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命啊!
寧幼薇並沒有感歎很久,九姑就從天而降,一拂塵下去,掃死一群鬼。
從半空中掉下來的寧幼薇被跛腳道士接住。
他回頭對九姑喊一聲:“這裡交給你,我去救童兒。”就拎著寧幼薇朝十裡坡飛去。
十裡坡鬼影憧憧,鬼火上下紛飛,這地方原來是墳地,可以說是鬼魂的大本營了,綠瑩瑩的鬼火來回竄,遠遠瞅著,跟螢火蟲似的。
小道童被綁在一棵老大老大足有三人合圍粗的大槐樹上,跛腳道士去對付鬼,寧幼薇就跑向大槐樹給小道童鬆綁。
3、4歲小童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已經沒有多少精氣神,模樣蔫蔫的,看見寧幼薇也不說話,隻是默默蹲在地上。
“喂,小家夥,你怎麼了?嚇著了。”寧幼薇戳了戳小道童頭上的發髻。
小道童抬頭,揚起包子似的肥嫩臉頰,大眼睛水汪汪。
“小薇姐姐。”他鼓了鼓臉頰,神情忐忑,“你會不會討厭我。”
“為什麼討厭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寧幼薇覺得這小家夥真有意思,被鬼捉走也不是他的錯,她怎麼會因為這個就討厭他呢。
小道童不說話了,站在旁邊默默看跛腳道士與鬼怪鬥法。
寧幼薇跑了一晚上,有點腿酸,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等跛腳道士打完,再起來。
十裡坡沒有下雨,隻是有些陰天,這地方的樹生得特彆高,一大片遮天蔽日,連早晨的陽光都擋住了。寧幼薇仰著頭,使勁看了半天,也沒看到一絲陽光。
不對啊!
寧幼薇揉了揉耳朵,天應該亮了,這裡怎麼還是這麼黑。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時,一道道聲音伴隨著樹影婆娑送入她耳中:
“啊呀,大槐又帶著人參精假裝道士騙人啦。”
“你小點聲,彆被那老槐樹聽見,它凶得很,小心吞了你的神智。”
“知道,知道,它打架呢,聽不見。”
“打什麼架啊,就是瞎比劃逗下麵那個人玩呢。”
……
還有一些樹說了什麼,寧幼薇沒聽見,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那句:大槐又帶著人參精假裝道士騙人啦!
道士?人參精?假裝!
一個難以置信卻清晰無比猜測出現在腦海。
寧幼薇慢慢站起身。
小道童很警覺,立刻扭頭看她:“小薇姐,你乾什麼去?”
寧幼薇麵色不變,俯身點了下他的額頭,笑道:“你在這坐著彆動,姐姐去那邊解個手,一會就回來。”
小道童聞言鬆了口氣,點點頭:“你去吧,看著點路。”
寧幼薇轉身,慢慢向來時的方向走去,她不敢跑,也不敢走太快,怕被人看出端倪,隻能一點一點邁著步,同時內心祈禱跛腳道士多打一會,不要注意到他。
然而,她的祈禱沒奏效。
跛腳道士已經打完,此刻正立在她前方,目光冷窒:“你去哪?”
寧幼薇嗬嗬笑,做出羞赧模樣:“道長,你、你能不能轉過身啊?”
跛腳道士蹙眉:“為何?”
寧幼薇紅著臉:“我、我想要解手。”
跛腳道士冷著張臉轉過身去:“快點。”
見跛腳道士轉身,寧幼薇心跳驟然加速,耳邊呼呼鳴聲,額頭發熱灼燙。她深吸一口氣,指甲使勁摳著掌心,強自鎮定地從衣襟掏出一個手指長的細哨,輕輕移到嘴邊,鼓起腮幫——
她的氣息還沒醞釀起來,斜裡突然伸出兩根粗糙的手指,瞬間夾走細哨。
寧幼薇驀然抬頭,雙目死死盯過去
跛腳道士瞟了她一眼,然後拈起哨子,放在眼前打量半晌,口吻戲謔:“想要吹哨子叫人?”
“不是,不是,這不是哨子?”寧幼薇連連搖頭。
“嗬。”跛腳道士冷笑,“小丫頭,不要做無謂的掙紮,這哨子你是吹不響了。”說完揚手,將細哨重重扔在地上。
哨子不大,細細小小,此時正值春季,地麵雜草叢生,這樣小的哨子,落地後,根本不可能找到。
美食已在眼前,跛腳道士心情好,難得願意逗逗食物,就像是貓吃老鼠前,總要戲弄玩耍夠。
寧幼薇眼睜睜看著細哨落地……然後發出驚天聲響,這聲響連綿不絕宛如地震。
跛腳道士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震驚地看向寧幼薇。
寧幼薇無辜攤手:“我都說過不是哨子了,這是異寶閣研製的防狼報警器,不是用來吹的,而是砸的。我怕我力氣小砸不響,正努力運氣,不想您老人家這麼好,居然主動幫我砸,你的力氣可比我大多了,要是我自己砸,肯定砸不了這麼響。”
跛腳道士臉色鐵青,上前一步,掐住寧幼薇脖子:“你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樣,老實點,興許我會心軟……”
“放我一馬?”寧幼薇搶答。
跛腳道士:“不,是讓你死的痛快點。”
這算什麼心軟嘛?寧幼薇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