下的那個爐鼎,我要你方才殺那幾個散修所用的功法,以你的修為,我不為難你,否則我不介意強行搜魂。”一道渾厚的男聲隨著風沙而來。

姬華韶想了想,他還是繼續跑吧,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功法,他說他去搬磚、挖礦、撿垃圾修煉的,誰會信啊,還不是要被強行搜魂。

強行搜魂相當於把你的魂抽出來打碎,再一點點找自己想要的東西,是一種毫無人道的做法。

姬華韶身體內靈氣節節攀升,好在煉體期所需的靈氣要求沒那麼高,天域內空氣中遊離的靈氣便可滿足,四麵八方的靈氣都被他吸引過來,輔助進階,龐大的靈氣在他的頭頂上形成倒灌的小靈氣漩渦。

靈氣異常一定被那位追殺他的修士注意到,姬華韶感覺要完,這下連逃跑都沒辦法,靈氣的指向給人直接提供坐標。

姬華韶越過山澗,跑入山林沒幾步,他身後的儘頭已出現一身穿黑甲神色陰鷙的男人,他猙獰地笑道:“你跑啊,你怎麼不跑了,我勸你趕緊把東西交出來,彆逼我動手,我心情好的話還能把你收下當爐鼎,為你護個法。”

姬華韶隻覺得太惡心人了,他神色冰冷,既然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那就涼的光榮,保持最後的尊嚴,然而他看了看手中的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係統,你還能再慫再短一點嗎,都變成水果刀了!”

男人一步步逼近,他淩空而行踏過山澗,靴履不曾沾染上任何水花,陰鷙的麵容上是誌得意滿的笑意,“你長的很合我胃口,把小刀放下,把自己劃傷弄醜了就不好了,隻要你把功法交出來,我不會虧待你。”

“我才不是慫他呢!哼!”老父親係統很有老父親特色地上線道。

姬華韶打算不合作到底,目光冰冷淩厲,就算是水果刀也要捅他個一刀。

男人猖狂的笑聲回蕩在山澗之中,突然戛然而止,風停樹止。

男人從空中直挺挺掉落下來,狠狠砸在地麵上,笑容驟然僵硬在臉上。

姬華韶凝神細聽,沒有呼吸,瞥了一眼,神魂聚散,涼透了。

他立時緊張起來,能夠將一個至少宇境級彆以上的修士立時擊斃,那得是什麼樣的存在。

然而他戒備了半天,山林間隻有他一個人,除了風吹樹葉,鳥兒鳴叫,魚兒嬉戲,野生動物奔跑的聲音沒有任何人。

姬華韶稍稍鬆了口氣,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禮,“多謝前輩相救之恩。”

他又等了半晌,依舊沒有人,姬華韶感覺不太對,有什麼暗藏的危險蟄伏著。

他卻突然感到身體似乎出了什麼岔子,進階很成功,甚至厚積薄發,一躍煉體後期大圓滿,境界穩固,隻待修成無垢之體便可邁入天境修為。

身體很熱,心臟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動著,血液流速很快,姬華韶感覺很難受,似乎有一把火由心臟燒到四肢百骸,腳底踩在地麵上有如針紮,全身都不對勁,很想脫衣服,姬華韶昏昏沉沉地往山澗上遊走去,那裡能隱隱看見一個山洞。

不過是百米不到的距離,姬華韶感覺自己全身都極為敏感,連風擦過身體都帶起難以訴說的疼痛,更彆說身上的衣物摩擦。

他扶著山壁進洞,貼在涼滑的石壁上,頭腦清醒了許多。

山洞頂部有天然成的凹陷,中間一汪山澗引入其中的清泉,洞頂的陽光細碎地灑在水麵上,一男人慵懶地泡在水中闔眼假寐,他銀色的長發在白皙寬闊的肩背上勾出誘惑人心的弧度,如深海中的水妖。

他抬起眼簾,瞅了一眼能夠闖入他身邊的人,不出意外是他的小道侶,那雙極為漂亮的鳳眼少了往日裡的冷漠清冷,此時水光瀲灩,白皙如玉的肌膚泛著嫩嫩的粉色,微微喘著氣,唇上的嫣紅鮮豔欲滴,無言地撩動人心。

無垢發現他突然想動了,一掃之前他把他當道侶,他卻當他出來賣的鬱結之氣,他懶懶散散地開口抱怨道:“真是的,走到哪裡都能能撞見道侶,天道都在讓我們在一起,道侶什麼的果然是麻煩的東西,既然都有了,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接受他。”

“隻是一會的功夫沒看著你,怎麼把自己搞這麼狼狽?”無垢以手支頜,將自己的身體轉過來,他招了招手,“過來,讓我看看你。”

姬華韶感覺剛因石壁上的一絲半點涼意帶來的清明褪去,他此時腦中轟鳴作響,根本聽不到那個男人說什麼,眼前有些模糊,隻能看到那人嘴唇上下開合。

姬華韶受不了了,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水邊,一言不發地將身上礙事極為難受的衣服除掉,迫不及待地跳進水中,才感覺好受許多。

少年根本沒理他,無垢一隻手僵在半空,他慢條斯理地收回手,整個池中的水似乎都被少年身上的溫度帶的溫熱。

“你怎麼在這?”姬華韶厲聲質問道,他還保留有一絲的清醒,此時大腦才勉強開始運轉,思考這個問題,神色警惕。

“是我先在這裡的,小東西。”無垢慵懶地一笑,他當然發現了姬華韶的不對,他不顧對方的排斥,在水中行走接近對方。

姬華韶直接抬腳踹了過去,無垢極為輕鬆地捏住少年細白地腳踝,一個金色的腳環套在那精致的腳腕上,兩顆鈴鐺輕輕搖曳。

少年根本沒用上任何力道,輕飄飄的,連撓癢癢地算不上,無垢眸子中的銀色似要流動,小道侶看起來冷酷無情又凶,但還是很可愛的。

“走開!”姬華韶強拉住腦中那根清醒的弦,厲聲嗬斥道,但因身體不正常的緣故,聽在人耳中聲音細軟,如喵咪撒嬌似的。

“可以。”無垢乾脆利落地放手,淡淡地後退一步,什麼也不做,懶洋洋地倚著,眸光放空,不知為何心裡有一些悵然若失的遺憾。

被鬆開腳踝,姬華韶發現一個令人細思極恐的事實,他喜歡他的肌膚,甚至是渴求,想上去蹭一蹭,會令人舒服到極點,他的腦海中完全被這個危險的想法占據。

就像是沙漠中乾渴數日的旅人,遇到一片綠洲,一汪清泉。

姬華韶強行按捺自己危險越界的思想,但是真的好想,好想,他實在受不了了,要被那把由靈魂深處蔓延的火給燒死。

不管了,反正他是明碼標價的,給點靈石就可以打發了,反正隻是蹭一蹭,最終這個想法占了上風,姬華韶一把抓住無垢的手腕,靠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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