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2 / 2)

嫡長孫 聞檀 16659 字 7個月前

趙長寧沉吟了一聲,告訴他:“王爺聰明,不遜於你的幾個哥哥。若王爺能再長十歲,想必就沒有你的哥哥們什麼事了……隻要你記得,莫要展露頭角就可以了。”這孩子聰明得可怕,所以長寧有意想要培養他。倘若他來日長大成人,說不定能造事。

朱明謙靠著趙大人的手,覺得他身上有像柳枝、荷花、陽光一樣的香氣。讓他無比的舒心。

“趙大人說的話,我都會去做的。”朱明謙說。

大概是釣得多了,魚也沒有這麼好上鉤了,朱明謙守著他的魚竿,許久沒有魚上鉤。

這時候遠處有行宮女走過來,簇擁著一位穿華服,麵容嬌豔的女子。內侍撐著華蓋,還有宮女拿了把銷金織扇打扇。趙長寧一看便知是貴妃娘娘的儀仗。她立刻跪下請安:“微臣趙長寧,見過貴妃娘娘。”

宋應蓮也看到了趙長寧,見是一身官袍,便淡淡道:“起身吧。”她要去向太後請安,本來是沒打算管趙長寧的。卻又皺了皺眉,問道,“你就是趙長寧?”

“正是,娘娘識得微臣名號?”趙長寧仍然拱手跪著。

宋應蓮上下打量著趙長寧,笑了一聲說:“本宮在閨中的時候,曾與章若瑾交往甚深。不過本宮與她向來是不合。如今,我成了皇上的妃子,她成了侯夫人,倒是井水不犯河水了。本宮還聽說,你二叔與本宮的義兄不和,你們趙家的人——個個都是不好惹的。”

趙長寧眼皮微動,感情是宋家那位貴妃娘娘。

宋應蓮看到了兩人旁邊放的瓦罐和漁具,又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裡釣太液池的魚?”

“啟稟娘娘,裕王爺喜歡在此垂釣。”趙長寧回道。

宋應蓮慢慢道:“你可知道——這太液池的魚,是不能隨便釣的?這宮裡的規矩,豈是你可以隨便犯的?”

“魚非微臣所釣……”

“還敢頂嘴?”宋應蓮冷冷道。

趙長寧微微歎氣:“微臣不敢。”

“貴妃嫂嫂,這魚是皇兄準我釣的!跟趙大人沒關係。”朱明謙也道,“您彆罰趙大人!”

宋應蓮卻置若罔聞,指了指那烈日下頭:“趙大人,去給本宮跪上半個時辰吧。”

朱明謙有些著急,但是他空有個王爺的頭銜,說話自然不如貴妃慣用。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趙長寧被罰跪,烈日下磚地滾燙,跪上一會兒就渾身冒汗,頭暈腦脹。趙大人的身體一向不算好,他怎麼受得了!

“娘娘,這的確不關趙大人的事!”朱明謙急道,“娘娘何苦為難趙大人。”

宋應蓮卻叫人掇了把椅子來,她坐在陰涼地下喝茶,守著趙長寧跪。為難?她那義兄打小待她最好,趙長寧的二叔搶了義兄的位置,難道她不該為義兄報個仇嗎?不僅是她,這時候又過來幾個婕妤、美人,給貴妃娘娘行禮後,宋應蓮就讓她們在旁邊坐等著。

太液池這邊的動靜不算小,很快就傳到了朱明熾的耳朵裡。

他正在批閱奏折,聽說這件事事放下筆。劉胡道:“磚地太熱,恐怕趙大人跪不了多久……皇上可要前去看看?”

她那身體多嬌貴,沒人比他更清楚。他偶爾罰一罰便算了,彆人還敢罰個什麼!朱明熾便道:“去太液池。”

朱明熾沉著臉,帶著人大步朝後宮走去。

劉胡心裡一跳,這貴妃娘娘可是被寵昏了頭,怎麼犯到這位大人頭上來了!她雖然是貴妃,但至今未能承寵,彆人不知道,但劉胡卻不可能不知道趙長寧這個人的重要。做了再過分的事皇上都不動他,處處袒護,有點小傷便是送膏送藥的,皇上的性子素來淡漠,這若還不是放在心頭上,不知道怎麼才算是放在心頭上了。雖然皇上從不說,但這位大人的事他事事留心,上次朝會上,還有人要諫趙大人,不也被皇上給壓下去了嗎。

他受過貴妃娘娘不少好處,不願看她惹怒了皇上,立刻走上前一步,高聲道:“皇上駕到!”

