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 主城(2 / 2)

聶鬆曼頓了一下,險些沒想起來陶盛是誰。她順著聞酌的視線看去,才記起這個隨手救下的少年,但從秋香園副本出來後就沒怎麼打過交道了。

平時列車上喧鬨的事情很多,時不時就會出現流血事件,聶鬆曼在車上待了十年早就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之所以獨獨對偷東西的陶盛心軟,就是因為他看起來有點像年少的聶丞。

盛盛還是丞丞?

聶鬆曼一開始就明白,自己不過是順手在陶盛的身上找尋聶丞的影子,就像無論陶盛糾正多少回她都要叫“gg”一樣,從前她也喜歡逗那個沉默寡言隻會緊緊跟在身後的聶丞。

聶鬆曼起身,走下了車。

“我們走嗎?”

“不走在這睡?”

席問歸站起身,跟上聞酌的步伐。他個高,骨架寬闊,經過車門的時候都

得微微彎腰。

“餓了。”

“那進城吃飯?”

“嗯。”

聞酌看了眼去和陶盛交談的聶鬆曼,在想另一個事。

他們之所以進上一個站點,是因為聽聞有搗毀列車世界的媒介存在,就像學校那個站點一樣。

但事實上這兩個站點都沒發現什麼能搗毀列車世界的支點存在,唯一共通的就是它們都有一條通往現實世界的“通道”。

所謂搗毀列車世界,看來不過是以訛傳訛。

不過……聞酌還不知道另一個閣樓裡是什麼,為什麼席問歸進去那麼久,出來後臉色又那麼差還對他避而不談?

境內世界的閣樓打開是病人的檔案室,那結合學校副本來看,席問歸進去的那個鏡外閣樓會不會也是一個乘客檔案室?

就和他在學校蠟像館看到的一樣,磅礴黑暗,無邊無際。

列車世界的乘客數不勝數,每時每刻都有人被審判,同樣的每時每刻都有新的人踏上列車。

檔案館不止一個也可以理解。

毀掉檔案館就能毀掉列車世界嗎?這麼解釋倒是能說得通,但怎麼毀呢?那個空間根本是常人無法對抗的存在。

用通關副本得到的票和道具對付?太可笑了。

螢火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

腦子裡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聞酌眼裡透出一股自己都沒察覺的淡淡蔑視。

“你關了學校站點的那個論壇,那這個閣樓就放任不管了?”

席問歸無所謂道:“又不是所有人都能把鑰匙從鏡子裡帶出來。”

聞酌:“……”

兩人從一開始就不覺得阻止彆人離開列車世界這個行為有什麼不對。

畢竟這個世界的存在對於正常的普通人來說未嘗不是好事,祂會審判那些藏在人群之中還未被法律發現的披著人皮的惡鬼。

絕望與折磨也會比牢飯更讓人反思自己的罪惡。

而列車不會錯怪任何一個人,即便你的罪事出有因,也一定是你的罪超出了你的因,才會將你拉進這裡。

把這些罪有應得的人放出去,隻會釀就更大的惡果。

聞酌沒急著走,他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餘光瞥著聶鬆曼那邊。

果然,聶鬆曼和陶盛說了沒兩句,後者臉色就變差了,抿著唇固執地站在原地不肯離開,看嘴型應該是說了句“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

奈何聶鬆曼狠心,道了句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就轉身朝聞酌他們這邊走來。

聞酌吐出兩個字:“造孽。”

“……”聶鬆曼樂了,“你倒是會開玩笑了,再也不是我剛認識的大漂亮了。”

聞酌懶得更正她的稱呼,眯了下眼睛說:“去吃飯?”

聶鬆曼點了下頭:“好啊。”

往城裡走了幾步,她便若有所感似的回頭,不遠處的軌道上,有道穿著黑色風衣的身影站在車頭,正緊繃著神經盯著自己的方向。

“怎麼回事?”一個路人無語地嘖了聲,“多少年沒下雨了,這段時間總下!”

豆大的雨水從灰蒙蒙的天空傾盆而下,砸在每一個人的腳邊。

雨霧隔絕了聶鬆曼的視線,遠處的黑色身影逐漸模糊。她似乎下了決定,回頭道:“走吧,這麼大雨,得提前開個房了。”

“睡大街也行,就是對你來說不太安全。”聞酌抹了把霧蒙蒙的眼睛,和席問歸牽著手走進雨幕。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