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秋香園(1 / 2)

陶盛和聶鬆曼先到一步,前者看著鄭多乾的異樣猶疑地問:“他是不是出幻覺了?”

“可能是,san值跌破30了。”聶鬆曼看了眼手機,“這人跟小漂亮好像有點關係。”

“你要救他?”

“我現在心情不錯。”聶鬆曼答非所問,紅唇輕吻煙杆,吐出一圈淡淡的煙霧。

……

鄭多乾對靠近的人一無所知。

他顫抖地觸摸那張已經冰冷的麵孔,滔天的絕望與憤怒如潮水般席卷而來,他又沒能救得了她。

為什麼要說又呢?

鄭多乾已經沒有精力去想了。

他親眼看著那個變態將她殺死,再用電鋸將她切割成一個個小塊,即便過去二十多年的法醫經曆讓他見過無數死狀慘烈的屍體,卻還是在這一刻被鮮血衝擊得萬分崩潰。

他好像總是錯過,總是來遲。

突然,懷裡的“屍體”不見了。

他猛得坐起身,慌亂地四處尋覓,卻看見和女兒一步一步地走進了湖水裡。

“不要!”他驚恐地上前,“楠楠!”

湖裡的背影一頓,緩緩轉身,清秀蒼白的麵孔流下兩行血淚:“爸爸……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為什麼不來救我?”

“我好疼啊……”

“你下來陪我好不好?”

“好,好……爸爸陪你……”

鄭多乾大步向湖的方向走去,卻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絆倒。隨後立刻狼狽地爬起身,搜尋湖裡的那道身影,生怕一個眨眼對方就消失不見了。

還好,還好,他的楠楠還在。

楠楠沒有生氣,還衝他伸來了手,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像過去十幾年一樣,體貼又懂事。

“來了…爸爸就來了。”

他踉踉蹌蹌地走進湖裡,握住了楠楠遞來的手。

握住的這隻手冰冷、浮腫,糜爛,得受了多少罪啊。

他顫聲說:“彆怕,爸爸……”

聲音戛然而止,一隻纖細修長的手突然刀在他後腦上,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惡心的暈眩感席卷而來。

聶鬆曼托住鄭多乾的肩,回首對趕來的聞酌說:“不用謝。”

聞酌依舊冷淡,接過鄭多乾時卻還是說了句謝謝。

鄭多乾的下半身衣褲都被湖水浸濕了,如果這會兒沒有人來,他可能就要葬身湖泊了。

而他一直注視著的前方根本空無一人,連個鬼影都沒有,很像聞酌今天早上遇到的幻覺。

他把鄭多乾拖上了岸,卻意外發現鄭多乾竟然還緊緊握著一隻斷手。

廢了很大力氣才將鄭多乾的手掰開,這隻斷手腐爛程度很高,已經能看見灰白的骸骨了。但這隻手並不是聞酌車票線索的那隻手,因為他的車票線索是隻右手,而這卻是隻左手。

“跟頭顱出自同一具屍體。”聞酌指的

是剛剛鄭多乾抱著的那個腦袋。

“怎麼弄,扔這?”陶盛皺了下眉。

“不,帶走。”聶鬆曼頓了頓,放下煙杆說:“放我家吧。”

四個人就陶盛穿了外套,他脫下來將這隻腦袋和斷手包起來,有些惡心卻還是主動拎起來往回走。

聞酌攙著鄭多乾,難得出言提醒:“彆讓其他人知道你家放了屍塊。”

“明白。”聶鬆曼不在意地應了聲,“趙喬鐘就是這麼死的?”

她當時雖然不在現場,但後麵也聽到了居民的閒聊,大致猜到了副本禁.忌。

這個副本有點類似一個獨立的小世界,但他們的活動範圍卻僅限於半個小區,一旦被類似於警察這種不可抗力帶離活動範圍,隻有死一條路可走。

“嗯。”

聶鬆曼:“這事你怎麼看?”

聞酌:“他應該不是個例,下一個可能就是我們,另外兩個也許已經遇到了危險。”

一個問得無厘頭,一個倒回答的很快,是在說鄭多乾為什麼會遭遇幻覺險境這件事。

以至於席問歸像個毫無存在的背景板一樣,被無視得徹底。

主要是聞酌在無視他,聶鬆曼已經興致昂揚地看他下巴好幾眼了。

“小漂亮手勁挺大啊。”

“……不早了,我先回了。”聞酌攙著鄭多乾冷淡道。

“希望明天還能見。”聶鬆曼眨了眨眼,意有所指。

他們在小區後門分道揚鑣,各自都有各自要做的事。

不過聞酌是真的準備回“家”,席問歸本想上手幫他一起攙扶鄭多乾,卻被拒絕了。

“你確定要帶他回尹白海的家?”席問歸問,“回我那裡不是更方便?你也留下來。”

聞酌雖然知道鄭多乾所住的樓棟數,卻不知道他住的具體門牌號。

除了一起帶走外彆無選擇,總不能扔在路上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