湖邊頓時一片倉皇,跪下一地,請安聲響起。

趙長寧看到一雙黑靴慢慢走了過來,男人的腳步沉穩,分散開的大內侍衛將周圍護住。宋應蓮也沒想到朱明熾突然出現,立刻在他麵前跪下了。

“究竟怎麼了?”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皇上,臣妾是見這位趙大人違反宮中規矩,在太液池子裡釣魚,所以罰他……”宋應蓮道。

當年章若瑾拒絕嫁給朱明熾,而她被指婚朱明熾,宋應蓮心裡很不高興。她是想嫁給太子殿下的,但是父親的命令不可違抗。

後來入宮之後,皇上不曾碰她,她也沒主動去邀寵。隻是這後宮裡,唯獨朱明熾這一個男人,更何況他高大俊挺,舉手投足皆是大將風範,朝廷上運籌帷幄,父親說他雖不怎麼讀書,但是心智堪比十個太子,是個強者。

沒有人不喜歡強者。宋應蓮與他朝夕相處,再被這個看似淡漠的男人關懷過幾句,自然就心生愛意。

朱明熾的目光放在趙長寧身上,烈日披在她肩上,磚地被曬得滾燙。她一語不發,她那膝蓋——久跪成疾,跪的時間稍長便會紅腫。如今已經是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了。

一向見她是冷傲極了的人,怎麼成了這樣!

“這池子裡的魚朕許裕王垂釣,貴妃不知道嗎?”朱明熾的聲音仍舊淡淡的。

其實宋應蓮也覺得沒什麼。直到她抬頭,看到了朱明熾的臉色,發現其實非常的冷漠。她才有些心慌:“皇上,臣妾並非有意……臣妾不知道是您準許的……”

“嫂嫂說謊!我剛才分明跟嫂嫂說了!”朱明謙卻突然道。

朱明熾的耳目遍布後宮,宋應蓮究竟是因為什麼而罰趙長寧,他心裡清楚得很。不就是為了她義兄公報私仇嗎!

長寧聽到男人的聲音說:“朝臣也是你能隨便罰的,這天下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宋應蓮一聽這話,嚇得立刻伏地,“臣妾不敢!”

“你明日此時,也去磚地上給我跪半個時辰。以後朝臣自有朕來管,朕下次若看到你越俎代庖,便不會輕饒你!”

宋應蓮立刻伏地行禮:“臣妾知錯,下次不敢再犯了。”她沒想到皇上真的動怒,他從未跟她說過一句重話,一向算得上是和顏悅色的。不就是個五品的小官嗎。這根本就不是朝臣不朝臣的事!

朱明熾揮手示意她們退下,眾宮妃便帶著宮女行禮告退,朱明熾對著身邊的劉胡再招手,劉胡心領神會,過來將朱明謙也帶走了,連同那一瓦罐招惹是非的錦鯉。

朱明熾站起來,走到她麵前,然後蹲下身對她伸出手:“起來吧。”

趙長寧看著他寬厚的手掌,卻沒有伸手去握,自己想站了起來。隻是身形一個搖晃沒站穩,然後就被男人給接到了懷裡。

朱明熾渾厚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可是走不動了?”

柔風拂過他的衣角。趙長寧突然覺得此人倒是溫柔了許多,搖頭說:“沒有。”

朱明熾又凝視著她的臉道:“你可是跟朕置氣?”

“微臣如何會同皇上置氣。貴妃娘娘品階遠高於微臣,罰我也是理所當然的。”趙長寧笑了一聲,“不過今日解圍,還是要多謝皇上。”

黃昏的光線溢滿了太液池,昏黃的光線照得男人的側臉,宛如鍍了一層金光,就連平日深沉的眼眸都是有情緒的。長寧看到朱明熾離自己不過咫尺的距離,嘴角帶著一絲笑容:“莫要妄自菲薄。”

未等趙長寧品位出這句話的意思,朱明熾說罷就將她抱了起來。

趙長寧一驚,如此一來她還怎麼進宮!“微臣走得動!”

“不許說話。”朱明熾道,徑直朝著乾清宮去了。趙長寧怎會被人這樣抱著,覺得他胳膊穩健,胸膛的氣息陌生。等進出了一道宮門,趙長寧卻是絕不敢再讓朱明熾抱著,堅決掙紮著下來了。

朱明熾嘴角仍然是一絲笑容,但沒讓趙長寧看見。他背手徑直朝前頭走,趙長寧跟在他身後。她心裡在想方才那位貴妃娘娘,她知道這位是宮中的寵妃,但同時她也知道,朱明熾沒把這個女子放在心上,他這樣的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他會把誰放在心上?

不過是利用那女子的外族而已,做出這許多的姿態來。

等到了南書房外,本來她是要告退的。卻聽到背後傳來朱明熾的聲音:“給朕進來。”

趙長寧眼皮一跳,隨後抬腳進了書房。

“朕今天為你得罪了宋家,你倒是好,給朕做出這副樣子來。”朱明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溫熱的氣流。

他的確是為她得罪了宋家,不僅是今天宋應蓮的事,還有朝堂上的事——但他是為什麼?

