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無界之戰(4)(2 / 2)

B級的陪練機器人的戰鬥素養不必提,它接連不斷的攻擊讓時蘊疲於奔命,不過半個月的訓練還是極大拔高了她的戰鬥意識,正麵打不過,那便躲。

陪練機器人又哪那麼好對付?它的核心計算能力精密又準確,每次都準確判斷時蘊的躲避方向,攻擊接踵而至,無情的奪走她擠出來的每一秒鐘。

壓迫感太強了,時蘊幾乎找不到喘息的機會,偶爾正麵對抗,機器人強勁的力道令她節節敗退,隻能被迫躲閃。

熾鐵到手十分鐘,時蘊連使用精神力的機會都沒有,更彆提將其製造為武器。

小幽靈看熱鬨似的跑出來,在半空中甩小尾巴,還把自己分裂成好幾個,一起左右甩尾巴。

偶爾看到它的時蘊隻覺得額前青筋都要起來了,並且絲毫不懷疑如果給小幽靈兩條小手絹,它能當場搖起來,順便喊加油。

見時蘊看自己,小幽靈甩尾巴的動作弧度會更大些,等她移開目光,又非常敷衍的將尾巴耷拉下來。

無視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小幽靈,時蘊不再執著於擠出時間,而是在躲避時觀察陪練機器人的攻擊路線及預判方向。

任何一段完整的連招都避不開精準的預判,陪練機器人的核心計算精密,能在頃刻間模擬出對手所有可能的躲避方向和進攻方式,並且做出最佳的預判。

想要勝過它,要麼擁有能和它對抗的實力,要麼有比它更快的計算速度,用預判壓製預判。

時蘊麵色沉靜,躲開陪練機器人又一次的進攻後,出其不意發起攻擊,在後者優先選擇格擋時,虛晃一招,真正的意圖是往後撤。

短短一秒鐘的時間讓時蘊把淡銀色的精神力附著在了熾鐵上,正在甩尾巴的小幽靈有點不大樂意了,它蠢蠢欲動想要衝過來把淡銀色的精神力擠開,但又知道自己這麼做時蘊絕對會不高興,甩小尾巴的力道又小了些,幾個分-身也變得焉巴巴的。

時蘊哪有時間管它,她不顧額前流下的汗水,屈膝抬腿,一腳踢向衝過來的陪練機器人。

依舊是虛晃一招,她借力彈跳而起,踩在了機器人的肩膀上,在它放棄防守轉而進攻時,憑借身體的靈敏度,重重一腳貼在它的背部。

陪練機器人的攻擊瓦解,還踉蹌著往前衝了好幾步。

機器人很難對付,卻也很好對付。

不管模擬得再精準,數據都是數據,過於死板,AI在解決問題時總是選擇最優的解決方式,卻無法理解舍得二字。

它在戰鬥的過程中,不斷記錄時蘊的戰鬥方式和戰鬥習慣,但它從數據的篩選中判斷出她躲避行為占比更高時,下次應對她便會優先預判她的退路,以達到阻攔的目的。

當它記錄下她多次做假動作的行為後,數據庫會再次更新,開始在躲避和進攻的假動作中判斷她會進行哪種選擇,從而忽視她有可能進行的第三種選擇。

隨著它和時蘊戰鬥的時間越來越多,數據庫更新的內容也越來越多,需要做出的判斷更加複雜,也不可能再像最開始一樣遊刃有餘。

一秒,兩秒,三秒!

時蘊爭取到了越來越多的時間,身上掛了彩,眼睛卻越來越亮。

精神力進入熾鐵,穩定的原子結構不太好下手,時蘊懶得軟磨硬泡,直接下狠手摧毀原子鏈式,再按照自己的需求,一一重構。

很少有人會像她這樣簡單粗暴,因為原子鏈式一旦被批量摧毀,複雜的微觀世界會給人的精神力帶來巨大的負擔,如果不能及時重構原子鏈式,材料廢了,機甲師的精神力也會受到不小的衝擊。

一秒!

兩秒!

陪練機器人過來了!

四秒!

還在接近!

五秒!

陪練機器人開始進攻!

