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李家村(1 / 2)

聞酌被手機“叮”得一聲驚醒了,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就在家裡床上,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晨。

但手機漆黑的屏幕彈出的消息將他拉回了現實——

【乘客趙小薇,張詠,杜苓,席問歸已找到車票,剩餘的乘客請多加努力!】

周圍的布置很熟悉,正是他昨晚來過的新郎家。

淡紅色床簾上的血跡已經乾涸,門檻處的屍體仍舊躺在那裡,死不瞑目地望著前方,某人就把他扔在這種屍體和血腥氣包裹的床上睡了一晚。

聞酌平息著心裡起起伏伏的燥意,席問歸果不其然又不見了,自己身上的婚服被脫了下來,穿上了一套明顯不屬於李家村的衣服。

衣服料子精細柔軟,是聞酌很少穿的米白色,兜裡依舊裝著那袋巧克力。

是誰給他換的衣服顯而易見,就是不知道這套是備用衣服,還是席問歸穿過的……鋒利的手術刀瞬間插進床褥!

床側的被褥有一個圓形凹陷,看起來被人坐過,且主人剛離開不久。

聞酌沒打算找人,一邊查看手機狀態的新變動,一邊越過門口遍布的村民屍體。

杜苓和費允笙的狀態看起來有些不對,san值掉得很厲害,在六十多上下浮動,再掉點就會被剝奪感官了。

院子裡,依然還掛著喜慶的紅色燈籠,表層透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桃樹下有個大坑,聞酌想起昨晚自己挖出來的那幾具嬰骨——通過骨盆四肢及顱骨判斷,三具嬰骨很可能都是女嬰。

山村,女嬰骸骨,墳墓裡近幾代幾乎沒有女性墓碑……這些堆疊的因素逐漸撥開了關於李家村的迷霧。

【李家村】站的罪名似乎逐漸清晰了,但仍有疑問,這項罪名對應的罪者是誰?

按照費允笙他們的推斷,隻有罪者可能會提前買好換乘票躲進副本,如果這個人不是席問歸,聞酌或許會認同費允笙的觀點。

還有,棺材鋪裡多出來的那尊棺材是留給誰的?以及昨晚聽到的那首童謠,這條支線任務看起來比啞女還難理解。

由清脆轉向淒厲的童聲猶響在耳畔:“胡同傳來了鑼鼓聲,皮影戲裡的新娘忠誠,他戴著麵具,她頂著頭紗,看見他就變得羞答答,篝火旁的村民笑哈哈……”

這讓聞酌想到了昨晚,自己和席問歸偽裝成新人拜堂進入洞房後,那些在門口直勾勾盯著的村民。

戴著麵具和頭紗分彆指的就是新郎新娘?

聞酌感覺哪裡不對,但暫時說不清楚。

皮影戲裡的新娘忠誠……

篝火旁的村民笑哈哈……

“聞酌!”一道呼喊打斷了他的思維。

聞酌回首一看,是完好無損的趙小薇。

“你怎麼樣!?”

“沒事。”

趙小薇第一時間發現聞酌穿的不是紅色婚服,昨晚他們互換了衣服,這會兒趙小薇身上還套著聞酌的黑色襯衫。

“你的衣服……”

聞酌避而不答:“前天你被村長帶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有人在背後敲暈了我,等我醒過來已經被綁得死死的,眼睛也蒙住了,但是我能感覺周圍很暗,背靠的牆坑坑窪窪的,特彆不平整。”

“是地窖。”聞酌問,“你昨晚在村口等了多久等到了婚轎?”

“大概十分鐘?”趙小薇不是很確定。

“走,去村口。”

今天的村子格外蕭瑟,屍體都沒人處理了,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跡。

聞酌發現,第一晚死的多是一些青壯年男性,而昨晚死亡村民的年紀逐漸變大了。

或許這就是那個“鬼”的意圖,先殺死有能力反抗的人,再接著殺掉那些束手無策,又不甘願逃離村子的老人。

“你昨晚就穿著婚服站在這裡。”聞酌指著村口路牌的位置,“想得起來從哪個方向來的嗎?”

“方向記不清了,但我留下了記號。”

雖然昨晚她四肢都被綁著竹子,像木偶一樣被人牽引著走,不過中途她有故意用力在泥土路上留下竹子的劃痕。

“這邊!”

聞酌跟上她,經過一路的彎彎繞繞,他們來到了一戶從前到訪過的村民家,院子的門半開著,裡麵異常昏暗,看不清景象。

推門的時候發出吱嘎的一聲響,驚得人心裡一跳。

聞酌本以為這戶人家應該有井,但院子裡空蕩蕩一片:“找找有沒有地窖的門。”

這戶村民家有四個房間,大堂的牆上掛著一個老人的遺照,茶幾上還有一副灰蒙蒙的黑白照片,能看出是兩個老人和四個兒孫——或許都是兒子,因為照片中除了老婦人外並沒有兒媳。

四個兒子長得都有點磕磣,是那種老一輩眼裡不太好找媳婦兒的人。

“你看!”趙小薇在桌子下麵發現了一包煙。

“嗯?”

“這是一種女士細煙,價格不貴,但跟這個村子還是有點不匹配……”趙小薇頓了頓,“在這種剪短發都有人說閒話的村子,女性抽煙會被唾沫星子淹死吧。”

它一定不屬於這裡。

兩人分開搜索更有效率,趙小薇負責院子兩旁的廚房柴房,聞酌負責主屋。

但一連找了兩個房間都沒發現任何異常,直到來到最後的大房間。

屋內程設既雜亂又簡單,衣櫃,木桌,還有櫃子上淩亂的雜物,其中一個半掩的抽屜吸引了聞酌的注意,裡麵有一部屏幕碎裂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