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死了)(1 / 2)

中秋之後, 便是三年一度的選秀。

皇上這幾年雖然身體匱乏得厲害,沒像以前一樣荒1淫,卻一如既往的好色, 選秀開始前半個月,便開始遴選畫像。

“這幾個是朕瞧著比較順眼的,愛妃屆時務必記得留下。”皇上看了沈暮深一眼,沈暮深便將畫像奉給了顧朝朝。

皇後還在閉門思過, 選秀一事自然就落在了顧朝朝頭上。

顧朝朝隨意翻看幾張,噙著笑點頭稱是:“臣妾記得了。”

“愛妃賢惠淑雅,朕是一萬個放心的。”皇上誇了幾句, 便開始心不在焉。

顧朝朝知道他要去最近剛寵幸的小宮女那兒,直接提出了告辭。皇上見她識趣,心裡又湧出一股愧疚,待她走後才扭頭同沈暮深說:“貴妃什麼都好, 隻是年紀大了, 朕實在下不去嘴,否則定叫她寵冠後宮。”

“皇上隻要有心, 即便不寵幸,一樣能叫她寵冠後宮。”沈暮深垂著眼眸答道。

皇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於是翌日一早,流水的賞賜又一次進入了辰時宮。

顧朝朝看著一院子東西,不由得歎了聲氣:“這麼多, 倉庫都塞不下了。”

前來送賞賜的沈暮深聞言揚唇:“辰時宮確實小了些。”

“已是後宮第二大的宮殿了,”顧朝朝失笑,“再大,就是皇後的鳳禧宮了。”

沈暮深眼眸微動。

顧朝朝叫人端了盤糕點過來:“這是我近來新研究的, 你嘗嘗味道如何?”

沈暮深拈起一塊,還沒放到嘴裡就說好吃, 惹得顧朝朝又是一陣笑。將顧朝朝哄開心了,他才簡單嘗一口。

“的確不錯。”他評價。

顧朝朝眼帶笑意:“我也覺得不錯。”後宮生活太無聊,她平時隻能研究些吃食打發時間。

沈暮深又與她閒聊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三日後,皇後突發癔症,赤著腳從鳳禧宮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叫罵,瘋了大半天才恢複正常。皇上聽聞消息後大怒,登時便要廢後。

可惜廢後不比處置宮妃,做起來沒有那麼容易,光是前朝那些保守派的反對,都能讓他放棄這個想法。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上即便放棄,也隻是暫時放棄,且因為朝臣的反對愈發憤怒。

“朕是九五之尊,是天子,她一個瘋婆子,憑什麼占據朕的皇後之位!”皇上下朝後,在禦書房又摔又砸,“人瘋了都不能廢,他們可有將朕這個皇上看在眼裡?!”

“皇上……”

“閉嘴!”皇上反手將手裡的茶盞砸了出去,沈暮深垂著眼眸沒有躲避,茶盞瞬間砸在他的額頭四分五裂,他光潔的額頭也裂出幾道傷痕,殷殷往下流出血來。

皇上冷靜了許多。

“皇上息怒,切莫為此傷了身子。”沈暮深不去處理傷口,反而還在安慰他。

皇上抿了抿唇,冷笑:“他們一個個朝中棟梁,竟不及你一個閹貨體貼。”

沈暮深對他言語中的輕蔑沒有半點反應:“謝皇上誇獎。”

“你說,朕該不該廢後?”沈暮深腦子聰明,又一直管理奏折,這兩年皇上沒少問他朝堂之事。

平日他問,沈暮深都直接回答了,可今天卻是突然跪下:“奴才不敢答。”

“有何不敢?”皇上一臉不耐煩,“難不成你跟他們一樣,覺得朕該讓瘋婆子做皇後?”

沈暮深俯身:“皇後是一國之母,需要母儀天下,如今皇後患了瘋病,若再執掌鳳印,隻怕會叫天下恥笑。”

“她那鳳印,朕兩年前便給了貴妃,”皇上說完停頓一瞬,咬著牙暗恨,“若是貴妃做皇後,定不會像她那般無能。”

沈暮深不語。

皇上深吸一口氣:“可惜廢後之事牽扯太多,朕又嫌麻煩,實在不行就讓她繼續……”

話沒說完,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看到皇上撲通跪下了:“皇上不好了,禦花園那隻黃毛鸚哥兒昨晚淋了雨,今日便不行了!”