時蘊一拳打在陪練機器人的腹部,同時肩膀中了一拳,疼痛傳開,她齜牙咧嘴,卻用另一隻手握緊了熾鐵,借著陪練機器人一拳打過來的力道,順勢後退好幾步,又爭取到了兩秒。

她不再選擇躲避,而是在調整狀態後,一個掃堂腿踢在陪練機器人的小腿肚上,本以為至少會把它踢倒,可疼的隻有自己的腿。

時蘊被拽住了腳踝,重重丟了出去。

這次有五秒!

陪練機器人並不打算給它喘息的時間,再次組織攻擊衝了過來,時蘊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又和它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

從監控器中看到一切的藏鋒輕嘖一聲,搖了搖頭,“小聰明不少,就是不打算硬碰硬。”

指揮係的輔導員咬著顆糖說道:“你可就得了吧,她這反應力幾個機甲師比得上?還能爭取到時間製造武器,真讓你操練一段時間,沒準又是一個危秋敘。”

“危秋敘要是那麼容易出現,聯四各大機甲係還會像現在這麼頭疼?江予風都做不到。”藏鋒翹著嘴角說道。

指揮係的輔導員瞅他一眼,嗬嗬兩聲,“明明心裡滿意的不行,還要在我麵前凡爾賽,無不無聊啊你?”

“比凡學,我們幾個誰是你的對手?這小胖子剛進來就吊打了你們係大三學生,怎麼樣,有沒有讓他參加明年軍校排名賽的想法?”

“我還在猶豫,這小胖子天賦不錯,但懶得離譜,還小聰明一堆,想方設法的偷懶,哎你說我們東青怎麼就出不了南朱那倆天賦高還勤奮的指揮?”

“你拿南明巳和南離辰比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嗎?南喬元帥把他倆生在戰場上,一直養到十歲才送回來上學,他們自小耳濡目染,學的可不是書上那點東西。”藏鋒瞅他。

指揮係輔導員歎了口氣,也知道自己是急於求成了,但誰忍心看著好苗子因為偷懶而斷送大好前程。

想著,他又看了眼監控器,拍桌而起,“隻要我不在,這小兔崽子就逮著機會拚命偷懶,不和你說了,我親自去盯著。”

藏鋒對他揮揮手,見時蘊還算乖巧,負手準備離開訓練場,可在轉身那一刻,又生生停住了動作,重新把視線落在虛擬屏幕上。

剛剛還被陪練機器人追得狼狽逃竄的時蘊竟不知何時已經完成了對熾鐵的重塑,簡陋的匕首顯得格外粗糙,但刀刃鋒利無比,當空劃過時,流轉陣陣寒光,又在傾刻間刺入陪練機器人的心臟處。

隻聽哢嚓一聲,意欲抬手的陪練機器人停住了動作,藍色的電子眼按了下去,還響起程序錯誤的警報聲。

與此同時,藏鋒的智腦收到一封校內郵件。

【藏鋒教官您好,您預約的訓練室損壞了一個B級陪練機甲,根據東青軍校公共物品保護規則,您需要賠償80%的修理金額】

藏鋒:“……”

藏鋒火速衝去訓練室,扯著大嗓門喊道:“時蘊你個小兔崽子!給老子下手輕點!我讓你訓練沒讓你把陪練機器人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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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在軍校模擬聯賽上被虐,再被藏鋒大嗓門吼了一上午,時蘊出訓練場的時候,狀態有點飄忽。

她幽靈似地朝食堂飄去,才飄出一小段距離,智腦便傳來消息提示,通訊顯示讓她挑挑眉。

——江伯伯。

記憶浮現,這個江伯伯是江家家主,也是江諧和江予風的大伯,原主和他交集不多,但每次過年都需要去拜訪。

秋山礦區的事情鬨得很大,首都軍區也派了人過來,他是其中之一,負責秋山礦區事件的總調度,還處理了一大批責任相關者。

經過大半個月,秋山礦區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昨天就公布了詳細的事故報告,以及此次事件涉事人員的處罰名單。

時蘊微微皺眉,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給自己發來通訊,猶豫了兩秒後,忽然想起自己目前和江家唯一有的交集。

與江諧的婚約。

原主曾聽見江諧與表弟說要和她解除婚約,難不成是為了這事兒才找她?

