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湧出血色,殷流雲喘了幾下,竭力壓住聲音裡的抖,有些拙劣地模仿著殷淵那種冷硬的語氣:“出來,我們談談。”
“你也不想死,對吧?”
殷流雲的另一隻手死死地握著這隻手的手腕,不讓它發抖。
他現在渾身都疼,殷流雲自嘲地想,這也就是在遊戲裡,要在現實他早就崩潰了。
【……哥,你,唉】
【……這最好隻是個遊戲,要不然你們節目組死定了:)】
殷流雲手心處鮮紅的肉開始蠕動,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嫩肉變成一張慘白的人臉。
“好久不見。”殷流雲淡淡道。
他的額角還滲著冷汗,眸子卻帶著冷意,已經有了幾分殷淵的樣子了。
“我要你幫我。”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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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裡鬼氣森森,殷淵逐漸認識到,蕭觀南是認真的。
他的視力還沒有恢複,但幸好那時候用的彆的道具還沒有失效,雖然看不清細節,但勉強還能進行打鬥。
他猜想蕭觀南的記憶又倒退了,不然不會這麼瘋狂。
蕭觀南大概是知道他用道具交換的事情了,怕出去之後再次失去記憶陷入被動,所以決定乾脆讓他死在這。
這樣的話,這個遊戲裡的所有人就真的出不去了。
因為知曉那個方法的,在這個遊戲裡還活著的人裡,除了蕭觀南就隻剩下他了。
也許還有彆的出遊戲的方法,但那希望太過渺茫。
蕭觀南絕情起來,也是出乎意料地乾脆。
殷淵閉了閉眼,心情沉重。
如果他在這裡死了,一切就都完了。
他對蕭觀南了解得很,如果他真的死在了遊戲裡,還是因蕭觀南而死,那蕭觀南自己也絕對不可能出去。
他會把自己也困死在遊戲裡。
這樣不行。
他們兩個之中,至少有一個要活著出去。
“你的眼睛果然還是出問題了吧?”鹿聞笙問道。
他沒想到蕭觀南這回是來真的,更沒想到的是殷淵居然能出手幫他。
“跟你無關。”殷淵淡淡道。
“是嗎?”鹿聞笙笑道,目光沉沉地看著殷淵:“真有趣啊,蕭觀南要殺人,而你要救人……你覺得我是蘇濯蛾那種傻子嗎?真相都擺眼前了還想不通?”
“你不是流浪者公會的人,蕭觀南才是。”鹿聞笙眯了眯眼:“而且如果我沒猜錯,我們關係應該還不錯……不對,是極好。”
他看著殷淵的神情,敏銳地察覺了什麼,調整了措辭。
他眼睛暗了暗,火氣也上來了,直接將手伸向殷淵的眼睛。
殷淵
側頭避開,冷冷道:“你想做什麼?”
“幫你恢複視力。”鹿聞笙道,笑得咬牙切齒:“等出去之後,我查到真相,你絕對完蛋了。”
“你不會有這裡的記憶。”殷淵道,神情淡漠。
鹿聞笙頓了一下,火氣更甚,耐著怒意要再測量數據,再一次被殷淵躲開了。
“沒用的,不用試了。”殷淵道,垂下眼睛:“這是因果。”
鹿聞笙沒聽懂,但也沒有時間了。
列車裡光線開始閃爍,鬼影再次隱隱綽綽地浮現,不斷地接近他們,殷淵起身便走,準備迎戰。
鹿聞笙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自言自語:“蕭觀南,等你小子清醒過來,你也完蛋了。”
他瞥了一眼殷淵的背影,思緒歪了一瞬。
這兩個人的性格簡直天差地彆,到底是怎麼碰到一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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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你當初應該割手背,手掌不好操作吧。”白臉道:“還是沒有經驗。”
見殷流雲沒理他,白臉長長地歎氣了一聲,勸說道: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儘可能地告訴你了,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等車到站。”
“你怎麼還不明白,這個遊戲裡,隻有我才是和你一體的,隻有我才會真心對你好。”它道。
觀眾一邊心疼一邊吐槽:
【?你把殷子粉絲放哪裡?】
【我真的開始害怕了,這真的僅僅隻是一個遊戲嗎?】
【身上長了一個具有神智的人臉,隻是想想都很恐怖啊……】
忽地,那白臉的話止住了,就好像被什麼黏住了嘴。
它極為驚恐地看著殷流雲臉上,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一樣。它的嘴不停地蠕動著,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殷流雲遲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猛然頓住——他的眼睛上,此刻覆著一雙極為冰冷的手。
而就在此時,他似乎聽見了一聲輕笑。
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格外清晰,如同在耳邊一般。
他徹底僵住。
那好像是他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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