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0 章(看破)(2 / 2)

沈暮深看到她手裡的杯子,立刻三步並兩步走過來,直接將杯子奪走了:“水已經涼了,我叫人給你換一壺。”

說罷,便召人換了壺紅糖水。

顧朝朝捧著他親自倒的糖水小口小口地嘬,喝了半杯後便感覺疼痛緩解許多。沈暮深見她眉頭總算不皺了,這才將手裡的包袱交給她:“去換了吧。”

顧朝朝捧著大包袱有些茫然:“這什麼?”

“都是月事帶,我不知道你要用哪種,便都拿了些,你挑喜歡的用就是。”沈暮深說著,連人帶包袱推到床前,又從櫃子裡給她拿了新的裡衣,這才背過身去。

顧朝朝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猶豫一瞬後便低下頭開始更衣。

沈暮深背對著她,能清楚地聽到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唇角噙著笑意,直到她說‘好了’才回頭,伸手去拿臟了的衣物。

顧朝朝趕緊製止:“不用你洗!”

“我不洗,讓浣衣局拿走。”沈暮深見她不肯,便退了一步。

顧朝朝這才沒有繼續阻止,隻是看到他拿著自己臟了的衣裳,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沈暮深沒有多說,將衣服送出去後,回來時拿著一個湯婆子,看到她已經躺下,便半跪在床邊將手爐塞進被窩。

感覺到腹部傳來的暖意時,顧朝朝側身笑著看向他:“將來誰若能嫁我家暮深,那真是有福了。”

沈暮深神色淡淡:“你糊塗了,我是太監。”

“又不是真太監,將來有機會正名,還是能娶媳婦兒的。”月事來勢洶洶,顧朝朝聲音有些發虛,乍一聽倒多了幾分溫柔。

沈暮深定定看了她許久,直到她因為他的眼神逐漸不安時,才對著她笑了笑:“我如今,已經有對食了。”

顧朝朝一愣,直到他要出門時才哭笑不得:“那怎麼能一樣。”

沈暮深回頭看向她,眼底是克製隱秘的溫柔。

顧朝朝對上他的視線突然心頭一熱,沒等看清他眼底的情緒,他便已經轉身離開。

來月事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小腹墜痛唯有躺在床上才好受一點,可躺得久了,勢必會弄臟床單。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跟沈暮深同住有多尷尬——

尤其是萬分小心,床單卻還是弄臟時。

“你如何舒服就如何來,不必顧慮我。”沈暮深也察覺到了她的彆扭,於是先一步開口。

顧朝朝聞言歎了聲氣:“你這麼大一個男人站我跟前,我怎能不顧慮?”

沈暮深唇角浮起一點弧度:“我在你眼中,也是大男人了?”

顧朝朝想說當然,可對上他的視線時,突然心頭一動。她還未來得及細究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小腹便又是一陣疼痛,她頓時無力蜷緊身體,輕輕哼了一聲。

沈暮深蹙了蹙眉,卻也沒辦法幫她:“你且隻管休息,床單弄臟就弄臟了,再洗就是。”

說罷,便將湯婆子塞到被子裡,接著拿起一旁剛換下的臟床單離開了。

顧朝朝虛弱地看一眼他離開的方向,隨即又因為小腹脹痛閉上了眼睛。

她這次月事來得洶湧,一連在床上躺了多日,等到身上徹底乾淨時,皇上也從寺裡回來了。

如她所言,皇上一回來,便定下了冬月初二辦法會的事。這些年來,他的精力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做太多事,法會一事自然還是交由沈暮深負責。

沈暮深再次忙碌起來,每日天不亮就走了,一直到深夜才回來。顧朝朝起初還強打精神等他回來,後來發現這樣做隻會讓他分心後,便果斷按時吃飯睡覺了,沈暮深第一次夜歸沒有燈火指路,心中多少有些惆悵,可進屋後瞧見她沉睡的側顏,又覺得一切都值得。

他雖然不願顧朝朝泄露太多天機,可但凡她說出的話,他都認真聽進去了,這段時間皇宮守衛格外嚴格,以至於連皇上都聽說了。

“不過是一場法會,何必如此興師動眾。”皇上將他叫到跟前,言語間皆是不滿。

沈暮深垂著眼眸:“皇上近來身子不如從前,奴才怕有人會動不好的心思,所以才嚴加防範。”

皇上神色一動。

沈暮深看向他:“皇上,近來請您立太子的奏折越來越多了。”

“放肆!”皇上猛地將桌上東西掃到地上,又搬起周圍東西開始砸,一邊砸一邊怒喝,“朕瞧著他們就是巴不得朕早點死,才會如此咄咄逼人!”

