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離菲斯掛斷了電話。
在厄離菲斯掛斷了電話以後,希拉爾漂亮的金色的眼睛看向鬱拂然。
他定定的看著鬱拂然,剛剛在厄離菲斯的麵前還可以表現的很從容的鬱拂然,在希拉爾的麵前全然丟失了這一種從容,雙方對視,竟然是鬱拂然率先開口。
“……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鬱拂然想了一圈也沒有想到,能夠讓希拉爾這麼長久的凝望著他的事情。
希拉爾問:“你在這件事情發酵起來之前就察覺到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了嗎?”
鬱拂然沒有想到希拉爾會問他這麼問題,但是希拉爾既然已經問出了口,鬱拂然就會很認真的回複他,鬱拂然說:“其實並不能算是完全的察覺到,而是大致的有了一點猜測。”
說完以後,鬱拂然又覺得這樣的說法不妥,他換了一種更通俗易懂的說辭。
“畢竟在之前光網上麵的輿論發酵的已經很厲害了,在類似兵不血刃的對決之中,通常總是棋差一招就會輸的徹底,因此我大概的會預測一下之後會發生的事情,並且提前的叫蟲做出防衛,譬如說這次得到的信息是弗雷特傳達給我的,我並沒有聰明到將什麼都掌握在手中。”
隻是從小長大的習慣叫他不管是遇見什麼事情,通常都會多多的掌握一下最新的信息而已。
鬱拂然說完以後,又抬眸去看希拉爾:“怎麼突然間這麼問我?”
……這是從前都沒有過的。
希拉爾在聽完鬱拂然的話以後,卻一改剛剛嚴肅的神色,露出一個笑意來,他那雙漂亮的金色眼睛彎起來,好像是明亮的太陽,希拉爾說:“隻是突然間想要問而已,卻沒有想到——”
希拉爾笑盈盈的看著鬱拂然:“能看見你這麼一麵啊,冕下。”
不是將所有的情報跟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能人嗎?格蘭登可以從這麼多錯誤的信息裡麵,準確無誤的篩選出來正確的訊息,卻不能從希拉爾的故作嚴肅裡麵,尋找到他的偽裝情緒嗎?
很顯然,如果鬱拂然拿著對待其他蟲的態度來對待他的話,鬱拂然輕輕鬆鬆的就可以做到。
可惜,自從喜歡上了希拉爾以後,鬱拂然就再也不能夠用對待其他蟲的態度,再來對待希拉爾了。
鬱拂然有點無奈的笑了一下:“真是,被你捉弄了。”
希拉爾很喜歡鬱拂然露出無奈的表情。
尤其是對著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就好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跌落下了王座,就好像是將眾生都看作是平等的神明,唯獨對著他顯露出了真實的情感。
明明對什麼都運籌帷幄的格蘭登,偏偏在對著他的事情上麵笨拙。
希拉爾說:“被我捉弄一下有什麼不好的,你還不是總是捉弄我?”
鬱拂然反問道:“真的嗎?”
怎麼可能沒有,鬱拂然簡直壞心眼的要命,希拉爾哪怕是閉著眼睛都可以輕易的數出格蘭登上百條
不好的行為,可是當鬱拂然眼裡彌漫著笑意看著希拉爾的時候,希拉爾的舌頭卻好像是被貓偷走了一樣。
希拉爾有點沉默,因為他發現,格蘭登確實很壞心眼,可是格蘭登的壞心眼從來都不體現在日常中,在日常中的格蘭登簡直就好像是全世界最溫柔最讓蟲心動的主君,他的壞心眼體會在床榻上,那種讓蟲麵紅耳赤的言論,希拉爾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希拉爾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可能又被格蘭登逗了。
希拉爾耳朵尖緋紅緋紅的,剛剛的強硬瞬間就撐不住了,他勉強的轉移話題道。
“……那除了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其他的新的發現嗎?”
