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女裝?)(1 / 2)

麵對沈暮深的質疑, 顧朝朝咳了一聲:“怎麼會呢,小的一片丹心向將軍,自然不會像顧清風那般得寸進尺、不安好心, 將軍放心,小的永遠不會做傷害將軍的事。”

“聽起來倒也忠心,”沈暮深慢條斯理,“既然你這麼忠心, 今日又是你的生辰,我若不送你一份厚禮,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顧朝朝勉強笑了一聲:“將軍肯賞臉參加小的生辰宴, 小的已然感激不儘。”

沈暮深隻當沒聽到:“我晌午時,本是要送你另一份賀禮,可惜你臨時被叫走,又被賊人所害, 這才沒能送上, 如今看來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連老天都在提醒我, 不該送你這份禮。”

他說得玄乎,任憑顧朝朝腦子如何轉,都想不通其中關竅,最後隻能謹慎地問:“敢問將軍, 是要送我什麼生辰禮?”

沈暮深盯著她看了許久,唇角浮起一點莫測的笑意:“原先那份禮就不提了,我送你一份新的。”

“……送什麼?”顧朝朝隻覺得今日的他更加難以揣測,一時間都不敢直接謝恩。

好在沈暮深也沒叫她多猜, 靜了片刻後道:“送你顧家一片清明。”

顧朝朝:“?”

沒等她仔細詢問什麼意思,沈暮深便叫她退下了。顧朝朝一臉莫名其妙地離開, 一直到走出將軍府,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少爺!”

一道淒婉的聲音響起,顧朝朝下意識抬頭,就看到嬋娟一臉悲愴地朝她撲了過來,她趕緊伸手將人抱住。

她在這個世界比自己的原始身高高三四厘米,有個一米七出頭,而嬋娟一米六左右,撲進她懷裡後顯得小鳥依人,乍一看完全是一對恩愛小夫妻。

將軍府的侍衛與顧朝朝早就熟了,先前也見過嬋娟幾次,看到兩人抱到一處,當即輕佻地吹了聲口哨。顧朝朝哭笑不得地擺擺手,拉著嬋娟趕緊離開了。

侍衛笑了一聲,叫人關上門後便回了主院。

沈暮深正坐在院中沉思,聽到腳步聲隨意看了眼,看到侍衛克製的笑意後眯起眼睛:“瞧見什麼了?”

侍衛忙答道:“回將軍的話,卑職方才在門口,瞧見顧少爺的通房丫鬟了。”

沈暮深沉默地盯著他,無聲示意他繼續說。

侍衛清了清嗓子,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是在彙報工作、而不是在跟主子八卦:“顧少爺一出門,那丫鬟便衝了過去,直接撲進了顧少爺的懷中,行事當真是大膽,與尋常女子不大相同。”

沈暮深想起今日所見那張臉,眉頭漸漸蹙了起來。

另一邊,顧朝朝直接將嬋娟拉回了家中,這才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怎麼跑那兒去了?”

“……少爺走時說得嚇人,奴婢實在不放心。”嬋娟說著眼圈又要紅了。

顧朝朝失笑:“都叫你在家等結果了,當真是不聽話。”

嬋娟輕哼一聲,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顧朝朝哪還敢開她玩笑,趕緊安慰幾句。

兩人攜手往主院走,嬋娟一邊走一邊問:“少爺,您和將軍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可否告訴奴婢?”

“我與他的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顧朝朝歎了聲氣。

嬋娟一向聰慧,平時跟著她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世麵,見她一臉不知該怎麼解釋的表情,突然想起她當初被顧清風父女陷害時,沈暮深恰好在城外驛站。

嬋娟有了某種猜測,當即臉色一白:“少爺,您當初……真的是淋一場雨就把毒解了嗎?”

顧朝朝:“……”

嬋娟看到她的表情,頓時急了:“那、那他豈不是……”

“沒有。”顧朝朝直接打斷。

嬋娟看了一眼周圍,匆忙將她拉回房中,確保屋裡一個人都沒有後,這才鎖了門到她麵前站定:“少爺,究竟是怎麼回事?”

顧朝朝見她一臉嚴肅,便知道今日是混不過去了,歎了聲氣開始講那晚以來發生的所有事。嬋娟聽得表情一愣一愣,整個人都懵了,直到顧朝朝提及今日昏倒,她才意識到不妙:“……您是覺得,將軍已經知道您的身份?”

“不知道,”顧朝朝不太確定,“我瞧著他的樣子,應該是沒有知道。”

若真是知道了,她的下場剛才就該跟那個刺客一樣了。

嬋娟還想再問些什麼,見她麵露疲憊便打住了,一邊服侍她更衣,一邊低聲安慰:“應該是沒有知道,您出門後奴婢找人問了一下,將軍是用輪椅將您推回來的,想來不會有太多接觸。”

顧朝朝點了點頭,頭疼地去床上躺下了。

“少爺,彆多想了,肯定沒事的。”嬋娟將被子給她蓋好,坐著旁邊安靜守著。

身邊有信任的人相陪,顧朝朝很快便舒展眉頭,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嬋娟一直守到半夜,見她睡熟了這才離開,從外頭將門關緊。

睡夢中的顧朝朝若有所覺,在她離開後便皺起了眉頭,哼哼兩聲後再也睡不踏實了,一會兒夢見自己那日上位沈暮深時的畫麵,一會兒夢見沈暮深發現了她的身份,一截一截砍掉了她的手腳。由於後麵那個夢太過血腥,她不住翻來覆去,被子都在不知不覺中踹到了地上。

