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淵神情一凜,忽地大喊道:“趴下!”
所有人慌忙匍匐在地上,下一秒,一個巨大的鐮刀就穿透了車廂。
他們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見了很細碎的鈴鐺的聲音,接著半個車廂的頂都被削開。
“謔,敞篷車箱啊!”蕭觀南睜大了眼睛感歎道。
“彆貧了!”張臧道,一遍急忙找掩體:“什麼情況?”
車頂落地的聲音轟然響起,視野開闊了起來,他們也看清楚了情況。
那是一個膚色極為蒼白的男人,白得像白瓷一樣,隱隱發暗,臉上帶著一個竹製圓形麵具,遮住了大部分臉,隻能看到下半張臉上猩紅的嘴,唇角不正常地勾起著。
他的穿著很特殊,上麵縫著很多細碎的亮白色金屬的裝飾品,動作間碰撞發出鈴鐺一樣的聲音。
男人的四肢很修長,動作機械而古怪,看著不似活人,倒莫名讓人聯想到螳螂之類的昆蟲。
何川這個時候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打開了後車車廂的車門,而下一節車廂的乘客也聽見了前麵的動靜,早已往後麵的車廂逃了,他急忙把白婉荷推了過去。
“我們沒有惡意,一會就走。”張臧試圖和男人交流,而男人隻是怪異地搖晃了幾下身體,更像一隻螳螂了,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應。
他握緊了那把鐮刀,手臂上的肌肉隨之繃緊,接著又是一刀,那車廂裂開得更嚴重了!
張臧慌忙躲開,急道:“它好像聽不懂人話!”
僅僅隻是兩刀,車廂就幾乎被掀開了大半,再這樣下去整個車廂都要毀掉,到時候彆說下車了,列車還能不能接著開都是個問題。
他們現在的躲藏也是沒用的,那家夥連車廂都能劈開,何況這些座位?
誰家副本會在列車上搞大逃殺啊?這不就是死路一條?
眼看那鐮刀又要劈下來,就看那一刀砍半車的架勢,真讓刀落下來這列車也彆想開了,眾人的心狠狠地揪起來,然而這次那刀卻卡在了半截。
是殷淵。
眾人瞪大了眼。
即使知道殷淵很強,他們也沒想到殷淵居然連這種大Boss都能直接正麵對抗。
這列車不能承受更多了,殷淵使了個技巧把那男人彆了出去,而那男人卻直接掛在了車璧上,根本甩不下去。
殷淵眸
色一沉(),也從車窗翻了出去。
他剛剛看了一眼時間?()_[((),遠遠沒到列車能開動的時候,必須有人拖住這個東西。
這個人隻能是他。
殷流雲急切地大喊道:“不要離開列車!”
他急得發慌,但也明白除了殷淵根本沒人能拖住那東西。
殷淵自然知道,借力上了列車上麵,眾人看不到情形,隻能聽見金屬碰撞的聲音。
何川的眼睛都還是睜大的,不可思議道:“你們剛剛看沒看見……?”
“看到了。”蕭觀南道。
剛剛殷淵的刺捅到那人的手臂上時並沒有割傷對方,反而碰撞出了火花。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它的皮膚是鐵皮做的嗎?
錢和風喃喃道:“長老院居然想殺這麼危險的人物?他們瘋了嗎?”
這怪物是很可怕,但連這種怪物都能拖住的殷淵更為可怕。
【……之前誰猜想殷淵有不好的過去來著?出來一下,就這樣的誰敢得罪他啊!】
【我現在開始擔憂蕭爸了,這要怎麼殺?】
殷流雲急切地看著他爸,蕭觀南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而後有對其他人道:“你們幫我去後麵收集他們的頭發,我要用,能收多少收多少,還有你們自己的頭發。”
“你要頭發做什麼?”殷流雲不解地問道。
蕭觀南瞥他一眼,懶懶道:“拿去做假發賣啊。”
其實是他的異能要用這個。
他道:“我有個方法現在使用更好,但是需要和這個怪物有關的東西。”
“這個車站生成的人物源於我們,我猜不出這個東西到底和誰有關,那乾脆就把一車人的頭發都收集過來。”他無賴道。
“不知道殷淵那邊能撐多久。”張臧擔憂道,殷流雲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那個不用擔心,我看了,那東西在技巧上絕對落後殷淵一大截。”蕭觀南笑道。
殷淵那邊也陷入了苦戰。
這個東西真的很奇怪,皮膚很堅硬,他一開始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傷害,後麵發現從特殊角度就能挑破對方的皮。
是一整塊的皮肉掀開,像是剝了一層洋蔥。
更為奇怪的是,那東西雖然也像人一樣流血,但皮肉掀飛之後露出來的並不是鮮紅的肉。
上一個被殷淵挑破的傷口處露出來的是白花花發著顫的東西,果凍一樣的質地,殷淵甚至能看見那段白肉在其中緩緩地蠕動,活的一樣。
被他割傷後男人的動作也並沒有受到阻礙,甚至那張猩紅的嘴笑得更為詭異了。
殷淵握著武器的手都被震得隱隱發麻。
他從未見過這麼古怪的怪物。
殷淵側身躲過對方揮過來的鐮刀,他們此刻離得很近,殷淵的刺馬上就要挨上那東西的脖頸,誰知之前被他挑破的傷口處忽地鑽出來一個活的東西,狠狠地咬出了殷淵的手臂。
殷淵手腕一翻,那東西登時被砍下,又緩緩地縮了回去,在原來的傷口處形成了一隻——眼睛?
那眼睛裡的眼球混亂地轉了轉,速度快得不像是人眼能夠做到的,然後那隻眼睛就對上了他。
殷淵謹慎地後半步。
那隻眼睛本來是不懷好意地眯起來的樣子,然而在看到他的時候很明顯得瞪大了,幅度太大血水也順著淌了下來,血淚一樣,殷淵能很明顯地察覺到那隻眼睛的驚訝。
就好像認識他一樣。
殷淵的視線轉向男人的下半張臉,他確認這個人他從沒有見過。就連這隻眼睛他也並不覺得熟悉。
蕭觀南能想到的他顯然也能想到,殷淵意識到這個人的出現和列車上的乘客有關,但他確認自己沒見過這個人。
情況很古怪。
而在那隻眼睛看到他之後,那怪物明顯得躁動起來,其他被殷淵割破的傷口也開始往外凸起,這個時候那隻眼睛反而閉上了。
殷淵心下一沉,知道此刻必須果斷出手。
他迅速地靠近那個怪物,然而就在此時,他聽到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
那句話像是被蒙在了什麼東西下麵,有些沙啞,聽不清晰。
“——媽”
殷淵眸色漸深。
如果他沒聽錯,那聲音像是從怪物的皮肉之下傳過來的。
像是這個怪物的裡麵裹了什麼活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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