這件事情這四個字,希拉爾咬字咬的格外的重。
鬱拂然納罕的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希拉爾這麼可愛的存在,明明他們最親密的事情都已經做過無數遍了,可是每次提起來的時候,希拉爾卻羞恥的好像他們至今都沒有牽過手。
鬱拂然的手指有點蠢蠢欲動,他手腕裡麵藏著的觸手,也有點蠢蠢欲動。
不過鬱拂然還是按捺住了,畢竟逗貓也是需要技巧的,要是這樣毫無技巧的去逗貓的話,很容易就會讓貓生氣的,鬱拂然可不願意讓希拉爾生氣。
鬱拂然頗為遺憾道:“沒有了。”
——他最想要打探到的,希拉爾當時被蟲陷害的事情,也至今都沒有真正可以說的上話的蟲,可以來跟他交涉。
·
他們兩個這邊的氣氛好的出奇,暗地裡麵卻有無數的暗潮湧動。
這件事情確如鬱拂然所料,是世家那邊搞的鬼。
並且這件事情能夠這麼迅速搞的這麼大,裡麵卡文迪許家族的原因還占了很大。
卡文迪許家族下場,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來自於瑟拉弗。
雖然瑟拉弗知道格蘭登確實是以s級的成績獲取的進去訓練賽的資格,但是瑟拉弗並不知道s級的雄蟲到底代表的是什麼,因此——
他對著在訓練賽裡麵格裡菲斯跟蘇爾特同時都不能夠使用精神力這件事情仍然耿耿於懷。
當時他們幾乎做了所有他們能夠做的事情,他們聚集了當時全年級段裡討厭希拉爾的貴族軍雌裡麵最強的三十多隻蟲,他們拉攏來了兩隻s級的雄蟲,他們當時進入了訓練賽的地圖以後,幾乎是一秒鐘都沒有浪費掉,他們甚至刷新的地點都非常的討巧,正好是在最南邊的地方,這一切一切幾乎是萬無一失的準備。
哪怕後麵希拉爾他們作弊用了道具偷襲了他們,哪怕他們建到一半的堡壘塌了,哪怕希拉爾跟他的朋友弗列納真的強的就好像是死神下凡一樣,也就僅僅隻是五分鐘而已。
隻要五分鐘的時間一過,隻要五分鐘的時間一過,他們完全就可以撐過去的,在同樣的等級下,有堡壘增幅跟沒有堡壘增幅的機甲完全就是完全不同的生物,瑟拉弗覺得希拉爾他們第一時間摧毀掉了堡壘,也絕對是有這方麵的考慮的。
可是,為什麼他們就
是沒有度過這五分鐘呢?
瑟拉弗在這一場比賽輸掉以後,又接連輸掉了段長的選拔,這個曾經他跟訓練賽一樣,都以為早早的就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的東西,從出生起就是家族的驕傲的瑟拉弗,在出生以來第一次被關了緊閉,第一次,瑟拉弗知道,原來光鮮亮麗的卡文迪許家族裡麵,竟然還會有這樣逼仄陰暗的角落,全然的安靜,全然的黑暗,他被關在裡麵幾乎是要窒息了。
可是就是這樣窒息,讓瑟拉弗更加的反思自己,他並不覺得輸掉這一場比賽是他的錯。
在這場比賽裡麵,瑟拉弗已經做到了他能夠做的一切,他甚至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妄圖利用希拉爾性格上的缺點在海裡直接打敗希拉爾。
最後,瑟拉弗將他們沒有撐過那五分鐘,歸功於是格裡菲斯跟蘇爾特的精神鏈接斷線,最開始他還隻是簡單的想一想,在最後瑟拉弗越想越覺得,事情絕對就是這樣的。
他在出來禁閉以後,試圖將這件事情在學校的論壇裡麵點出來,可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相對比發生的事情來說,訓練賽竟然變得那麼不足輕重起來。
他也試圖去聯係過格裡菲斯跟蘇爾特,他覺得如果這就是bug的話,他覺得不僅僅隻是他,格裡菲斯跟蘇爾特他們兩隻蟲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畢竟他們兩個可是第一聯邦學院的風雲蟲,曾經無數次在學校的練習賽上麵拿到過很好的名次,曾經被奉為聯邦最有天賦的雄蟲。
他們兩個從出生開始就一直都這麼的高高在上,假設真的是因為bug而出事的話,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會甘心忍受下來呢?
抱著這樣的希望,瑟拉弗嘗試著去聯係他們,可是不管瑟拉弗給他們發什麼,這些東西全部都石沉大海,沒有一丁點的回音,瑟拉弗真的很不解,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兩個會接受這樣恥辱的事情,明明他們是再高貴不過的雄蟲冕下。
——難道是因為對方是希拉爾跟格蘭登,所以他們不敢出頭嗎?
瑟拉弗恨得要死,可是卻也拿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身為貴族雄蟲,身為未來必定會身居高位的雄蟲,他必須要跟等級高的雄蟲冕下保持良好的關係,並不能跟希拉爾一樣,隻是看對方不順眼,就直接的給對方臉色看。
他甚至做不到在看不順眼希拉爾的時候,跟希拉爾一樣不去參加希拉爾的段長慶祝儀式。
瑟拉弗感覺到絕望,他完全不懂為什麼希拉爾可以翻身的這麼徹底,而他就要帶著明明可以翻身的希望墜入穀底——
好在貴族因為角鬥場這件事情陷入了囫圇。
貴族們竟然在背地裡麵做這樣的事情,瑟拉弗對此感覺到恐懼,尤其是在看見家族裡麵常年都高坐在高位,從來都處變不驚的長老,竟然因為這樣時間而緊鎖眉頭的時候,瑟拉弗更是覺得恐怖,世家竟然不是不可以妄動的。
世家的地位竟然也不是不可以動搖的,隻是輕輕的推一下,這些看起來穩坐在高台的世家,就會在風雨中搖曳起來,那些他原本高不可攀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