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劣等獸人好煩...)(1 / 2)

顧朝朝就是想裝個逼, 沒想到把自己給裝進去了,嚇得連忙後退:“我我我撒謊了!我就是個連化形都不會的劣等獸人,不是什麼山神林神之類的你彆殺我!”

說著說著, 看到大野狼動了動身體,立刻尖叫一聲抱頭。

許久,料想中的疼痛都沒有傳來,她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 就看到他又一次以人形出現,正神色淡漠地烤火。而他的腰上,不知何時裹上了一塊臟兮兮的獸皮, 雖然還露著八塊腹肌和勁瘦的長腿,但好歹把重點部位遮了。

顧朝朝第一反應是看他身上的傷口,隻見原本撕裂的地方,此刻依然被線縫得好好的, 隻是棉線鬆垮許多, 每一針都有多餘的線露在外麵,看得顧朝朝後背都跟著疼了。

見她看過來, 他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

“……你沒信啊。”顧朝朝回神,頓時有些丟臉,突然開始懷念上個世界軟乎乎的小可愛。

他輕嗤一聲:“我不信神。”如果有神,他又怎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顧朝朝想起他的遭遇, 不由得一陣同情。

這男主確實倒黴,自幼被部落裡的獸人排擠,每次分獵物都隻給他邊角料,好事想不到他, 壞事肯定落他頭上,明明受了那麼多冤枉與苦楚, 卻依然在每次狩獵時衝在最前麵,默默守護著他長大的部落。

結果在他受傷之後,族人卻因為莫須有的理由將他驅逐。

真是太慘了啊!顧朝朝默默感慨一句,接著與他套近乎:“你叫什麼名字?”雖然知道他肯定叫沈暮深,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他不理她。

“叫什麼名字?”顧朝朝繼續追問,大有他不回答就一直問下去的意思。

連續問了三五遍後,沈暮深幾次被打擾休息,終於忍不住對她齜牙。

顧朝朝:“……你現在是人形。”齜牙咧嘴的實在不好看。

沈暮深愣了一下,板著臉化為了獸形。

原本鬆垮的棉線再次緊繃,還在變化之間被染成了紅色。

顧朝朝看他變來變去,頓時頭都大了:“幸好你縫針的時候是獸形,要是人形縫針,這會兒繩子全撐裂了。”

沈暮深毫不在意,隻是趴在火堆前閉目養神。

“喂,你叫什麼名字?”顧朝朝舊事重提。

沈暮深:“……”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終於幽幽開口:“暮深。”

“暮深?好名字,”顧朝朝煞有介事,“是黃昏的意思嗎?”

沈暮深睜開眼睛看向她:“你知道?”

“更準確點,應該是傍晚。”顧朝朝按字麵意思解讀。

沈暮深靜靜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的母親生完他之後沒兩年就離世了,給他留的唯一東西就是名字。

暮深,隻有他自己知道是什麼意思,沒想到這麼多年後,又突然多了第二個人。

原文裡沒有出現這段劇情,顧朝朝也隻是隨意一說,看到他表情突然變了,這才乖乖坐直了些:“我叫顧朝朝,朝陽你知道吧,就是早上的太陽,這麼一看我們倆的名字還挺搭,一個早上一個傍晚。”

沈暮深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為什麼?”

顧朝朝眨了眨眼睛:“什麼為什麼?”

“早上,為什麼還要加個‘顧’?”沈暮深不知道顧是什麼,隻能模仿她的發音。

顧朝朝一愣,這才想起獸人世界沒有姓氏。她猶豫一下,試圖解釋:“經常會有重名的嘛,前麵隨便加個字,聽起來就獨一無二了。”

說完,她試探:“要不給你也加一個?”

沈暮深掃了她一眼:“我沒有遇見過同名。”

“以後萬一遇到了呢?你名字這麼好聽,其他人拿去用了怎麼辦?”顧朝朝繼續勸。

沈暮深嗤了一聲,想說他的名字早已經因為他一身雪白皮毛,變成了異類的一部分,沒有哪個獸人父母,會願意讓自己充滿希望的孩子和他重名。

但他對上顧朝朝認真的眼眸後,什麼都沒說出口。

“你加個‘沈’字怎麼樣?”顧朝朝自顧自地問。

沈暮深不理人。

“我就當你同意了,你以後就叫沈暮深了。”顧朝朝心情愉快,烤完正麵的衣服後,又背朝火堆繼續烤。

沈暮深看到她大咧咧地將後背露給自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沒有人教過你不要露出後背嗎?”