本著兵來降擋水來土淹的心思,時蘊接通了通訊,入目的是個嚴肅冷麵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他叫江鎧,目前在軍方擔任中將職位。

江家是軍人世家,出過許多上將中將和少將,卻從未出過一位元帥,這幾乎是江家每任家主耿耿於懷的事情。

江諧的父親年少成名,二十幾歲便立下無數功勳,眼看著是江家最有希望成為元帥的人,卻和時奕一起戰死在了中央星域,上任江家家主一夜白頭,辭去了身上所有職務,沒過多久便辭世了。

時蘊乖巧的喊了聲江伯伯,江鎧神色稍緩,說道:“小蘊,好久不見,我現在在紅靄星央城政府,中午要和江諧他們一起吃飯,你也過來一趟怎麼樣?”

吃頓飯?

時蘊眨了下眼,笑起來道:“當然沒問題,我現在過來。”

江鎧笑好,給她發了定位。

三言兩語結束了通訊,時蘊也沒耽擱,背著包朝江鎧給的地點趕去,去之前給藏鋒發了請假條,後者爽快的批了假,但還是問她去哪。

時蘊回他出去溜達溜達,藏鋒頓時覺得最近的訓練任務還是不夠重,以至於她還有心思出去浪。

坐上懸浮車,時蘊捧著保溫杯給自己倒了杯水,紅棗的味道又香又甜,喝習慣了還挺好喝的。

一年到頭都見不上一次麵的人忽然邀請你吃飯,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趟鴻門宴。

可無非也就是解不解除婚約的事情,時蘊巴不得趕緊把婚約這包袱甩了,自然樂見其成。

二十分鐘後,她抵達目的地。

吃飯的地方當然不可能在央城政府,時蘊麵前是高聳的雙子樓,也是江城出名的美食城,旁邊不遠處就是央城博物館,再往前不遠便是央城政府。

時蘊才要進去,身旁忽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頭一看,正巧是從懸浮車上下來的江予風。

“你怎麼在這兒?”後者稍顯驚訝。

“你大伯叫我過來的。”時蘊背著包老實回答。

江予風顯而易見的皺了眉,但沒說什麼,兩人一起進了雙子樓美食城。

兩人都穿著東青軍校的校服,偶爾收到過路人打量的目光。

不一會兒,兩人抵達66樓666號包廂,江予風敲了門,來開門的是江鎧的副官。

時蘊一眼看進去,心裡哦豁一聲。

主位上坐著江鎧,桌上剩下的人全是軍校生,十幾個,不僅有東青軍校,還有北玄軍校的。

江諧赫然在其中,但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投來目光的謝寒朔及一頭粉發的危秋敘。

原來他們還沒離開紅靄星返回北玄軍校。

迎上時蘊的目光,危秋敘故作可愛的眨了眨眼,仿佛兩人有什麼小秘密似的。

時蘊淡定移開視線,還惦記的軍校模擬聯賽結束前要取他狗頭的fg。

她和江予風都還沒說話,江鎧便站起來道:“小蘊,予風,你們倆來了,快過來坐。”

時蘊多少猜到這是場怎樣的鴻門宴了,她笑得乖巧,徑直走到空出的兩個位置上,好巧不巧右手邊是謝寒朔,左手邊是江諧。

她毫不猶豫選擇了遠離江諧的座位,便坐在了謝寒朔旁邊。

江予風則坐在她和江諧中間。

時蘊對著一桌子的陌生人,絲毫不膽怯,更不覺得尷尬,她選擇性患上社交牛逼症,大喇喇道:“江伯伯,你怎麼沒提前和我說有這麼多人一起吃飯,看我剛從訓練場裡出來,渾身亂糟糟的。”

她不打算給江鎧麵子,說出的話也像不輕不重的軟刀子。

江鎧笑了下,並不理會她的前半句話,“小蘊最近很努力啊,訓練得怎麼樣?”

