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妥協。(1 / 2)

鬱拂然的一句話直接就把希拉爾給問住了。

希拉爾看著鬱拂然漂亮的眼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鬱拂然的這句話。

就算是已經準備了完全的準備,那萬一呢?

可是蟲永遠都是預測不到萬一的,他們隻能夠做到分內的事情,如果他們做到了最完善的準備,最後卻還是遇見了無法解決的星際問題,就好像是曾經記載在聯邦的曆史裡麵的故事那樣——

聯邦的先祖在探索星際的時候,原本前路一片坦途,卻沒有想到他們附近的一個星球正在經曆一場爆炸,當時路過了那個星球的軍隊儘數埋葬在了那裡,那裡至今還被稱為埋葬群星之地。

希拉爾不知道如果他遇見了這樣的狀況他能不能回來,但是這件事情遇見的概率實在是太低了,低的聯邦這麼多年以來,也就遇見了這麼一次。

可是鬱拂然眼睛裡麵的哀傷是那麼的明顯。

剛剛還能言善辯的希拉爾此時的嘴巴突然間就好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說些什麼話,才能夠讓鬱拂然重新變得開心起來,他隻是看著鬱拂然,聲音都變得有點不知所措了。

希拉爾說:“……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如果遇見了那樣的事情他能不能夠成功的脫困,他也不知道這一次去到底能不能夠成功的回來,這是從來都不能夠打百分百的事情。

在希拉爾進入軍隊的時候,阿多尼斯就曾經很認真的對希拉爾說:“成為軍雌以後,每一次的出征,都要抱著再也回不來的信念,因為哪怕是看起來再輕易的任務,也可以輕輕鬆鬆的奪走你的生命。”

後來希拉爾遇見的事情也證實了阿多尼斯說的是對的,無論是遇見再簡單的任務,也總會有蟲犧牲,不管是因為天災還是因為蟲禍,生命就是如此脆弱的東西,哪怕他們已經是體質非常強大的軍雌,因此希拉爾不可能跟鬱拂然絕對的保證,他有百分百的可能會回來。

又或者說,哪怕希拉爾跟鬱拂然百分百的保證了,鬱拂然可能也不會變得開心起來,因為鬱拂然實在是太聰明了,任何希拉爾可以想象到或者不能想象到的事情,鬱拂然隻會比他更快的想出來,在希拉爾自己都不相信的時候,想要讓鬱拂然相信他,實在是太困難了。

——再說了,希拉爾也不想要欺騙格蘭登。

因為在聽見了鬱拂然的話以後,希拉爾意外的發現,他的內心裡麵竟然是如此的歡愉,他竟然是在因為格蘭登的難過在歡愉,這說出去,希拉爾絕對會被蟲蟲喊打的,但是希拉爾真的是很快樂。

他想,原來在出征之前會被蟲如此的眷戀是這樣的感覺啊?

原來當有蟲愛你的時候,真的會為你把千難萬險都已經阻隔掉了,仍然擔心你會不會受到傷害啊。

希拉爾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的感覺,希拉爾從來都沒有機會體會過這樣的感覺。

從小的時候希拉爾是沒有用的廢物,是隨便的用幾枚星幣

就可以買走性命的卑賤雌蟲,再到了後來希拉爾就成為了星盜,星盜就是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性命的存在,就算是等級變得越來越高,也隻不過是那個賣命錢後麵的0多加了幾個罷了,沒有蟲會把星盜的命當成命的。

——後來在希拉爾成為了第七軍隊的蟲,成為了阿多尼斯的直係下屬,在他獨自出征的時候,阿多尼斯會拍著希拉爾的肩膀輕聲的對希拉爾說:“注意安全。”

那個時候希拉爾覺得,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叮囑了。

直到他遇見了格蘭登,他才知道,原來被蟲深深的愛著,竟然是哪怕一切能夠做的事情,也仍然不安心,也仍然害怕萬一。

格蘭登冕下總是擔心給予他的不夠多。

原來,愛竟然是一種時常覺得虧欠啊。

希拉爾說:“您說的很對,就算是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也有那如果有萬一呢?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定能夠回來,我也不知道在回來的路上我會遇見什麼樣的困難,我也不知道我這一去需要多久才會回來,但是……”

“格蘭登。”

在鬱拂然的麵前,希拉爾第一次那麼認真的呼喚了他的名字,就好像是在訴說一個永久不滅的誓言一樣:“隻要是我沒有死去,隻要是我還剩下一口氣,隻要是我還尚存在這個宇宙裡麵的任何一個角落,我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的。”

“我一定會回到你的身邊的。”希拉爾又一次的重複道,“畢竟我曾經對您立下過誓言的不是嗎?從此以後,您的目光所向,就是我畢生的信仰啊,您要我回到你的身邊,我怎麼會拒絕您的要求呢?我怎麼會忘記您的要求呢?”

……

鬱拂然緩慢的閉上了眼睛,他有點妥協了:“希拉爾,你在犯規。”

希拉爾湊近了鬱拂然一點:“我在犯什麼規?”

他說出的時候,溫熱的吐息落在鬱拂然的脖頸上,就好像一個輕柔的吻。

鬱拂然說:“你是在對我撒嬌。”

這句話鬱拂然說的很篤定,篤定的甚至是用的肯定句。

希拉爾想,這就是撒嬌嗎?

他不懂,他從來都沒有對任何蟲撒嬌過,但是希拉爾知道撒嬌的含義,範多夫曾經在希拉爾的麵前很懇切的科普過,如果說一隻雄蟲對一隻雌蟲說,你這是在對我撒嬌,那就代表這隻雄蟲覺得這隻雌蟲格外的可愛,對於他的要求雄蟲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能去拒絕,這隻雄蟲已經被雌蟲給拿捏的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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