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車廂(2 / 2)

事後他也說不出過程與自己的心路曆程,因為那段記憶就像被虛化了一樣,非常模糊。

而局裡調出他沿路走過之處的所有監控,卻並沒有任何一處監控拍到他口中所謂的和十年前失蹤的“聞歸”長得相似的人。

就像十年前一樣,沒人知道“聞歸”真的存在,沒人相信聞酌。

他們覺得聞酌每天麵對屍體,性格又孤僻壓抑,加上十年前的那場大火,足以合理懷疑聞酌心理有問題,就直接給停職了,讓他去接受一段時間的治療通過了心理健康評估再複職。

但監控什麼都沒拍到反而讓聞酌覺得那天聞歸真的出現了,如果監控拍到了一個單純和聞歸長得像的人倒是沒什麼,可越是什麼都沒拍到,就越顯得有問題。

席問歸誠實道:“理論上我偷渡被發現,那個世界會抹掉跟我有關的所有痕跡,包括其他人對我的記憶。”

他此前一直不清楚為什麼聞酌會對他記得如此清楚……如今倒是有了些猜測。

“所以你最後一次來見我,我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已經

不記得了的事?”

聞酌總是敏銳的。

他對席問歸的記憶一直都不是完全清晰的,如今解釋為這個世界意識發現了席問歸的偷渡,在有意抹掉他的存在,倒是可以接受。

那說明他被停職的那一次,他也是確確實實見到了席問歸,不是什麼幻覺,不是什麼長得像的人,就是真實存在的席問歸。

他們見了麵,甚至可能說了話,所以席問歸對他的生活有了一定的了解。

……

車廂之間的隔音不錯,他們這節車廂沉默安靜,隻能隱約聽到火車在夜色裡的壓抑鳴笛,叫人心情煩悶。

聶鬆曼靠在座椅上看著漆黑到隻能瞥見自己倒影的窗戶,不知道在想什麼,柳卿支著膝蓋十指交錯,將臉深深埋起。

劉雅民”,或者說是那個曾經劉雅民口中的“死變態”鄭汀——選擇了一個離席問歸聞酌最遠的位置坐下,也不知道在忌憚誰。

席問歸偶爾看過去,他也會微笑地禮貌回應。

比劉雅民討喜點。

席問歸在心裡想。

送鄭汀一個道具倒是不虧,誰讓劉雅民之前攻擊小魚崽,能讓劉雅民不爽,他就爽了。

眾人似乎各有心事,包括席問歸。

隻有弄清楚一直困擾自己之事的聞酌直接霸占了一排座椅,橫躺上去枕著席問歸的腿睡了過去。

現在淩晨,正屬於他生物鐘裡的休息時間。

他夢到了兩年前的那天。

闊彆十八歲那場大火八年,他再一次見到了於大火中消失無蹤的人。

他一眼認了出來,哪怕隻有一閃而過的背影和藏在陰影裡的少許側臉。

他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神經繃緊,腦子裡什麼都沒想,隻是幾近本能地跟在身後,不遠不近。

他不會讓自己跟丟,卻也沒有靠得太近,仿佛太近了就會像夢一樣戳一下就碎。

最後不知道是席問歸妥協了還是席問歸太笨,竟然走到了小巷子裡,被他堵了個正著。

席問歸萬分困惑,說出的第一句是:“你為什麼還能看見我?”

聞酌再也扼製不住,傾身上前直接用槍抵住了席問歸的脖子,整條胳膊都在發抖:“你到底是什麼?”

“我……”

席問歸還沒說完,就被聞酌壓在牆上懟上了唇,直接磕出了一股血腥味,但聞酌毫不知足,失去理智一般地撕咬他的嘴唇,掠奪侵占,仿佛要把眼前的人拆吃入腹。

席問歸一直沒有動,看起來像是呆住了。

實際上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很疑惑,不清楚八年未見的小魚崽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他們似在接吻,又像是一場單方麵的施暴,兩人喉間溢滿了鐵鏽的味道。聞酌眼裡透著陰冷,貼近席問歸的耳朵咬緊牙關說:“就該把你泡在——”

沒說完他就停下了。

半晌,席問歸問:“泡在什麼?”

聞酌就像是突然泄了氣的皮球,好似冷靜下來了,他抵著席問歸的肩膀,低喚了聲什麼音節,有點像“哥”,又不完全像。

“……彆走,隨便你是什麼,留下來吧。”

“留下來。”

聞酌當然未能如願,席問歸不僅走了,還帶走了他關於這段相處的記憶,以至於他後來對這一天的回想都是模糊的,隻記得自己看見了一個和席問歸長相相似的人,然後鬼使神差跟上去,卻什麼都沒發生,回過神來就在巷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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