皇上頓時皺眉,還未開口說話,沈暮深先一步訓斥:“大膽!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竟敢拿這種小事來叨擾皇上!鸚哥兒死了,再換一隻就是,何必如此興師動眾!”

小太監頓時嚇得瑟瑟發抖。

皇上也想發脾氣,可聽了沈暮深的話後突然靈光一閃。

趁他愣神的功夫,沈暮深將小太監趕了出去,再回頭就看到他笑嗬嗬了。

“皇上,何事如此高興?”沈暮深麵不改色地問。

皇上得意地看他一眼:“自然是皇後之事,你就沒從你方才說的話裡得到什麼啟發?”

沈暮深目露不解。

“枉朕以為你有多聰明,看來也不過如此,”皇上倨傲地嗤了一聲,然後心情頗好地向他解釋,“廢後不易,可殺她卻很容易,皇後如今得了瘋病,病入膏肓也不是沒有可能,她若死了,不就既可以不廢後,還能換個新皇後了?”

沈暮深聞言,垂著眼眸向他低頭:“皇上,英明。”

當天下午,皇後便因為瘋病發作跳進井裡,薨了。

聽到消息時,顧朝朝正在為沈暮深塗藥,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皇上前腳廢後被阻攔,後腳皇後就死了,誰會信這是意外?”

“皇後的死已是定局,他又是皇上,不信又能如何?”沈暮深反問。

顧朝朝嘖了一聲:“說得也是,這個皇上,最近做事越來越不講章法了,這招釜底抽薪,直接讓那些反對的人閉嘴了。”

“皇後得了瘋病,本就不該再做一國之母。”沈暮深語氣沒有起伏。

顧朝朝聳聳肩:“這才多久,已經有兩個瘋的了,宮裡最近真是不太平。”

說完,也包紮完了,她看了眼他額上的白布,失笑:“怎麼襯得愈發英俊了?”

沈暮深冷白的臉上浮現一點薄紅:“娘娘總是取笑奴才,油頭粉麵的,哪裡好看。”本朝男子以蓄須為美,他卻半點胡須都不能留,真心不覺得自己好看。

聽到他妄自菲薄,顧朝朝想敲一下他的腦袋,可抬手才想起來他頭上有傷,於是隻能放棄:“你說這話之前,真該聽聽宮裡都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沈暮深好奇。

顧朝朝斜了他一眼:“都說沈總管貌比潘安毫不遜色,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之一。”

“是嗎?”沈暮深笑了,“那娘娘呢?也這麼認為?”

“當然不是。”顧朝朝否決。

沈暮深臉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顧朝朝這才笑了:“暮深在我這兒,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是唯一。”

沈暮深心裡重複一遍‘是唯一’三個字,垂下眼眸掩蓋情緒:“娘娘在奴才心中,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是唯一。”

“得了吧,我如今都將近五十了,你就彆逗我了。”顧朝朝一笑,眼角的皺紋便溢了出來,卻絲毫不減風情。

沈暮深笑著垂眸:“奴才說的都是真的。”

顧朝朝含笑點了點頭,叮囑他這幾日要吃喝清淡多休息後,便送他離開了。

皇後一死,顧朝朝就成了不二的皇後人選,雖然皇後一派還想再送個女子進宮,可惜皇上心意已決,直接頒了聖旨。

顧朝朝雖然一早就猜到,自己會是下一個皇後,可接到聖旨時還是暈乎乎的。這跟之前死對頭那個世界不同,當時做皇後是因為男主是皇上,二人走的是感情線,而在這裡做皇後,卻是事業線,更能體會到權力帶來的愉悅。

“完了,我墮落了。”她看著沈暮深端來的鳳袍,不由得搓了搓臉。

沈暮深失笑:“娘娘等選秀過後,便能搬去鳳禧宮了。”

一聽要搬家,顧朝朝麵露猶豫。

“娘娘莫怕,前皇後是掉進暖閣井死的,並未死在鳳禧宮。”沈暮深安慰。

顧朝朝搓搓胳膊:“那也挺瘮得慌。”

“娘娘若是怕,便繼續住在辰時宮吧,鳳禧宮當個倉庫用就是。”沈暮深也不勉強。

顧朝朝聞言失笑:“一個人占兩個宮殿,聽起來未免太霸道,如今多事之秋,我還是低調些吧。”

“娘娘隨心就是。”沈暮深蹙眉,不喜歡她太過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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