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寧的父親名叫趙承義,任順天府通判。他是家中嫡出老大,下麵還有四個兄弟。趙承義住在東院,平日繁忙,很少上竇氏這裡來。
趙長寧換了件團花的右衽長袍,站在幾個姐姐前頭等父親過來。
天色一暗。趙長寧就看到幾個小廝簇擁著她的爹,自院中小徑來了。趙承義穿了件藍色杭綢圓領長袍,長得端是芝蘭玉樹,清俊儒雅。
幾個姐兒齊齊屈身喊父親。趙承義就招手讓大家都坐了下來一起吃。吃過了飯,竇氏站在旁要給夫君添茶,被趙承義拉著手坐下來。
趙長寧端看她這父親喝茶,那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趙家的人都個頂個的好看,不然也不能把她娘迷得找不著北。
趙承義放下茶杯,才開口說:“寧哥兒,我聽說你今日又被罰跪祠堂?”
趙長寧隻當這是班主任問話,站得筆直回答道:“先生布置了篇文章,以‘孔孟之學比之理學’為題,兒子寫了交上去。不過先生隻略看了一眼,說是書法不工整,便告訴了祖父我疏忽於學業,隨後祖父罰我跪祠堂。”
族學裡的先生心思沒在她身上,根本就不細看她的文章。
其實八股文套路明確,隻要有了格式模板,很好摸到法子入手。她的八股文其實寫得很好,這是她多年格式化論文生涯磨練出來的。
先生不看她的文章,也不會容她辯解,要是她辯解了,就是頂撞先生。
在學校讀書你跟老師不和,還可以吵吵架。這裡非常的尊師重道,她要是敢頂撞先生,那就要請家法來一頓棍子的,就不是跪祠堂這麼簡單了。
趙承義聽了點頭:“先生罰你總有道理的,以後更要苦練書法才是。”他比較現實,對長子的要求就是守規矩,拿出嫡長孫的樣子來,給弟妹做好表率就可以了。至於科舉當官,家族前途,其實他更寄希望於二兒子趙長淮。
趙長寧隻是笑了笑,知道父親沒真的把她放心上,亦不多說話。
趙承義看長子的麵容秀美俊雅,心道這孩子比長淮的樣貌像他。就柔和了語氣說:“我和你紀世叔說了一聲,讓你也和長淮一起去紀家族學讀書。到裡頭要尊敬先生,好生學習。當年紀家和我們趙家是平起平坐的,如今紀家不過是出了個正三品的侍郎,便一步登天,我趙家不能及他們紀家了,現在倒是高攀他們。所以我和你祖父,都盯著你們的學業。若能有個少年舉人,舉業有成,才能讓家族繁榮昌盛。”
趙承義語氣悠長。
“兒子都明白。”趙長寧應下來。
當官太不容易,她爹為官七年,做到了正六品的通判,已經算是仕途順風順水了。
竇氏聽兩父子說話,她有點插不上嘴,讀書的事情她一個婦人懂什麼。聽到說完了,才笑著插話:“爺,您這一天累了,不如再吃些點心吧?我讓廚房蒸了桂花蜜山藥棗糕。”
趙承義的嘴角微微一抽,其實竇氏真的有點……胸大無腦。他娶竇氏無外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是讀書人,覺得美人在骨不在皮,竇氏引不起他那點風流情懷,連帶著竇氏幾個姐兒他都不是很疼愛。幸好她長得很漂亮,豐胸細腰,就算是彆有風情吧。
“不吃了,我還要有些要事去做,你早些睡。”趙承義說罷,沒多久就帶著人走了。
竇氏臉色不太好看,趙承義不留她這裡,多半是去薑氏那小賤人處。
她又見趙長寧一臉倦色,心疼地摸著她的頭道:“我兒,你今天便在東廂房睡,不回東院了吧。娘明日早些叫你就是了。”
趙長寧今天真是累了,便沒有推辭。由竇氏的丫頭服侍著去了東廂房歇息。
竇氏在叫女兒們先回去。自己在屋裡坐了會兒,等丫頭跑過來告訴她,趙長寧已經睡下了,她才靠在秋香色金錢蟒堆枕上,沉下臉道:“把香芝給我拉上來。”
還在下人房休息的香芝,也就是剛才給趙長寧抹藥膏的那個,被幾個丫頭給拉了上來。
她跪在竇氏麵前,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茫然地請了安說:“不知大太太找奴婢有何事……”
竇氏示意了身邊的宋嬤嬤一眼,宋嬤嬤冷著一張臉,走上去就揚手給了香芝一巴掌。
她立刻被打得撲到地上,白嫩的臉立刻高高腫起來,嘴裡腥甜,耳邊嗡的一聲響起來。宋嬤嬤扯起她,就又給了一巴掌:“小賤蹄子,你多臊的一張臉!啊?敢來勾-引大少爺了!”
香芝才知道是為什麼,她渾身發抖,話都說不清楚:“太太……我沒有,沒有勾-引……”
宋嬤嬤又一把扯開她的衣襟,把那肚兜兒露出來:“你這臊貨!穿這東西不是勾-引大少爺是什麼,好不要臉的蹄子!”又是幾巴掌劈頭蓋臉的打下去,香芝不過是個弱女子,頭發散了,哭得泣不成聲,早已經話都說不出來了。
竇氏冷冷地看著,喝了口茶道:“把那些奴婢全給我叫過來,好生看看,勾-引少爺是個什麼下場。”
敢動這等心思,她絕不會輕饒。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新套路實在是太難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