“沒有,我沒什麼生存能力。”顧朝朝理直氣壯。

沈暮深聞言嗤了一聲,充滿了對她的不屑。顧朝朝假裝沒聽到,繼續烤潮濕的後背。

火堆嗶剝嗶剝地響著,沈暮深烤著烤著開始犯困,他掃了一眼旁邊毫無威脅的劣等獸人,終究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外麵的雨已經停了,水汽被遮天蔽日的樹葉遮擋,根本散不出去,連空氣都濕漉漉的。火堆不知何時已經徹底熄滅,隻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燼,顧朝朝坐在山洞口看露水,聽到身後的動靜後趕緊回頭:“你醒了?”

沈暮深靜靜看著這個貿然出現、又貿然留在山洞裡的劣等獸人,許久都沒有說話。早上吃的那些葉子藥效已經過去,身體又一次變得疼痛,隻是處理過的緣故,他覺得沒有之前疼了。

“你餓了沒有?”顧朝朝又問。

沈暮深盯著她看了片刻,問:“為什麼留下?”

“不是你讓我留下的嗎?”顧朝朝裝傻。

沈暮深還是狼形,聞言呼哧一聲,嘴裡噴出的氣息拂動了地上的灰塵:“彆撒謊。”

“……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找來的。”顧朝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卻還是走到了他麵前。

沈暮深被她毫無戒備的樣子搞得一愣,很快又皺起眉頭。

“我是一個無歸屬的劣等獸人。”顧朝朝看著他的眼睛道。

沈暮深一頓。

無歸屬獸人,是那些沒有部落、沒有父母也沒有夥伴,始終在一個人流浪的獸人,一般都是那些被驅逐出部落的獸人,也就是現在的沈暮深這種。

“昨天經過這片山林時,偶然聽到兩個小狼崽提到了你,說你要不是受傷了,說不定比族長還強大,所以我就找來了,”顧朝朝說完攤攤手,“你也看到了,我沒什麼生存能力,一個人流浪的話必死無疑,所以就想找個夥伴。”

“你昨天看到我,明明嚇得轉身就跑。”沈暮深不太信她的話。

顧朝朝眨了眨眼睛:“換作是你,突然看到比你大十倍的獸人,你不會嚇跑嗎?”

“不會。”沈暮深乾脆利落。

顧朝朝:“……你厲害行了吧。”

因為沈暮深的不按常理出牌,顧朝朝很是無言了一會兒,重新組織語言後繼續說:“我當時以為你已經受傷,應該沒力氣跟我談條件,結果一進山洞,就看到你目露凶光,我這才嚇壞了想跑。”

這理由算是勉強圓上了。

見沈暮深不說話,顧朝朝默默鬆一口氣,接著笑眯眯地開口:“所以要跟我做夥伴嗎?我們以後一起打獵、一起生活,我雖然不會化形,也沒能力打獵,但我對一些草藥還算熟悉,可以幫你療傷、做你的後援,也能陪在你身邊解悶。”

獸人世界,找個身強體壯能打獵的獸人很容易,想找懂草藥會治病的人卻很難,沈暮深沒有理由拒絕。

然而下一秒——

“我不需要夥伴。”沈暮深冷冷道。

顧朝朝的笑頓時僵在唇角,好一會兒才訕訕開口:“你先彆著急拒絕呀,再考慮考慮。”

“不需要。”沈暮深還是拒絕。

顧朝朝頓時脾氣來了:“你現在這個樣子如果去打獵,傷口很容易把線崩開,崩開之後你說不定會死。”

“不會。”沈暮深篤定。

顧朝朝冷笑:“你這麼篤定自己不會崩開?”

“是不會去打獵,”沈暮深說完,用那雙幽綠幽綠的眼睛看向他,“餓了,吃你不就好了。”

顧朝朝:“……”

“劣等獸人的味道,我還沒嘗過。”他說完,舔了一下森白的獠牙。

……雖然知道獸人和野獸有本質的區彆,但他頂著一個碩大的狼頭說這句話時,顧朝朝很難不害怕。

她一秒變殷勤:“這裡應該有很多野果吧,不如我去摘一些?”

沈暮深嗤了一聲繼續趴著。

顧朝朝見他沒有拒絕,當即起身往外走。

“彆走太遠,小心野獸。”沈暮深的警告聲突然在背後響起。

顧朝朝頓時感動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