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都嚇呆了,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
【我艸,這是什麼情況啊,好可怕,我真的嚇到了】
【為,為什麼不能回應啊,救命,我快嚇哭了】
【怎麼辦,明天上課老師點名我都不敢答到了】
章合臉都白了,這一聲聲的宛如催命符,他怎麼也沒想到和他聊天的會是一具屍體,大腦空白一片,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水麵平靜,而那具屍體卻自發地開始靠近木筏。
“你點頭了!”
“你同意了!”
章合驚恐地發現,那具屍體被泡發的臉逐漸清晰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像他的臉!
他此時忽地想起很久以前聽過的水鬼的故事。
水鬼,是會找替身的。
他真的會死!
他會變成水鬼!
身邊的老玩家似乎在說什麼,但他已經一點都聽不見了,滿耳朵都是尖利的厲鬼索命聲。
他不能死在這裡,他不想死!
章合猛的抬頭,眼前昏暗,他什麼都看不清楚,隻能感到身邊的人都炙熱明亮得難受,隻有一個人的火光格外黯淡,可以直視。
他感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攀在他的身上,一張張人臉貼在他的臉上,咧開的嘴呢喃著什麼。他的臉好像在融化,隻有耳邊的聲音逐漸清晰。
那是個人名。
章合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跟著重複,大喊著。
於是殷流雲就一臉懵逼地看著章合突然抬頭盯著他看,然後瘋狂地叫喊著他的名字。
“殷流雲!!”
那聲音已經不像章合的了。
殷流雲愣在原地,他本來就還沒從眼前的震撼場景裡反應過來,一時沒想到這裡怎麼還會有他的事。
“啊?”
啪!!
他的疑問聲還沒發出來,就被蕭觀南狠狠捂住了嘴,力道之大把他的臉都拍紅了。
“答應什麼,你想晚上和那玩意兒睡一床啊?”蕭觀南咬牙切齒道。
蕭觀南把手放下來,殷流雲不解道:“他為什麼叫我……”
話還沒說完,他又挨了他爹的一發巴掌捂嘴。
“這裡就你的燈火最弱,柿子挑軟的捏,它們不找你找誰?”蕭觀南解釋道,然後又警告他:“從現在開始,你閉上嘴,我要剝奪你說話的權利。”
殷流雲把嘴唇內抿著,再用牙齒咬住,大睜著眼點了點頭……點頭未遂,被他爹死死按住了腦袋。
“頭也不準點!”蕭觀南頭疼道。
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傻子,怎麼這麼難救。
河麵上一時都是呼喚殷流雲和章合的聲音,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章合又咬著牙,一臉吐出好幾個人名。
幾乎所有人的人名都被他叫了出來,老玩家更是一個不漏。
連張臧都覺得棘手,不解道:“嘶,這家夥什麼時候記下的那麼多人名?”
他比殷流雲有經驗得多,沒說‘我們名字’之類的話。
蕭觀南道:“水裡的東西告訴他的,水鬼不能入輪回,名字這種東西隻有活人說出來才能對得上號,才是‘活’的,所以它們才在教那誰念名字。”
“它們說出的名字是‘死’的,所以需要活人回應才能把名字和人對上,章合這種被騙出來的也算。不過如果點頭或者表示讚同可就不止對上名字那麼簡單了,相當於同意了某些事情。”
河麵上一時都是呼喊名字的聲音,因為殷流雲燈火最弱,所以叫他名字的最多。場麵又恐怖又古怪,彈幕也沒見過這種場景,一邊害怕一邊忙著吐槽:
【閻·王·點·名】
【沒記錯的話上次全場呼喊咱哥名字還是在演唱會】
【點你呢哥,彆浪費場子,來一首吧】
【這些才是真正的‘僵屍粉’是吧?】
【什麼地獄笑話】
章合喊了那麼多人名,眾人都憤怒地瞪著他,而他毫不在意,惡狠狠道:“現在大家處境都一樣了!你們不去想辦法救我,你們也得死!你們也得留在這裡做水鬼!”
場麵雖然詭異又離奇,但殷流雲卻莫名沒有特彆慌,不知道為什麼,他爸站在那裡就讓人很安心。
所以他看著章合癲狂的樣子甚至還有閒心勸:“你冷靜一點,少答應它們幾聲吧……”
他本身是想著,這種情況他爸肯定會出手幫忙,這人安分一點也能給他爸少添點亂,彆再搞出什麼幺蛾子,隻是他的這種行為在彆人眼裡看起來卻是格外的天真愚蠢,受害者居然還擔憂加害人的安危。
殷流雲餘光似乎看見那個黑袍人輕笑了一聲,他凝神看去,對方嘴唇微動,嘴型看起來似乎在說——
“蠢貨。”
殷流雲遲疑地:……?
不是,他好像沒有惹到那個大佬吧?
他沒看見,章合的眼睛也在看那個黑袍人。
此刻的章合居然還能在這種狀況下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他剛剛喊了一串人名,獨獨沒敢喊一個陌生的名字,他知道那個名字就是這個人的。
他不敢喊。
他絲毫不懷疑,如果他真的敢喊這個名字,那個黑袍人會在一瞬間貫穿他的咽喉,從口腔那裡。
就和那條魚的下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