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2 / 2)

手抓著傅月理胳膊的時候,師明月心想他還真瘦,胳膊都跟她一樣細。但對方一站起來,她不禁有些驚訝,傅月理個子很高,高她半個頭。師明月前幾年個頭躥得很快,現如今和她爹一樣高。父母還常歎氣說以後萬一找個女婿比她矮可怎麼辦呢,現在二老倒是不用擔心了。

桌上擺著精美的酒壺和酒杯,師明月給兩人倒了一杯,把一杯放到傅月理手中:“來,喝酒。”

傅月理好像很緊張,耳朵尖都泛著紅,局促不安地點了點頭。

師明月見了他那樣子,暗暗覺得好笑,自己那點緊張都沒了,和他喝了合巹酒。

酒杯放下,接下來該洞房了。

師明月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那個,我今天剛好月事來了,不宜洞房。明早咱們要早起呢,現在就睡吧,我來鋪床。”

她沒說謊,一大早起來發現月事來了,她娘和丫鬟們都想撞牆了。說新婚這天月事,不吉利。師明月還覺得好笑,往日她娘還說她寫的玩意兒都是迷信,怎麼來個月事又說不吉利呢。

傅月理的臉一下子全紅了,低下頭說好。

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呢,師明月不怎麼習慣,自己先去卸妝。

傅月理坐了會兒,剛把外衣一脫,坐在梳妝鏡前的師明月就發話了:“我幫你放,你睡裡麵吧。”

傅月理又是怔怔地點頭說“好”,然後照做。

這一晚他說的最多的字就是好。

師明月在架子上搭好衣服,轉頭看到傅月理,他裡衣也是紅色的,緊貼著身體,勾勒出他精瘦完美的體型。她盯著看了半晌,傅月理的身材居然還挺不錯,不是那種皮包骨的瘦。

“明月?”半天沒聽見聲音,傅月理奇怪道。

聽到對方在叫她的名字,師明月回過神,老天,她怎麼盯著人家的身體看呆了,真丟臉。

“我在……”

傅月理忽然神色有些黯然:“我,我的情況我自己知道。你嫁給我,委屈你了。”

啊?師明月最怕見彆人這樣子,要是女孩,她就插科打諢哄對方開心。但對象如果是男的呢?

她想了想,走過去,鄭重地拍了拍傅月理的肩膀,認真地說:“你彆這樣,咱們能成夫妻,也是緣分,夫妻之間何必說這種話。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傅月理低頭一笑:“謝過夫人。”

笑容看在師明月眼裡,隻以為是他又害羞了。但她不知道的是傅月理的眼神忽然也有了某種奇怪的變化,可是盲人的眼睛會有什麼變化呢?

師明月哪裡說得出口,現在她真慶幸傅月理看不到,否則她可能真的要撞牆自殺了。

“……沒事沒事。”師明月乾笑道,一溜煙兒從床上起來,正要把那塊床單收拾了。

丫鬟們此時也都進來了,茵茵和其他丫鬟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那片血跡。饒是她們早知道女子初夜會出血,也萬萬料想不到會如此慘烈,幾個丫鬟都嚇呆了。

茵茵差點被她家小姐給氣死,在家經常這樣就罷了,嫁人了還這樣。不過小姐晚上一睡著就跟頭死豬一樣,外麵不管多大動靜都吵不醒,讓她半夜醒來更換月事帶也是難為她。

“小姐隻是月事來了,你們還不趕緊準備。”茵茵顧忌到大殿下,於是小聲對其他丫鬟說。

那幾個丫鬟反應過來,連忙去拿乾淨的褲子和月事帶來。

師明月尷尬地無地自容,在家弄臟一次床單,她娘就讓她自己洗乾淨。不過家裡都是自己人,不像現在都是陌生人。還好傅月理看不見,不知道她做了這麼丟臉的事。但這也不能怪她啊,誰叫月事帶根本不好用。她頭兩天量大,再說誰還沒弄臟過床單。

她隻能灰頭土臉地去換衣服,卻沒注意到傅月理在她身後皺起了眉頭。

這一早起來,好一頓收拾,二人才坐上馬車進宮給皇上和太後請安。

因為早上的事,師明月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傅月理。這叫什麼事,她東想西想,簡直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或者誰把她一棒子打暈,才能叫她停止去想早上的事。

馬車到宮門口即停下,傅月理提醒道:“明月,到皇宮了。”

師明月抬起頭,嗯了一聲。下了馬車,皇城宮門莊嚴肅穆,師明月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忽然傅月理就握住了她的手,師明月有一些驚訝地看向對方,隻見傅月理表情淡淡的,並無異常,似乎牽手就是理所應當的事。師明月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早上那事再怎麼想也改變不了,再想也隻是困擾。何況傅月理又不知道,她便跟隨對方的步伐,進宮去了。

在宮人的指引下,他們很快來到了太後的長樂宮。

長樂宮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屋內裝設看似簡樸典雅,但那些家具仔細一看都是上等的紅木,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