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他真的喜歡她...)(2 / 2)

說罷,她一臉凝重地舉起針,對準一個血泡戳了過去。針尖沒入血泡之後,沈暮深悶哼一聲,她的手指也不受控製地顫了顫。

顧朝朝咽了下口水繼續往裡推,覺得差不多了才狠心挑開,然後就看到混著血的黃色液體流出,在磨破的皮膚上滑過。她連忙掏出手帕,將液體擦拭之後去挑第二個泡。

其實大部分血泡已經磨爛,隻剩下四五個小泡還是完整的,顧朝朝的工作量不算大,可還是緊張地出了一腦門汗,捏著針的手指也漸漸用力到發白。

沈暮深靜靜看著專注的她,當看到她鼻尖沁出的汗水時,突然想起教坊司與她相見時,她高高舉起狠狠落下,卻讓他毫發無損的那一鞭。

原來並非失誤,而是她本就下不了狠手。沈暮深眼眸微動,心情有些說不出的微妙。

最後一個血泡挑破後,顧朝朝呼了一口氣,這才給他塗藥膏。沈暮深全程一動不動,她也沒太在意,直到闔上藥膏的蓋子,一抬頭落入他深邃如大海的眼眸,她才微微一愣,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被褥。

沈暮深安靜地與她對視,許久突然俯身上前。顧朝朝就看著他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他的氣息也拂麵而來,於是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他的唇距離自己還有半指的距離,她才突然開口:“你要是敢親上來,我就殺你了。”

沈暮深給出的回答是,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顧朝朝:“……”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當看到他眼底的淡淡笑意後,當即加重了威脅:“你要敢再來,我就殺了沈柔……”

話沒說完,他便直接將她推倒,而等她陷入柔軟的被褥時,他也俯身上來,捏著她的下巴細細地吻了上來,一邊吻還一邊啞聲說:“你我的事,總扯阿柔做什麼。”

言語之間,全然沒有當初的戒備和緊張。

顧朝朝蹙了蹙眉,覺得不太對,沈暮深是個聰明人,自然清楚喜歡和信任不是一碼事,就算對她動心,也不該連最起碼的戒心都沒了吧?

沒等她思慮清楚,他的手便已經探入裙底。

顧朝朝難耐地悶哼一聲,下頜也不自覺揚起,在他麵前徹底暴露了脖頸。

床幔拉下前,顧朝朝將被褥抓成一團,咬著牙艱難地問:“……不是說無力服侍嗎?”

“男人的話你也信?”沈暮深反問。

顧朝朝:“……”她覺得自己被嘲諷了,而且是很嚴重的嘲諷。

她張嘴就想說什麼,可惜沈暮深沒給她這個機會,便將她帶入了情和欲的深淵。

夜色漸深,顧朝朝自從進了偏房就沒有再出來,主院中守夜的兩個人丫鬟等許久,都沒等到主子的身影,昏昏欲睡時隻有一個想法——

難怪殿下不準她們跟著,原來是怕不方便行事。

顧朝朝如果知道她們誤會了什麼,定是要一口血吐出來,然而她此刻正在應對某人,一時也抽不出時間來。

沈暮深白日裡到底是做了太多苦力活兒,隻與她鬨了一個時辰便睡著了,反倒是白天吃吃喝喝什麼都沒做的顧朝朝,此刻一點困意也沒有,枕著他的胳膊躺了許久,正要悄悄趁夜色離開時,被他直接一條胳膊攬住,再沒了逃走的可能。

跑不掉就不跑了,顧朝朝直接躺平,開始思索他今日麵對她搬出沈柔威脅時的態度。

夜色漸漸深了,長公主府的燈籠逐漸滅去,寢房裡最後一點光源也沒了,顧朝朝安靜躺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翌日睜開眼睛時,她還躺在沈暮深懷裡,而沈暮深已經醒了,此刻正盯著她看。

猝不及防和他對視,顧朝朝還沒徹底清醒,隻是怔愣地盯著他的臉看。

“再睡會兒嗎?”他低聲問。

顧朝朝頓了頓,重新閉上了眼睛,隻是很快又再次睜開:“你怎麼還在?!”按照慣例,不是睡完就該走了嗎?

