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似乎是被戳到了痛處,罵聲更高了,隻不過轉移了部分目標。
但卻隻換來了一聲不屑的輕哂。
戚棲聽到這聲音,一時間竟然忘了生氣,僵硬著脖子轉過頭。
果然看見了施原。
少年挑著冷戾又漂亮的眉眼,乖張不馴,一如當初。
隻不過身上洗得發白的校服已經換成了質地優良的黑色襯衣,常年鬆鬆垮垮的拉鏈也換成了規規矩矩係著的金色紐扣,原本逞凶鬥狠的落魄少年竟然也變得清貴起來。
如果不是額間那道一模一樣的疤痕和手臂上的夾板,她都要懷疑他不是施原了。
而周遭此起彼伏的吳語普通話夾雜的潑婦罵街之聲,少年也似乎根本不在意,隻是雙手插在兜裡,直直地看向她。
看得她有些不安。
還好陸念及時趕到。
她一看現場什麼都明白了,忙厲聲嗬斥:“其他人繼續工作,抓緊時間。”
然後指了指小編輯:“葉淇,你跟我來。”
小編輯也終於緩過來氣,哽咽著向周圍的人解釋道:“剛才是我自己腿軟倒下去的,不關戚小姐的事,都是我的錯,你們不要再說了。”
剛剛罵戚棲罵得十分歡快的圍觀人群一時間有點尷尬,被聞訊趕來的保安一哄,也就散了。
隻有施原還站在原地看著戚棲。
戚棲很感謝施原為她說話,但也隻是感謝而已,象征性地道了個謝,就匆匆轉身打算離開。
卻被施原一個箭步上前,拽住了手腕,往回一帶,力道之大讓戚棲差點穩不住身形,栽進他懷裡。
他低下頭,直勾勾地看向她。
戚棲手腕處被拽得很緊,有些疼,少年的皮膚也冰冷得可怕。
她強裝鎮定地看向他:“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你不記得我了。”少年的聲音明顯不悅。
戚棲一臉單純無辜:“嗯?難道我們以前認識?”
施原盯著她的眼睛,眸色幽深,像是想看出什麼來:“幾天前你在平安胡同救了我,把我送到醫院,我昏迷前看過你的臉,記得很清楚。”
戚棲不知道是該怪年輕人記憶力好,還是怪她這張臉太美貌,但是他都這麼說了,她再否認就有些欲蓋彌彰。
隻能假裝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原來是你呀!”
“為什麼救我。”
戚棲尬笑兩聲:“我這個人就這樣,根正苗紅,助人為樂,大愛無疆。”
施原不置可否。
她的確是這樣,喜歡幫助不幸的人。
他曾經在最孤單最無助的時候遇見了她。
她救了他,給了他安定的住所,讓他不用再為生計奔波,替他挨過打,陪他醉過酒,在他生病發燒的時候整宿整宿不眠不休,一次一次把他從自暴自棄中強拽出來,告訴他世界上還有很多溫暖和希望。
她包容著他的一切壞脾氣,照顧著他內心深處的敏感和自卑。
她是他年少潦倒人世間唯一的光,也曾是他全部的信仰。
可是在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保護她,鼓起勇氣袒露自己心意的時候,她說,施原,你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小孩兒,你有什麼能力保護我。
說完就走,斬斷一切聯係。
而他再得知她的消息的時候,是在網上,鋪天蓋的全是她和另一個男人舉止親密的照片,可是還沒等他找到她,當麵質問她,就傳來了她的死訊。
後來他回到了展家,擁有了財富名利地位,卻總覺得好像沒什麼意思。
他恨她,但是也瘋狂地想她,幾儘偏執。
而黃粱一場夢,他竟然又回到了遇見她的那一天,隻是這次醒來她沒有守在他身邊。
他也不想再次一無所有地去麵對她,所以就先回到了展家,打算站穩腳跟後再慢慢籌劃,結果陰差陽錯,竟然還是讓他在這兒遇上了她。
或許這就是命運。
他重活一世,提前拿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他這一次什麼都有了,他可以保護她。
他拽著戚棲的指節很用力,似乎想嵌入她的骨血,他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一字一頓,像某種宣言。
“我叫展施原。”
他的眼神太過幽深熾烈,以至於讓戚棲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兩人陷入了一瞬間的短暫沉默。
而正湊過來準備瞅瞅戚棲和這個長得賊好看的小鮮肉到底有什麼八卦的展菲菲,聽見他的自我介紹後,立馬嬌滴滴嗲聲道:“哎呀,好巧啊,你也姓展呀?”
展施原聽見她的聲音,那股莫名濃烈的情緒終於收了回去,然後嘲諷地勾了勾嘴角:“順便再介紹一下,這位展菲菲,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展菲菲:???
作者有話要說: Hiahia,之前說過了,顧停雲提前回國是受了施原重生的蝴蝶效應的影響,其實這幾章有好多伏筆,基本可以把三個男配串成一條主線了,搞在一起才方便修羅場呀,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