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家村(1 / 2)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隻是沒人多問。

張詠扶著長凳顫顫巍巍爬起來:“我不知道……就是一團影子。”

“一團影子你怎麼看出來它在對你笑的?”

張詠恍惚了一瞬……是啊,他怎麼看出來的?

麵對質疑,他不由開始自我懷疑。

淩晨他就聽到了其他人都沒聽到的嬰兒哭聲,這次會不會也是幻覺?

儘管其他人對他的話不以為然,還是忍不住往聞酌背上瞄了幾眼。

聞酌的肩形很完美,寬但薄,背上除了黑色襯衫下那隨著雙臂擺動時而收縮時而舒展的蝴蝶骨外並沒有彆的東西。

“你呢,有什麼發現?”杜苓看向聞酌。

“沒有。”無論是若有若無的隱秘呼吸還是虛無縹緲的笑聲都隻能證明李家村確實有鬼,卻都沒有指向性。

聞酌係好剛剛追鬼繃散的袖子,將黑色橡皮筋藏進布料下:“如果有鬼,可能是女鬼。”

“你聽錯了吧?我聽到的笑聲是男的。”魯向南反駁。

“哦,那可能不止一個鬼。”聞酌淡道。

“……”

剛在背後說完壞話張詠心虛地不敢看聞酌,但又實在害怕突然回歸的魯向南,便覥著臉皮坐到到聞酌旁邊唯一的空位上。

費允笙就坐在張詠右邊,抬手就能拍到肩:“鬼或許有,但你也不要太敏感了,比如你看到的那個骷髏頭其實是狗頭,我和杜苓也看見了。”

“誰家牆上沒事掛個狗骷髏頭?”張詠不可置信地反問,不相信自己被隻狗頭嚇成那樣。

“掛個人腦袋就正常?” 睡了一覺的趙小薇精神恢複了很多,不再像昨晚那樣萎靡不振,隻是她好像不太喜歡張詠,比起厭惡魯向南有過之而無不及。

聞酌沒參與他們的爭執。

到了白天他才看清楚這戶人家,裡麵的家具雖然陳舊但都是實木,質量很好,腳下雖然不是地磚但鋪過水泥,走起來很平整,似乎是新澆築的。

因為雞鴨都沒養的緣故,院子裡很空,說不清的違和。

門外又響起了拐杖的聲音,眾人神經一繃,就見村長老李又端進來兩人份的早點,生硬地說:“吃完就走!”

費允笙剛想說什麼,就聽聞酌不鹹不淡地說了句謝謝。

等老頭離開,張詠連忙問:“真走了我們晚上住哪?”

聞酌沒有回答,因為大腿突然有點刺痛。

低頭一看才發現這會兒坐著的長凳上有點木刺,透過薄薄的布料抵到了皮膚,而且他坐的這半邊凳子顏色比張詠那一端淺很多。

輕輕一碾將其拔了下來,他垂眸把玩著木刺說:“現在請求留宿他大概率不會同意,白天我們出去找找線索,晚上再回來告訴他小紅還沒找到,請他多收留我們一晚。”

“也行……”

“你們呢。”聞酌問昨晚半夜突然不見的兩人,“有什麼收獲?”

“我們昨晚是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以為能有線索就出去了,我們尋著聲音找到一個棺材鋪,感覺更像是貓叫,就那種貓發/春的淒厲叫聲。”

張詠一怔,有點不相信自己把貓叫聲當成了嬰兒哭聲,又不由鬆了口氣,不是出幻覺了就好。

“棺材鋪?”趙小薇疑惑道,“一個村子開棺材鋪靠什麼賺錢?要平均好幾年才能死一次人吧。”

“我和杜苓也這麼想,棺材鋪絕對有問題,但晚上進去實在有點滲人,就在附近轉了轉,這個村子的井特彆多。”

“我也看見了很多井。”魯向南冷不丁地插嘴。

“棺材鋪要去看看。”聞酌不動聲色地說,“裡麵或許有重要線索。”

魯向南盯了他一眼,眼裡閃過一絲慍怒。

趙小薇突然道:“副本介紹裡說的失蹤的小紅是真來過這個村子嗎?還是壓根不存在這個人,隻是單純為了引出故事?”