沈暮深出現在房中時,便看到被子在地上,而她在床上蜷成一團,像一隻被凍得瑟瑟發抖的狐狸。

也確實是狐狸。

沈暮深想起今晚又出現夢中的那個晚上,以及醒來後身下不同尋常的涼意,表情便漸漸變得陰鬱,視線一寸一寸從她臉上往下掃,在落在她胸口時突然停頓一瞬。

她獨自一人時沒有纏胸,兩團白皙的柔軟上隻覆了一層薄薄的裡衣,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清晰地映出渾圓的輪廓,她側身蜷在一起時,更是擠到了一處。

沈暮深驀地想起那晚的事,他當時眼睛上遮了布,雖然在晃動中布料滑落一寸,他從布下勉強窺見一絲春光,可沒等細看,便又一次被她遮住了眼睛。

而此刻的她,就如夢中一樣。

今晚的天兒極冷,連月光都在冒涼氣,沈暮深站在黑暗處,與黑暗逐漸融為一體。

看著床上眉頭緊皺,連睡覺都在不安的女人,此刻的他沒有半點憐惜,反而生出了摧毀的心思。

從未有人能像她一樣,將他當猴耍了這麼久,即便當初右腿被廢,也不及此刻的屈辱。沈暮深一步一步緩慢靠近,心底猶如盛了一汪黏稠漆黑的海,海浪一下又一下地衝擊他的理智。

他要殺了她,要她知曉騙他的代價,要她死在後悔中,再也不敢蒙騙他。沈暮深腳步一深一淺,步伐卻是悄無聲息,轉眼便走到了她麵前。

睡夢中的顧朝朝愈發不安,默默將自己抱得更緊。

黑暗中,沈暮深麵無表情地抬手握住她的脖子,拇指恰好貼在她的大動脈上,能清楚地感覺到指下皮膚跳動。

他麵無表情地摩挲兩下,手上剛要發力,顧朝朝突然輕哼一聲,皺著眉頭嘟囔:“將軍……”

沈暮深的手一停,再看向她時,她翻個身又一次睡熟了。

夜越來越冷,窗外安靜的天空突然落下一片雪花,然後就是第二片、第三片……在第一場雪落下後,礦州城徹底進入了冬天。

顧朝朝是被凍醒的,睜開眼睛後發現自己的被子在地上,窗子也開了,而窗外的天還是黑的。她掙紮著坐起來,打了個冷顫後去將窗子關上了,接著回到床邊,拉起地上的被子直接裹上身,然後倒頭就睡了。

翌日一早,她果然生了風寒。

又一個噴嚏打完,顧朝朝頭昏腦漲地問:“什麼時辰了?”

“回少爺的話,巳時了。”嬋娟扶她坐起,仔細給她喂藥。

顧朝朝苦著臉喝完,便要起床去將軍府,嬋娟忙將人攔下:“您還病著,怎能再往將軍府跑。”

“日日都去的,今日不去說不過去。”顧朝朝頭疼。

嬋娟蹙眉:“可您感染了風寒,萬一過了病氣給將軍怎麼辦?”

顧朝朝一頓:“你說得也有道理,隻是……”

“彆隻是了,您隻管休息,奴婢叫人去跟將軍告個假就是。”嬋娟說完,不由分說地離開了。

她本來是想叫管家過去,結果找了許久都沒找到人,門房便匆匆來報,說是將軍來了。

嬋娟愣了愣,隨即皺起了眉頭。

眼下少爺病著,管家也不見蹤跡,總不好叫下人去招待沈暮深。嬋娟糾結片刻,到底還是親自去了。

“給將軍請安。”嬋娟行禮。

沈暮深抬眸,視線在她臉上轉了一圈,便垂下眼眸抿了口熱茶:“你家主子病了?”

嬋娟一怔:“您怎麼知道?”

昨夜降溫,卻隻著裡衣睡在床上,她不病才怪。沈暮深嘲弄地勾了一下唇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嬋娟本能地感覺他對自己沒有好感,甚至有些厭煩。她抿了抿唇,再次行禮:“將軍,少爺今日確實感染風寒,怕過了病氣給將軍,是以今日怕是不太能見將軍。”

“嗯,知道了。”沈暮深神色淡淡,回答得輕描淡寫。

嬋娟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正思考要不要問問他來乾嘛時,侍衛卻推著沈暮深往外走去。

嬋娟愣了一下,回過神後趕緊往外送,隻是將人都快送到門口了,還不知道他乾嘛來了。

好在沈暮深離開後,另一個落後一步的侍衛給出了回答:“平日顧少爺一大早就來了,今日卻遲遲沒來,將軍等得不耐煩了,便前來瞧瞧。”

可他都已經猜到少爺病了,為何還要特意跑一趟,難道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猜得對不對?嬋娟疑惑地皺了皺眉,再看漸行漸遠的沈暮深時,突然生出一點彆扭——

這位沈將軍,是不是對同為男人的少爺太關心了點?

一陣小風吹過,嬋娟一個激靈,趕緊回主屋了。

顧朝朝正躺在床上發呆,看到她回來後立刻坐起來:“怎麼樣,告假了沒?”為了保守身份的秘密,她房中除了嬋娟,其餘人都不準進入,所以也無人知會她外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