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藥可救(2 / 2)

他看到黑發少女微微一怔,而後偏了下頭,似乎是有些無奈,就如同瞬間發現了外麵的人究竟是誰,同時對那個人有些不一般的……寬容。

少女的喘息響起,一隻小手已經扒住了門框,一腳踏出用來穩住身形。

棕色帶點紅的短發粘在她的臉上,被汗水浸透,像是剛剛經曆了劇烈的跑動。那雙藍眼睛卻帶著執拗,在第一時間鎖定了暖色燈光下安靜佇立的熟悉身影。

下一刻,她直接朝對方跑去,撲進她的懷裡,聲音嘶啞,甚至隱隱帶著哭腔:“我以為……”

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以為,你真的死了,被琴酒殺死了。

黑發少女輕輕歎了口氣,就像是沒辦法對抱住自己的女孩口出惡言一樣,蹲下身撫摸她的發絲,聲音很溫和。

“我很抱歉,小哀。”

工藤優作有些驚訝地看著這樣的她。

這可半點都不像是無心無情的樣子啊……如果是裝出來的,那這樣的演技,也足夠恐怖了。

黑發少女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卻半點沒有因此而改變自己的行動,用為數不多的耐心安撫這個其實單純而重情的女孩。

她說:“我向你承諾,我不會再這樣了。小哀不要難過啦,也不要再生我的氣好不好?我向小哀承諾的事,從未有過食言哦。”

灰原哀在她懷裡埋了一會兒,才恢複理智,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耳根一下子紅了,大腦直接宕機。

她、她、她剛剛一路狂奔過來,紅著眼眶還讓阿月哄她……?!

灰原哀:心臟驟停.jpg

屬於成年人的尊嚴讓她無法麵對這樣的尷尬情景,可終於見到竹葉青,確認她沒有死在琴酒手上,又讓她無法抑製的高興和激動,還有一絲忍不下去的委屈。

她又是這樣。絲毫不考慮其他人會因為她的事會不會有負麵情緒,會不會感到難過。五年前一走毫無音訊是這樣,五年後假死脫身也是這樣。

灰原哀在青葉月“死亡”當天由於身體原因在阿笠博士家裡休養,不知為何一直心頭惴惴,等柯南回來就想詢問他的情況,可儘管柯南儘力回避——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能不直接傷害到還在生病的女孩——她也還是從他勉強的表情和暗淡的情緒中感知到了什麼。

阿月出事了。

這個念頭就像是凜冬裡澆在頭頂的一盆冷水,讓她瞬間有些眩暈。

再緊接著,她就什麼也感知不到了,眼前最後的畫麵是模糊的地麵。

她一連高燒了幾天,和竹葉青的共同回憶不斷在她腦海中複現。

黑發少女討厭研究員,儘管她很少直接表現出這份不同,但宮野誌保直覺很敏銳,又或許是年齡相仿,總是能隱約察覺她的心情。

竹葉青可以一邊溫聲安撫失誤的研究員刷好感,一邊不斷積累不耐煩,那份遮掩起來的冰冷殺意顯得那麼徹骨。她就是這樣一個兩麵三刀的惡人,心機深沉得可怕,宮野誌保自覺玩不過她,在一開始就算被她救下,她也總是想離對方遠遠的。

直到她逐漸發現,竹葉青在麵對她的時候,似乎總有更為深厚的耐心。

再加上,她了解到竹葉青是組織的資產,黑發少女也隻是一個人體實驗的實驗體。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竹葉青了。

她嘗試著改變自己的偏見,在這之後竹葉青在她心裡的地位,就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不斷飛升,成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竹葉青會威脅她,會給她賣關子,會瞞著她也會打啞謎,甚至會彆扭地表示自己並不喜歡她這種研究員。

但她會記得這個研究員的生日,會準時準點為她編輯生日祝福,會在她險些崩潰的夜晚用從未有過的耐心安撫她,會在其他組織成員想對她動手時直接為她撐腰複仇。

她會做出永遠站在她身後保護她的承諾,哪怕有時候她並不知道怎麼表達,從而顯得有些傷人,但她一直在進步,也一直在嘗試。

這樣的矛盾、特殊而充滿吸引力的人,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我相信你。”

灰原哀抹了把臉:“好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因為赤井秀一嗎?”

黑發少女立刻豎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沒有哦,我是為了小哀來的,隻是看他們準備得這麼齊全覺得有些好玩,順手逗一下啦。”

灰原哀:“……”

她垂了垂眸,微微彆過頭:“花言巧語。”

黑發少女“誒”了一聲:“小哀你真的誤會我啦,你看我都沒有去追赤井秀一哦,而且我這次來可是除了衣服和手杖什麼都沒有帶,武力值約等於零的,我真的超——級友好。”

她揉了揉女孩的發頂,微笑道:“而且,我也不舍得傷害你在意的人。”

灰原哀:“……!”

怎會如此,竹葉青為什麼突然直球指數直線上升了?這種話是可以撩、是可以說出口的嗎!

工藤優作看了一眼她有意無意避免與女孩肌膚相觸的、戴著露指手套的雙手,用茶杯掩起唇邊的笑意。

沒有帶武器,卻本身就是一件武器麼。

但是這件武器已經不是那個隻供主人驅使、和主人共同意誌的工具了。

她不知為何有了心,有了自己在意的人,表情和動作或許可以用高超的演技偽裝,可下意識注意不傷害到女孩卻極難用表演去表現。

結合竹葉青從進門開始的表現,還有新一對她的感官……

似乎竹葉青,也並不是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