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爾沒有得出一個結論,但是他的動作遲緩了一瞬間。
鬱拂然發現了他這個遲緩:“怎麼了嗎?是感覺到不舒服嗎?”
他清越而繾綣的聲音落在希拉爾的耳邊,希拉爾立馬反應過來,解釋道:“沒有!沒有不舒服,隻是剛剛看見了讓我感覺到迷惑的東西,所以頓了一下而已……”
希拉爾說到這裡,忍不住的耳朵尖有點紅:“沒有什麼大事的,您可以不用這麼擔心我。”
這一次參加練習賽的體驗跟他之前參加練習賽的體驗簡直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
之前的練習賽希拉爾從進入比賽開始就隻需要閉著眼睛往前衝就好了,在練習賽裡麵的五個小時,他安靜的誰都聯係不上他。
範多夫對此銳評道:“我們學長在戰場上簡直就是一隻冷酷的不能再冷酷的蟲,我打死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蟲可以讓學長在戰場上放下敵蟲,對他說一句話。”
而現在——
在他跟範多夫還有弗列納一起組隊的情況下,卻隻有他跟格蘭登在偷偷的打電話,不知道為什麼,希拉爾突然間有了有種他跟格蘭登正在偷偷的私會的感覺。
明明他跟格蘭登打電話的原因是那麼的正常,他的精神識海不穩定,因此格蘭登害怕他在駕駛機甲的途中,精神識海爆發什麼問題,所以才會跟希拉爾連線的。
但是希拉爾是誰啊,之前在戰場上被砍的隻剩下半條命了,仍然可以手起刀落的殺神,什麼時候這麼較弱了,他隻是想要跟格蘭登打電話而已。
隻是想要格蘭登重視他而已,嘴上說著格蘭登其實不需要擔心他的話,其實希拉爾隻是行動遲緩了一下,格蘭登就可以發現的事情,就讓希拉爾格外的欣喜,但是與此同時,又有點不好意思。
他在對待格蘭登的事情上,好像總是容易格外的矯情,這樣矯情的性格是不會討蟲喜歡的,希拉爾反複的告誡自己,他必須要把這樣的情緒收斂好。
卻聽見鬱拂然說:“你的事都算是大事。”
那一瞬間,希拉爾感覺自己的心口都忍不住跳了跳,他有點痛苦的想,這樣甜蜜的話語對於希拉爾來說,好像是跌入無邊地獄的罌粟。
而那個剛剛把罌粟擺在他的麵前的蟲,卻好像隻是隨口一說,就輕飄飄的掠過了,格蘭登說:“我的天賦還算是讓你滿意嗎?”
……希拉爾頓了一下,他有點詫異道:“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
格蘭登的天賦出色到了一定的程度,這大概是不需要希拉爾描述,都公認的事實了,就連眼高於頂的弗列納都在剛剛給希拉爾發來了那句讓他困惑的話,但是也恰恰是那句話,證明了弗列納也已經認可了格蘭登的天賦。
鬱拂然輕笑了一下,他故意的拉長了聲音:“唔,可能是因為,哪怕是我,也想要得到你的誇獎吧,畢竟不是有老師說過嗎?在生物學上,越是喜愛,就越是想要向他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他們將這種形式稱之為是—
—”
“求偶。”
那麼,格蘭登現在在詢問他覺得優不優秀的話語,算不算是另外一種形式上的求偶呢?
希拉爾剛剛才緩和下來的耳朵尖在這一瞬間紅的幾l乎是要滴血,他忍不住的求饒道:“……彆說了。”
他這廂已經這麼窘迫了,始作俑者卻還施施然的,假裝關切的問他:“怎麼了?是感覺到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了嗎?”
希拉爾狠狠閉了閉眼睛,他低聲說。
“冕下,收了你的神通吧,到時候我不是輸給對方,是輸給您……就要鬨笑話了。”
希拉爾說的很認真,他現在都已經被鬱拂然撩撥的耳朵脖子都酥酥麻麻的了,再繼續下去,他可是真的要投降了。
鬱拂然輕輕的笑了一下:“是麼?我倒是不知道我有這樣的本事。”
不過鬱拂然還是掠過了這個話題,他說這些話也隻不過是想要讓希拉爾放鬆下來而已,見希拉爾沒有事情,他低垂下眼眸,開始思索等會兒需要做的事宜——
雖然說希拉爾覺得他的天賦已經很強了,但是鬱拂然有一種很莫名其妙的預感,那就是,他的天賦還遠遠不止於此。
……要試試嗎?
鬱拂然平靜的想。
試試吧。
·
他們抵達瑟拉弗方據地的時候是14:54.