“這是我的寢房。”沈暮深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顧朝朝橫他一眼:“那又如何?”

“不如何。”沈暮深識趣地不與她爭辯。

顧朝朝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頓時覺得無趣。她摸了摸鼻子便坐了起來,正要穿衣裳離開,就發現衣衫全在地上丟著,此刻芝麻葉一樣皺巴巴的。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還怎麼穿?”

“我洗。”沈暮深吃飽喝足,耐性極好。

顧朝朝頓時想拒絕,然而話到嘴邊變成了:“我昨日沾了泥的衣裳呢?”

“也是我洗。”沈暮深回答。

顧朝朝頓了頓:“我前些日子的衣裳……”

“儘數拿來吧,反正不折騰我你是不會罷休的。”沈暮深歎了聲氣。

明明該是無奈的語氣,他卻說得透著一分心軟。顧朝朝沒來由地聽得臉紅,輕哼一聲後喚了丫鬟給自己送衣裳。

在沈暮深房中更完衣後,索性也在他屋裡梳洗打扮。

沈暮深還是第一次見女子化妝,索性站在後麵細細觀摩,等到她發髻梳好化了全妝,才突然說了句:“不如素麵朝天好看。”

“……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顧朝朝無語。

沈暮深輕笑:“如此也好看。”

顧朝朝來到這個世界後,鮮少見到他的笑,當聽到他喉間溢出愉悅的聲音時下意識看過去,頓時有些失神。

“殿下看什麼呢?”沈暮深打趣。

顧朝朝猛地回神:“你管我看什麼。”

說罷蹭地一下站起來,急匆匆朝外走去,那陣勢怎麼看怎麼像落荒而逃。

沈暮深心情更好了,正要提醒她小心門檻,她便突然停下:“我出門一趟,彆忘了給我洗衣裳。”

說完,便看都不看沈暮深一眼直接離開了。

她去了彆院。

沈柔比起上次又圓潤了點,看到她後像隻狗狗,一直圍在她身邊打轉。

顧朝朝不動聲色地與她閒聊,在她放鬆警惕時突然來了句:“沈暮深在教坊司算錯賬,被人打了一頓。”

沈柔先是一愣,很快回過神來,捧著臉苦惱地問:“那怎麼辦?”

……演技真。顧朝朝默默評價了句,同時也確定了,上次來彆院時兄妹兩個見過麵了。

難怪沈暮深會對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對她再無先前的仇恨。顧朝朝歎息一聲,覺得事情有點難辦了。

“殿下姐姐,我哥被打成什麼樣了?”沈柔儘可能裝出擔心的樣子,然而眼神還是出賣了她。

顧朝朝斜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開口:“騙你的,沒被打。”

“這樣啊。”沈柔笑了,臉上哪有半點擔心。

顧朝朝在彆院陪了她大半日,這才回長公主府,本來想著回屋睡會兒,結果一進家門便有丫鬟來報,說是沈暮深正在後院洗衣裳。

她還從來沒見過沈暮深洗衣裳。顧朝朝心頭一動,直接拐彎去了後院。

沒等踏進院門,便遠遠聞到了一股皂角的香味,她順著味道看過去,就看到後院的晾衣繩上,已經掛了許多件洗得乾乾淨淨的裙子,風一吹輕輕搖晃,猶如一片又一片盛大的花海。

而沈暮深坐在花海之間,正垂著眼眸揉一件衣裳,顧朝朝定睛看了眼,發現是她的小衣,臉頰倏然就紅了。

沈暮深聽到動靜也看了過去,看到她後立刻徑直朝她走來:“你回來了?”

“……嗯。”顧朝朝心不在焉地看了眼他手中的小衣,接著發現他的手已經泛紅,關節卻呈現一種不明顯的白,而他無意間露出的指尖,則是指紋都不清晰了。

明顯是在涼水中泡了太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顧朝朝眨了眨眼睛,心臟突然一片酸軟。

“還剩最後一件,我便洗完了,你等我。”沈暮深說完,便轉身回到大盆旁邊。

顧朝朝看著昔日貴公子,此刻將衣衫彆在腰間,挽著袖子為自己洗衣裳,突然覺得是時候加快任務進程了。

他該在龍椅上指點江山,而不是後院洗一件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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