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有個運動員在遊戲裡傷得太重,出來因為心理原因真的影響到
了他職業生涯的事?】
【我之前就想說了,這個遊戲的內容太真實也太危險血腥了??[,按理來說應該是讓專業的人來才合理】
殷流雲根本看不見彈幕,他此刻緊張得連攀著列車的手臂都在發抖,根本抑製不住,腿也發軟,沒摔下來全靠硬撐。
他太高估自己,動作不到位根本看不到車窗,也不知道爬到了那裡。
忽地他一個沒踩穩,差點摔了下去,幸好手本能地抓住了什麼東西才穩住了身體,手掌側邊被劃破了一道很長的口子。
彈幕看的心驚膽戰,殷流雲之前的綜藝加起來都沒這個綜藝受的傷多。
但也因禍得福,殷流雲正好跌倒了車窗之上,隻是姿態不太雅觀。
他劫後餘生一般地大喘著氣,車窗的玻璃被他呼出的氣哈得一片白霧,在他劇烈吸入空氣時又迅速消失。
而後,他透過透明的車窗,對上了一雙慘然大睜著的雙眼。
那是一雙大到完全比例失衡的眼睛,臉上長著白色絨毛,看起來像是一隻放大版的蛾子。
而這節車廂內,到處都是這樣的屍體,半截半截的,整個屋子都變成了紅色。
一個人在蹲著吃著什麼,他的身邊都是這種半截的人身。
那人注意到了車窗的動靜,猛然抬起了頭,殷流雲甚至都來不及躲,也無處可躲,直愣愣地和對方麵對麵。
是蘇濯蛾。
他的下半張臉還沾著白色的絨毛,饜足地舔了舔嘴邊的血跡,殷流雲也在一瞬間看清了對方吃的是什麼。
他忽然想起了何川說過的話。
這個人居然真的在吃……!
怪不得他根本不在意放餐品的車廂在第幾節,他要吃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泡麵米飯!
彈幕都懵了:
【我艸,這個場麵,好震撼……】
【這個遊戲真的沒有管理員來管管嗎?這麼放任下去玩家真的會出心理問題吧?】
“是你啊。”蘇濯蛾很驚喜的樣子,一拳打破了車窗,直接掐住玻璃之後殷流雲的脖子,將人拖進了車廂。
殷流雲懸在列車上腳不著地,避無可避。
對方的手臂太過有力,像隻鉗子一樣死死鉗住他的脖子,殷流雲感到幾乎要窒息。
對方掐了很久,他幾乎都以為要缺氧而死了,就被狠狠地甩在地上,跌坐在一堆‘食物’之中。
他下意識地大口喘氣,蘇濯蛾的臉湊了過來,他們離得很近,蘇濯蛾對他呼出了一口花粉,像呼出了一口煙。
殷流雲的脖子再次被鉗住,避無可避,眼看著花粉被他吸進了大半,蘇濯蛾才鬆手,心情很好地笑了起來。
“驚喜嗎?我特意選得最近的一節車廂,沒想到你那麼快就落單了。”
他早就打著這個主意了,反正隻是個普通人,還沒什麼公會,就算消失了也沒人會追究。
蘇濯蛾笑道,在殷流雲麵前蹲了下來,滿意地摩挲著殷流雲的
臉頰。
本來已經好得差不多的傷口再次被扯開,流出來的血液化成了飛蛾,從傷口裡爬了出來。
蘇濯蛾隨手捉住放入口中,聽起來很軟糯,莫名幻視在吃蟬的幼蟲。
要不是情況不對,殷流雲真想問一句你家鄉是不是有吃蟲的風俗。
他驚恐地發現蘇濯蛾的肚子在動,像是有一隻極為巨大的飛蛾一樣,隨著蘇濯蛾將口中的東西咽下,發出滿足的嗡鳴聲。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饞蟲?
“我早就想嘗嘗殷淵的肉是什麼滋味了,可惜他太強,我根本找不到機會。你和他長得有些像,勉強也能算得上替代品。”他道。
“是不是感覺很榮幸?你這樣的普通人,居然還能當那個殷淵的替代品。”
殷流雲按住自己的傷口,不讓更多的飛蛾跑出來,他甚至能感受到飛蛾柔軟的足在推拒他的指腹。
他簡直頭皮發麻。
殷流雲往後退了幾步,他現在站不起來,隻能有些類似於爬地在地上挪動。
他的手按在了一截還溫熱的脖子上。
他有些遲鈍地轉頭,猛然發現那是一截人的脖子,上麵有一大片胎記。
殷流雲記起來,他之前幫著收集頭發的時候見過這個人,那是一個很優雅的姐姐,隻是臉上和脖頸上有很大一片的胎記,就和這個一樣。
他有些遲鈍地問道:“……那些東西是,這節車廂的人?”