這個角度眾人倒是沒想過。

小紅小明這種名字太大眾了,以至於根本不像真有這兩個人,更像遊戲編出來隨口敷衍乘客的。

“昨晚聞酌跟村長提過失蹤的小紅,老頭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反應。”

“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弄清楚李家村到底發生過什麼。”費允笙本覺得七天的遊戲時間很充足,現在看來倒是十分緊張,“我沒經曆過靈異副本,但按照鬼片套路,正常鬼都事出有因,要麼這裡發生過慘絕人寰的命案,要麼有過大災。”

聞酌隨意地點點頭:“有三件事要做。一波人去跟村民打聽一下往事並進棺材鋪逛逛,一波人去附近山林轉轉,一波人去跟村民打聽第七位乘客席問歸。”

“這麼一個封閉的村莊突然到了一個外鄉人,他們不至於一點察覺都沒有。”

眾人默認了他的安排,剛好他們有六個人,可以兩兩組隊。

聞酌主動選擇了最未知的森林:“我去山上轉轉,誰跟我一起?”

張詠必然不願意,剛說完人家壞話,作為法醫的聞酌要想弄死他再簡單不過。

魯向南還在吃,估計也不想再回一趟充滿不好回憶的樹林。

費允笙有些猶豫,他更想去棺材鋪,但如果沒人願意跟聞酌一起,他也不是不行。

還沒來得及應下,就聽到一旁的趙小薇說:“我和你一起。”

魯向南嘴塞得那麼滿還能抽空譏諷聞酌:“有張好臉就是幸運,惹人喜歡,但也要小心招來不該有的喜歡。”

聞酌瞥了他一眼:“饃饃好吃嗎?”

手下的饃饃邦硬,像風乾了好多天的剩食,多使點力氣估計都能把人砸暈。

“關你屁事。”魯向南自顧自地大嚼大咽,除了他沒人吃得下,張詠也隻是意思意思吃了兩口。

“我和你一組。”杜苓看向魯向南。

“……隨你。”

於是就這麼分好了隊伍,費允笙隻能跟最後剩下的張詠一隊。

他深吸一口氣:“除了藏在我們當中的罪者,我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個副本不簡單,我們一定要配合著把李家村的故事與罪行理清。”

魯向南還沒吃飽,大家隻能等他,畢竟一起來的自然要一起走,免得村長老李懷疑他們彆有用心。

趙小薇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於罪者來說是不是還有另一個通關方法?”

聞酌垂眸,同樣想到了:“殺掉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就沒人能票決他了。”

“是隻要剩下一個審判者,其他都死了,罪者就不會被票決。”費允笙說,“所以我們要小心點,儘量不要落單,如果那個席問歸真的就是罪者,他很可能會逐個殺了我們。”

杜苓看了眼魯向南,對方沒什麼反應。

她之所以要和魯向南一隊也是這個原因,魯向南刻意隱藏自己是老玩家的事心裡多少有鬼,不是罪者就是想坑騙新人。

讓他跟新人單獨出去太冒險,另一個人很可能有去無回。

雖然杜苓並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可死的人太多勢必也會影響剩餘的人通關。

“會收到車票的人都不是善茬,殺人對某些人來說可能是家常便飯。”她輕飄飄地提醒:“不要太相信任何一個看起來像好人的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周圍幾個人看起來都很正常,放到現實裡就是再普通不過的角色,老師,法醫,保安,賣豬肉的……

可此刻他們能同聚一堂,皆是因為心裡藏著一個罪惡的秘密。

六人都還不清楚彼此是因為什麼罪才收到車票的,也沒有問,萬一今後還有機會在同一站下車,彼此是否是罪者藏都藏不了。

再者即便問了,其他人也可以說謊,意義不大。

趙小薇輕吐一口氣,又點了根煙:“是否會成為罪者跟罪惡值有關係嗎?”

“沒關係。”杜苓說得很公正,沒有爭對罪惡值異常的聞酌,“罪惡值再小都可能成為一個副本的罪者,廣播通報所有人的罪惡值隻是為了引起對立和警惕,以免其他乘客沒死於遊戲倒先死在了罪惡值高的乘客手上。”

張詠偷偷瞄了一眼聞酌。

淩晨那會兒還是被嚇傻了,他怎麼會蠢到跟一個罪惡值這麼高的人出去?

“我吃飽了,走不走?”胖子站起身,胳膊上的繃帶被血滲得暗紅,他想撓後背奈何手短夠不到。

聞酌注意到他的眼神,是那種因為痛苦而隱忍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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