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桶裡的熱水早就冷透了, 原先渾濁的藥力被吸收，此時隻剩下清透的洗澡水和靈花靈草殘渣。
姬華韶起身將身上擦乾，穿上衣裳，才想起自家崽, 他應該是被係統的年紀大給傳染了。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姬華韶看到在窗戶下盤膝打坐的姬雲，小小一團, 一本正經的樣子, 頭發和衣裳被清晨的露水打濕了，聽到動靜微微側過那張漂亮到不似凡人的小臉。
姬華韶將姬雲一把抱起往屋內走去，責備道：“都說讓你一起洗，怎麼在外麵呆了一夜。”
姬雲沉默不語，卻一反常態地撲進了姬華韶的懷裡, 他用帶著冰雪氣息的清冷聲音喚道：“姬華韶。”
昨日祭殿便已經建成，姬華韶拿完這個月的靈石份額, 牽著崽準備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在離開時，城主府的管事多看了姬華韶幾眼, 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一日不見修為有長進，我也觀察你們三個月了，對你和你兒子乾活很滿意, 給你們一個機會, 去我海城的靈脈礦藏挖靈石, 可願意？”
“謝管事大人。”姬華韶拱手做禮，不動聲色從善如流地謝道，“我們會好好乾，銘記管事大人的恩德。”
不管是在哪個天域，坐擁一條靈脈不論等級必是一方掌權巨擘，就像無情劍宗由域主雲鎖陽集一域氣運凝結的超品靈脈在其上開宗立派，無情劍宗屹立萬年而不倒，天下第一宗地位極為穩固，無可動搖。
擁有一條可開采靈脈的海城城主可以說是很有錢了，相當於家裡有礦，挖靈石這個工作可以說是肥差，大部分是值得信任之人才被安排這個活計。
姬華韶很明白能得到這個活，絕對是管事看上了他吃的比雞少一個饅頭就能打發，乾的比牛還多的崽，他這個老父親是順帶的，真是一個可悲的認知。
“你能明白就好。”城主管事看了姬華韶一眼，囑咐了一句，“等參加完城主舉行的祭祀大典，我再安排人帶你和府中子弟一起去海邊礦場。”
新修成的祭殿恢弘龐大，被布置的莊重氣派，殿內並沒有豎立第二域域主的神像，隻有一方巨鼎，穿著同樣製式藍色道袍的弟子分兩排排列，男女各一列。
姬華韶和自家崽站在離祭祀區域外圍遠遠的地方，和一群府內的家丁以及將要去挖礦的弟子站在一起。
一廣袖博帶的男人從天而降，身著華貴的祭服，落在祭殿下方，所有弟子低下頭行禮，齊聲喚道：“恭迎城主大人。”
姬華韶也隨著人群一起低下頭。
男人身周氣勢非凡，兩眼精光爍爍，麵色嚴肅，他極為認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與衣袖，踏著沉穩的步伐拾階而上。
海城城主腳步停在祭殿之前，伸展開雙手，鼓點聲密集地響起。
姬華韶心想祭祀儀式還挺隆重，然而下一刻他看著嚴肅的城主在司儀端著的金盆裡洗了洗手，下蹲馬步雙手舉鼎，在眾人矚目下應和著鼓點聲將鼎掄了幾圈。
城主將巨鼎舉至頭頂，張嘴吐出淡藍色的火焰持續燃燒巨鼎底部。
要不是在莊重的祭典上，完全沒有叫好聲，其他人還一臉虔誠的神色，秉持著期待的目光，姬華韶差點以為他帶著崽在看耍雜技。
司儀掀開托盤上的紅布，露出許多珍惜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靈花異草，他拾起一枝千手花枝珍品問城主，“這個怎麼樣？”
“可以。”城主閉上嘴，另一隻空著的手掌燃起同色的火焰代替，極為隨便地道。
司儀將花枝扔入被丹火焚燒的巨鼎中，挑揀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撿出兩樣，恭敬地問道：“您看哪一個好？”
“都行。”城主他麵不改色地道。
司儀接下來麵色看上去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抉擇，但仍然是恭敬嚴肅，“請您指示。”
“隨便。”城主眼皮都不抬一下，極為吝嗇言語地回了一句。
司儀一股腦地將所有材料拋入巨鼎。
城主手中淡藍色的火焰瞬時火勢變大，火舌將巨鼎包裹。
“……”姬華韶覺得這樣的祭祀能召來神隱已久讓男人提及沉默女人提及流淚域主就怪了，不說祭祀應該跳個舞什麼的，力能扛鼎是什麼鬼！
姬雲板著一張冰雪冷漠的小臉，扯了扯姬華韶的衣袖，十分有建設性地提議道：“你可以買兩個爐鼎像他一樣煉體。”
“……”姬華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