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仿佛在托舉她、迎合她，自願聽從她的遣調。
琴酒邁步向她帶領的方向走去，在昏暗光線的掩蓋下，視線沒有一刻離開她的身上，墨綠色的眼瞳中，沉靜而似乎含著些許笑意。
他順著微斜的走廊一路向上，跟著身側的鮫人來到地麵上，果然發現地下的玻璃水牆是從大海中引的水，連接著海洋的，是一條玻璃甬道。
裡麵的鮫人姑娘清晰可見。
她在甬道中輕鬆自得地璿身，加速，如同在水下表演舞蹈，輕易地回到了大海中。
銀發男人垂眸掃了一眼海麵，毫不在乎身上那套昂貴的衣服，一步步往海中走去，在海水堪堪淹沒至腰時，從剛才開始便極為平靜的眼前的海麵，突然出現了一絲波動。
水珠揚起。
漆黑與深藍充斥著他的視野。
一雙微涼的手臂環住了他的脖頸，撲麵而來的清涼水汽，和柔軟印在唇上的濕潤觸感。
“生日快樂，阿陣。”
極輕的空靈嗓音響在他耳畔。
脖頸上的雙臂沒有鬆開，帶著他往前倒去。
黑澤陣沒有抵抗，順著她的力道，雙手順勢環上了她的後背和纖腰，加深了蜻蜓點水一般的吻。
他們一同倒向海中。
鮫人小姐眨了眨豎瞳，感到自己被輕鬆固定住，牙關被撬開，灌進了些許海水，又被牢牢堵上。
她不清楚人類戀人能閉多久的氣，放任對方侵占她的唇舌，試圖給他渡過去一些氧氣。
水中一切都浮動了起來，過長的銀發和黑發交纏在一起，顏色漂亮的小魚從互相纏繞的發絲間穿出，親昵地環著她周身。海麵上的陽光照射下來，在水下形成霧蒙蒙的模樣。
鮫人的豎瞳微微拉長，含糊不清地試圖出聲：“唔……？”
她按住身後帶著人類熱度的手，卻沒有力氣，隻能任由對方輕而易舉地解開了她的鮫衣係帶。
“……？！”
她望進男人的瞳孔，看到他墨綠眼睛裡深沉的暗色，以及她已經逐漸明白的其他東西。
來時是她引路，回去時她被打橫抱起，已經在水下被親得沒有一點力氣，漆黑的外套牢牢蓋著她的身體還有已經將掉不掉的鮫衣，隻露出在陽光下熠熠閃光的長長的魚尾。
黑澤陣將她帶回了海景彆墅，反手鎖了門，緩步來到昏暗室內圓形的漸深泳池中，動作極輕地在靠岸的地方將她放了下去。
……他想做什麼？
黑發的人魚小姐眨眨眼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誒？”
她被放進水中，於是身上黑色外套浮起，被解了係帶的鮫衣無聲脫落，而後在她倏地睜大的眼瞳中，男人緩緩挑起了水麵上的黑大衣。
他垂眸，唇邊卻揚起了笑意，意味不明地低聲道：
“不帶我下去麼？”
小人魚抿了抿唇，在他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下晃了晃尾巴，不知為何有些不敢抬頭，然後伸出藕白的手臂，拉住他胸前的衣領，僅僅是輕輕往後帶了一下，他就無力般順勢再次倒在了水中。
“魚尾很沉吧。”
“……”隻露出半個小腦袋在水麵上的人魚小姐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已經在動手解魚尾的男人忍不住低笑出聲。
“我來幫你……解開它。”
……
生日禮物麼？
如果每年都是如此，他不介意多過幾個，過去從未在意過的生日。
不過……
有她在的每一天，都值得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