“輔導員說我殺隻雞沒問題,乾其他的就不行了,讓我早點回家種地,種地比較有前途。我想想覺得好像沒錯,回頭畢業了打算去開個農場。”

她笑得沒心沒肺,似乎並不覺得說出這些話是件丟人的事情,桌上的氣氛微妙了些。

江鎧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但他很快道:“輔導員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哪個東青軍校畢業的學生不入軍方,回去種地的?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敬你們一杯,這次圍剿赤猩千足,你們都幫了不少忙,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時蘊微眨下眼,在服務機器人要給自己倒酒時,擋開了它,從包裡取出保溫杯倒了杯紅棗枸杞,正當她要把保溫杯收回去時,旁邊伸過來一隻冷白色的手。

是謝寒朔。

時蘊:“?”

“不會喝酒,麻煩也給我一杯,謝謝。”麵如冠玉的年輕人淡淡道。

看在他說謝謝的份上,時蘊爽快的給他倒了一杯,結果可想而知,危秋敘掛著欠打的笑,也把手臂伸了過來。

時蘊火速把保溫杯蓋上塞進包裡,拒絕與他分享養生神器,危秋敘眉頭挑的極高,眼裡還透露出‘你好偏心’的幽怨。

幾人的舉動被全桌人看在眼中,江鎧眉頭微皺,很快又鬆開了。

討要紅棗枸杞未果,三人中唯一長了嘴巴的危秋敘解釋道:“抱歉,江中將,寒朔體質不好,醫生說他不能喝酒。”

時蘊也找回了嘴巴,“抱歉,江伯伯,之前差點猝死,醫生說我要喝紅棗枸杞養生。”

沒一個理由正經,江鎧神色頓了頓,笑容不變,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此刻頗為不悅。

江予風決定和他們同流合汙,點了一壺清水,他也不想喝酒。

場麵一度有幾分尷尬,但四個坐在一起的人絲毫不覺得尷尬是由自己引起的。

江鎧還不至於發作,但心裡到底不舒服,場麵話說過後,他便找個理由走了,走之前囑咐江諧招待眾人。

他走後餐廳的氛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輕鬆。

時蘊知道這一桌人都是東青軍校和北玄軍校數一數二的軍校生,從剛才的話中也能猜出他們都參加了秋山礦區對赤猩千足的圍剿。

她和他們基本不熟,江諧雖是青梅竹馬又是未婚夫,但兩人相看兩厭,江予風算有點交情,可他和鋸了嘴的悶葫蘆沒什麼區彆,指望他帶氣氛根本不可能。

當然,江予風即便不說話,也會有人主動找他聊天,他聲名在外,這個局又是江鎧組的,沒人會蠢到冷落他,真正和他們格格不入的隻有她時蘊一個人。

真是微妙而令人不快的心機手段。如果她真是個活在天才堆裡而自卑的普通人,再次感受和彆人之間難以彌補的差距,心態絕對好不到哪去,沒準還會因此大受打擊。

倘若這時候,江鎧向她提出解除和江諧之間的婚約,在委婉的說上一兩句兩人並不相配,日後的差距會越來越大,婚約可不就如江家所願解除了嗎?

或許此類情形,原主從小到大就經曆了不少,江鎧不過是刻意的做了件不刻意的事情而已。

時蘊也不在意,她本來就是來膈應人的,還準備找個機會解除和江諧之間的婚約。沒人找她聊天,她便埋頭苦吃。

不得不說,菜的味道好極了,她胃口大開,一筷子接一筷子把菜往碗裡夾。

謝寒朔也不是個能聊天的人,彆人cue他一下,他便回答一句,吃起來比時蘊還專注。

兩人湊在一塊兒,倒顯得時蘊沒那麼格格不入了。

危秋敘鄙視了謝寒朔的無趣後,拖著椅子把他擠開,熱熱鬨鬨將手搭在桌上麵對時蘊說道:“小妹妹,今天在無界裡那一槍挺不錯啊,有沒有興趣一起組隊參賽,哥哥包帶飛。”

時蘊埋頭苦吃的動作頓了頓,思考同隊是不是更快能拿到危秋敘的人頭。

旋即,她換了公筷,夾了塊肥得流油的肉進危秋敘碗裡。

危秋敘下意識去看坐在對麵的江諧,兩秒鐘後氣笑了,“我踏馬哪裡油膩了?”

時蘊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後才道:“首先,小妹妹哥哥什麼的油得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其次,我比你大一個月,先喊聲姐姐來聽聽?”

危秋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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