蘇濯蛾笑了起來,像笑他沒見過什麼世麵一樣,遞給他一團紅色的東西。
“喏,要不要嘗嘗?”他戲謔地笑著,挑了一下眉。
“這是遊戲裡才能嘗到的美味。一會我吃你的時候,可以給你留一塊嘗嘗。”
殷流雲眼睛都瞪大了,卻並不是因為害怕。
他的青筋都暴了出來,眼睛發紅:“你瘋了嗎?這些都是和你一樣的人!”
蘇濯蛾愣了一下,而後笑出了聲,語帶欣賞道:“我現在是真對你感興趣了,不愧是長得像殷淵的人,果然有幾分獨特之處。”
這人明明剛剛還害怕得要死,發現彆人的死亡居然憤怒起來,連恐懼的情緒都不知道丟哪裡了。
他從一個半截身體的人兜裡掏出打火機,抽了根煙,鬆鬆地叼在嘴裡,懶懶地吐出煙霧。
他漫不經心道:“這些都不是人,是npc。你會因為在遊戲裡打過、殺過npc而愧疚嗎?”
“你打遊戲的時候沒有打過怪?沒有把npc的血條打見底過?”他指尖夾著煙,又吐出了一口煙霧。
“可是他們明明就是人,是真實的玩家!”殷流雲反駁道。
“很快就不是了。那種弱小的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同化成npc,在遊戲裡吃遊戲裡住,遊戲裡結婚生子,不再有出去的欲望。這種玩家和npc還有差彆嗎?”
他看了一眼殷流雲,紮心道:“哦,對了,你這種普通人也要去安全副本的吧?像你這種天真愚蠢的,變
成npc的時間隻會更短。”
殷流雲想起了死在忘憂城的那個大姨。
她來的時候還在說,老公孩子還等著她回去做飯。
那麼真實的人,那麼真實的感受,他們不算是人嗎?
可是換個角度來看,這裡的npc和活人一樣有情感有家人,那活人和npc又有什麼區彆?
他表達著觀點,蘇濯蛾笑了一聲:“區彆就在npc隻是一串數據而已,你今天殺死這個npc,說不定下個副本又能見到了,隻不過到時候又是另一個身份了。這隻是個遊戲而已,你還真當成現實了?”
“好了,聊天時間結束,我也該吃飯了。”他打了個響指,又打量了一會殷流雲,皺眉道:“你怎麼還沒異化完成,那麼慢?”
殷流雲的喉結動了動,不知怎麼,他感覺身上更癢了,癢意來自皮膚之下一樣,很奇怪。
“算了,我等不及了。”蘇濯蛾不耐煩道,直接掐住了殷流雲的下巴。
殷流雲被迫張開了嘴,更多的花粉湧了進來。
蘇濯蛾後退了些許,挑了挑眉。
他的手並沒有鬆開,殷流雲的嘴仍是大張著,口腔和舌頭都是和正常人一樣的顏色,看起來沒什麼異常。
但是他剛剛似乎看見了很多張蒼白的嘴一閃而過。
……是這個人的異能嗎?
也不像啊,這個人如果真有異能的話,還會淪落到被他抓住嗎?
而且奇怪的是,這人都吞了那麼多花粉,怎麼異變還沒完成?
算了不想了,反正都落他手裡了,再說他之前被車站那個蕭觀南傷到了蟲母,必須儘快補充能量。
他狠狠地咬上殷流雲的脖頸,殷流雲的側頸登時溢出了鮮血,蘇濯蛾一甩頭,一層皮肉直接被撕扯開。
蘇濯蛾正疑惑呢,怎麼這人的肉那麼鬆散,一扯就開了,就看見被他扯開的皮肉之下露出一張慘白的臉。
他瞳孔地震。
他震驚地看了這人肩膀上的臉兩眼,又看了殷流雲本人的臉兩眼。
“我艸……”他喃喃。
抽象的事他見多了,這麼抽象的還是第一次見。
殷流雲隻覺到了疼,見這人反應那麼奇怪,也扭頭看了一下。
他比蘇濯蛾更震驚:“我(艸)……”
最後一個字他硬是憑借著愛豆的本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彈幕也震驚地感歎:
【艸,這位仁兄的臉好生熟悉】
【就我一個人覺得這玩意長得像上次那個‘龍神’嗎】
【我靠,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是個遊戲,而殷子上次又是一通亂吃……】
【簡而言之,就是殷子卡出了一個離譜的bug】
【……好抽象,該說真不愧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