朱明熾的臉近在咫尺,高挺的鼻梁,深眼濃眉,很是英俊。趙長寧莫名心裡一跳。他繼續道:“本想放你一次,你卻這般對朕。給朕過來。”

朱明熾讓她跟著進乾清宮寢房,那龍床上嵌合夜明珠,皎潔無比,光輝熠熠。帷帳層層垂下,趙長寧腳發軟,那夜的激烈她似乎突然就想起了。朱明熾道:“替朕更衣。”隨後張開手,他還穿著朝服袞冕,一層一層,十分繁重。

趙長寧手指微動,欲言又止,人卻不動。“皇上,我……”她真的不會伺候人,一點都不會。

朱明熾突然想起:“……罷了,朕想起,原你還不會縫衣裳。你是嫡長孫,在家中應該不做事的吧。”他一層層地解了革帶,朝服,佩綬。他是會縫衣裳,還會燒飯,什麼都會點,扔到荒無人煙的沙漠也活得下來,要是換成趙長寧,她這樣嬌氣,除了讀書斷案什麼都不會,恐怕要餓死。

“朕先沐浴,你自己瞧瞧膝蓋要不要緊。”男人身上隻剩單衣,徑直去淨房沐浴了。

趙長寧才輕輕鬆了口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比平日更緊張一些,似乎有什麼不一樣的情緒。不由得走到了多寶閣前麵,看裡頭擺放的東西,下意識地想要轉移注意力。

多寶閣上放著赤金如意,翡翠纏枝盆景,還有番蓮紋景泰藍掐絲琺琅寶瓶……趙長寧看得嘴角微動。若家裡是絕不會出現這樣的擺設,供幾口細梅瓶,佛手,文竹盆景,便非常雅致了。

她看得正出神,不由伸出手,將擺置上的忌諱給一一調整了過來,如此一看便舒心多了。

朱明熾已經背手站在她身後許久。

等趙長寧回過頭,突然就看到了他,頓時驚得往後退了一步,卻被男人遊刃有餘地抓住了手腕。問她:“你擺弄朕的東西做什麼?”

“原來不好看。”趙長寧就說,“現在則好看點。”

朱明熾眼睛微眯:“朕平日忙,都沒注意過這些東西怎麼擺的。”好像似乎看起來是舒服許多,不愧是書香門第出來的。他低聲說,“你覺得好便好吧。”隨後問她:“膝蓋可還要緊?”

但是趙長寧根本就沒有看,難不成在這裡寬衣解帶?

朱明熾大約也猜得到,將她的腰攬過來,然後去揉她的膝蓋,她稍微躲了一下,但好像不是特彆疼。也是,還能走路呢。朱明熾道:“你等朕片刻。”說罷出去了一會兒。

長寧見他走了,自己挽起來看,有些紅腫,不過還不礙事。一瓶藥膏遞到了她手邊:“徽州進貢的薄荷膏。”

趙長寧接過來,看朱明熾一眼。朱明熾正抱肩看她,淡淡道:“怎麼還不塗?”

怎麼塗,擋著他的麵露腿麼……

她卻被這男人折騰得渾身發熱,神誌不清。散開披在雪白纖瘦肩上的長發,襯出一張如雪蓮般的臉,此時她渾身的肌膚都泛著粉色,精致的眉眼間,那等風流態,足以讓人為她瘋狂。

朱明熾知道她不適應,用了很長時間來讓她適應。自己則忍得緊繃發疼。

她有些崩潰:“……朱明熾……輕些!”

“竟然敢直呼聖名,看來的確沒什麼意識了。”朱明熾沉聲一笑。要是趙長寧清醒的時候,哪裡敢這般!他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聽起來倒是刺激,朱明熾將她摟來靠著自己的肩,低聲哄她,“多叫兩聲,多叫便輕了。”

趙長寧神誌不清,一口咬他肩頭。

沒想這樣,男人似乎渾身緊繃。片刻都忍不下去了,啞聲道:“長寧,你忍片刻。忍不住咬朕便是了。”男人握著她的腳踝交疊起來,俯身將她整個人抱入懷中。然後腰身一沉,每一下都重重地到底,片刻不容她歇息。

怎麼這麼累……有多久了?趙長寧無力地摟住他的脖頸,感覺到朱明熾精壯的肩背上都是汗。薄荷膏的味道混雜著情-欲發動的氣息,剛才她本來在塗膏藥,朱明熾在旁邊看著,氣息漸沉,隨後塗著塗著便被男人拉到了床上來,剝去了衣裳。

一直折騰了一個時辰,才算是歇息下來。趙長寧又連抬手指尖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將的確可怕。其實一開始都還好,越到後麵就越失控。趙長寧想把朱明熾推開些,他卻又覆上來,吻她嘴角的細小的傷口。趙長寧知道他恐怕還沒完,頓時覺得天昏地暗,還要再來一次麼……

“不怕,沒事的。”朱明熾一邊哄她,一邊意猶未儘地又開始了。

乾清宮夜深,劉胡親自守著,聽到動靜久久不停,眉毛微動。

這皇上也是……怎麼如此折騰趙大人。那樣風雅精致的人,受得住他這般折騰嗎?劉胡看了眼殿中滴漏,過去一個半時辰了。

他眼睛一閉,心裡不由得同情趙大人,皇上龍精虎壯的,可憐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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