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拂然這麼大一個帽子扣下來,斯科特甚至就連話都不敢接。
先不說格蘭登是雄蟲,在格蘭登的麵前他是絕對不可以不敬的,就算是在身份上麵來說,在王都裡麵擁有絕對權力的費奧多爾家族也絕對不是他可以輕易談論起的對象。
在此之前斯科特就已經知道了格蘭登格外的寵溺希拉爾,但是這麼多年來雄蟲鄙夷雌蟲的印象早就已經深深的刻在了斯科特的內心,直到真正的看見,斯科特才能夠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寵溺。
——而他就是因為看輕了這樣的寵溺,所以才犯下了如此大錯,惹得格蘭登語氣裡都帶著點慍怒。
是以在範多夫的麵前還挺直著脊背,格外驕傲的斯科特在鬱拂然的麵前,直接就頭都抬不起來了,聲音都囁嚅了:“……冕下,您說的哪裡的話,我哪裡有這樣的膽子去談論費奧多爾家族。”
鬱拂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麼?”
他的聲音不輕不淡的,落在斯科特耳朵裡麵卻格外的響亮,響亮的斯科特就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斯科特想,要是早就知道格蘭登會在這個時候回來,斯科特肯定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事實上,他現在比在場的人都想要跑走,可是所有蟲的視線都落在斯科特的身上,讓斯科特根本就無處可逃,隻能局促的站在鬱拂然的麵前,硬著頭皮接道:“那是自然的,之前是我不識趣,一時間忘了本性,竟然敢這樣大膽的說話。”
“希拉爾少校成為了費奧多爾家族的蟲,彆說是【精靈會館】了,任何的地方希拉爾少校都是可以去的。”
鬱拂然聽著他硬邦邦的說話,並沒有所動容,眼神仍然是冷漠的。
他淡淡道:“你得罪的又不是我,你看著我做什麼?”
竟然是要他主動跟希拉爾道歉。
斯科特就知道今天沒有這麼好收場了,可是斯科特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此時除了硬著頭皮繼續把這件事情做下去,他沒有任何的選擇了。
是以,在公告欄附近,在蟲來蟲往的大廣場,斯科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以後,對著希拉爾很誠懇的道歉道:“……抱歉,希拉爾少校,請您原諒我。”
為了表達他的誠意,斯科特甚至還彎下了他高貴的脊梁。
希拉爾看著他彎下的脊梁,他突然間想起了梅拉夫那雙充滿了恨意,卻同樣對著他彎下去的腰。
就如同梅拉夫一樣,斯科特也是圍聚在瑟拉弗的身邊對他抱有不善意圖的蟲之一。
希拉爾記得某次他某次出軍隊的任務回來,與瑟拉弗偶然碰見,那時斯科特就圍在瑟拉弗的身邊,眼神鄙夷的看著希拉爾說:“也就是你這類貧民窟裡麵掙紮出來的蟲才需要去做這麼危險的任務,像是我們估計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去做這樣的任務。”
而現在,高高在上的斯科特在他的麵前彎下了腰,可惜希拉爾並沒有什麼作弄蟲的興趣,他看見這樣隻覺得好笑而已,他從斯科特的手裡接過了那封
邀請函,一字一頓道。()
那就謝謝你了,斯科特,為了邀請我,專門跑這趟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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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就好像是一根沉重的木頭一樣壓在斯科特的身上,明明沒有一丁點的重量,卻幾乎是要把斯科特的脊梁骨都給壓彎了。
像是他這樣的貴族,像是他這樣的貴族,在什麼時候會對著希拉爾這樣的貧民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
可是,斯科特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希拉爾。
他紅色的長發編成了繁複的辮子落在身後,純白的貴族服飾簇擁著他的腰身,此時的希拉爾褪去了一切來自貧民窟的窮苦與窮酸,站在斯科特的麵前,竟然比斯科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貴族。
甚至是希拉爾看著他冷淡的眼神,就與格蘭登看著他倨傲的眼神如出一轍……
斯科特那一瞬間死死的咬住了牙,感覺自己遭受到了十足的侮辱,他這樣養尊處優的蟲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對待,如果是平時的話,他一定會轉身就走。
但是現在他不能任由自己的脾氣來,斯科特從來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脾氣這麼好過,他微笑的對希拉爾說:“……您不介意就好。”
希拉爾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畢竟有你真誠的道過歉了,我又不是那樣不死不休的蟲。”
不死不休的蟲是斯科特,曾經一隻貧民蟲得罪了斯科特,斯科特死都不願意放過他,還是希拉爾伸出手以後,斯科特才鬆了口。
此時被希拉爾又提起來,斯科耶硬生生的繃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對著希拉爾說了一句您真是的再寬宏大量不過的蟲以後,才轉身離去。
臉上的表情在轉身離開蟲群的那一瞬間才崩塌,斯科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臉,眼前一幕幕的浮現出之前看見的畫麵,怎麼會,怎麼會,希拉爾那隻窮酸的蟲!怎麼可能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他幾乎是有點狼狽的跑回了瑟拉弗的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