此時距離比賽開始隻有14分鐘,他們已經跨越了幾l千公裡的距離,偷偷的達到了西方堡壘不遠處的小樹林裡。
遮天蔽日的樹林遮蓋了他們的身影,範多夫趴在樹上撥通了團隊連線剛想要發表演講:“我剛剛使用道具觀察……”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範多夫看著團隊連線裡麵的時間13:58的時間,再看看頻道裡除了自己以外的兩隻蟲,莫名其妙的就感覺自己又吃了一口的狗糧。
範多夫沉默的問道:“學長,你不是不愛說話的嗎?”
希拉爾也沒有想到範多夫會突然的進來,更沒想到範多夫後來進來還可以看見他跟格蘭登的連線時間,他沉默了一下,開始試圖狡辯。
可惜希拉爾太缺少這樣的經驗,一時間大腦空白想不到任何可以狡辯的詞。
鬱拂然輕輕鬆鬆的就接過了話茬:“因為我第一次進入練習賽有點緊張,為了讓我放鬆,希拉爾才跟我打電話的。”
他的語氣輕鬆而又清越,看起來彆說是緊張了,輕鬆的就好像是出來春遊範多夫都信。
邪惡的雄蟲!竟然連一個好一點的理由都不找!以為這樣就可以搪塞過偉大的範多夫大人!讓偉大的範多夫大人屈服嗎?
範多夫滑跪的非常快:“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學長還真的是貼心啊!哎呀,弗列納大人你也來了,那我們繼續來講作戰計劃吧。”
“我剛剛已經用道具檢查過了,他們的等級一點都沒有提升,果然是在建堡壘了,但是因為他們那邊的蟲數非常之多,有整整38隻蟲,初始積分也估計都已
經都用在建設堡壘上麵了,因為他們的堡壘建的非常的快,目前已經達到75%了。()”
建設成功的堡壘對他們的機甲有不同的增幅效果,隻需要在堡壘所覆蓋的範圍內,甚至機甲破損了,都可以借由雄蟲的手殘血複活,就好像是帶了一個巨大的複活機一樣。
之前的好幾l次希拉爾每次砍他們然後他們複活,砍到最後都砍煩起來了,這還是在大後期希拉爾的血量跟他的技能值都夠高的時候,現在希拉爾要是砍他們然後他們複活,估計希拉爾的血量會先撐不住。
範多夫提出建議:在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的初始積分都沒有使用,我在來到這裡以後買了一個窺探的道具,還剩下的積分足夠去買一個火箭炮,火箭炮可以攻陷25%的堡壘,但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他的主要作用是可以屏蔽堡壘的功能5分鐘。()”
也就是說,如果希拉爾跟弗列納可以在五分鐘內把他們全部都送走,那麼他們就有贏的可能性,並且這個可能性會非常的高。
弗列納在此提出異議:“就算是屏蔽了堡壘的功能,他們那邊可是有兩隻a級的雄蟲,不能當不存在吧?”
範多夫解釋說:“他們的蟲數多是他們的優點也是他們的敗筆,我之前有探查過蘇爾特跟格裡菲斯的成績,他們的名聲都非常大,我沒有費很大的力氣就探聽到他們的極限是同時治愈5隻蟲跟3隻蟲,甚至並不是直接治愈到滿級,而是50%左右的血量。”
這個數額還算是小,並不算是不能接受的範圍,他們的攻擊性肯定是夠的,但是1級號的血量實在是太少了,脆皮的可以,弗列納眼睛掃過鬱拂然,難得嚴肅道:“格蘭登冕下,到時候範多夫會呆在你的身邊,你們兩個呆在樹上,到時候需要照顧的隻有我跟希拉爾兩隻蟲,你能夠承受的住嗎?”
鬱拂然平靜的對著他笑了一下:“當然。”
兩隻蟲對視了一眼,弗列納率先撤開目光:“那就拜托您了。”
希拉爾對此隻是笑了一下,他說:“我信任您,冕下。”
這一次對於希拉爾來說,最大的改變可能就是希拉爾再也不覺得勝利是隻對於他一隻蟲的事情,也再也不會擔心格蘭登的實力。
……他的冕下,是全聯邦最值得信賴的存在。
也是他必須要拚死去維護的存在。
剩下的積分還足夠希拉爾跟弗列納各自買一把趁手的武器,買完以後,還剩下最後十積分,範多夫是善於精打細算的性子,看見積分就總是想要把他花掉。
正在盤算是十積分到底可以乾什麼的時候,鬱拂然說:“可以給我嗎?”
這是格蘭登唯一提出的要求,範多夫自無不可,直接就把十積分交易給了鬱拂然。
隨後,比賽開始17:58。
希拉爾握緊兌換出來的那隻火箭筒,半眯起耀眼的金瞳,對著那棟已經初見雛形的堡壘,輕輕的扣下了按鍵。
火箭筒在頃刻間射出,直接就擊中了未建成的堡壘最薄弱的點。
() 火箭筒直接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