他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整個人都搖搖欲墜,沈暮深麵色淡定地往後退了一步,卻還是被四濺的碎瓷片傷到脖子,留下一條細細的傷口。

皇上發完火,這才看向他:“你說得對,防人之心不可無,就該查得嚴點,免得有人動不該動的心思。”

沈暮深垂下眼眸,脖子上的傷口順著皮膚往下滲血。

皇上掃了他一眼:“你退下吧。”

“是。”沈暮深應了一聲,直接轉身離開。

兩刻鐘後,沈暮深坐在了自己的屋子裡,賞賜隨之而來。

顧朝朝等他接了東西關了門,才從屏風後出來:“他倒是會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

沈暮深揚了揚唇,隨手將東西丟在桌上。顧朝朝更是看也不看,走到他跟前踮起腳,仔細打量他脖子上的傷。

因為要看傷口深不深,她不知不覺地就離得極近,呼吸出的風濕潤又溫柔,撫過他的脖頸時,沈暮深脖子上的汗毛都微微豎起了。

“傷口不算深,但還是要擦點藥。”顧朝朝確定了情況便要往後退,結果因為兩隻腳踮了太久,小腿肚酸了都不知道,稍微退一步便腿腳一軟。

沈暮深眼疾手快,立刻將她扶住,顧朝朝因為慣性直接撞進他懷裡。

當臉頰埋進他的胸口,顧朝朝腦子空白一瞬,接著便聽到了急促的心跳聲。她回過神來連忙後退,對上沈暮深的眼睛時,從中窺見了一閃而過的克製。

“腿不舒服?”他語氣平靜。

顧朝朝怔怔看著他,在他問第二遍時猛地回神,這才咳了一聲回答:“有點酸。”

沈暮深聞言,立刻搬了把凳子過來,顧朝朝道了聲謝坐下,低著頭輕輕捏著小腿肚,偶爾抬眸偷瞄,就會看到他安靜地站在自己麵前。

就像永遠可靠的哨兵,寸步不離的守候與保護。

她抿了一下唇,將注意力集中在雙腿上。

沈暮深這一日的忙裡偷閒,是因為脖子上那條多出的傷口,等傷口一好,他便又重新忙碌起來。

顧朝朝一個人留在司禮監,整日裡不是在院裡溜達,便是去小廚房做些點心,一來二去的同院中伺候的人都熟了。

距離辰妃離世已經九年,如今在司禮監服侍的都是年輕宮人,從前沒機會見過辰妃,所以對她的容貌不會太在意,顧朝朝與他們相處起來還算自在。

“主子,糕點好了,您要嘗嘗嗎?”因為不知道該叫顧朝朝什麼,所以院裡人索性直接稱呼為主子。

顧朝朝聞言應了一聲,跟著進了廚房。

宮人手腳麻利地將籠屜裡的糕點夾出來兩塊,雙手捧到了顧朝朝麵前。顧朝朝嘗了一口,噙著笑點了點頭:“不是很甜,暮深應該喜歡,留幾塊給他。”

“主子對掌印大人真好,”宮人嘴甜誇讚,“掌印大人對主子也好,奴才進宮都五年了,還從未見過哪個敢直呼大人名諱的,您是第一個,他真是將您寵進骨子裡了。”

顧朝朝失笑:“叫一聲名字,便是寵進骨子裡了?”

“當然不止這些,”宮人忙補充,“掌印大人還事無巨細地關心您,即便是在皇上跟前當值的時候,也要時不時召喚奴才過去問話,他還願意幫您打下手、陪您做點心,還有還有,您先前身子不爽利的時候,衣裳床單都是他親自洗的呢……”

顧朝朝本來還隻當耳旁風,聽到最後的時候突然愣住:“你說什麼?”

“奴、奴才說衣裳床單……可是奴才說錯什麼話了?”宮人驚慌失措地跪下。顧朝朝平日雖然和顏悅色,可眾人依然不敢惹怒她半分。

無他,唯因她是掌印大人的人。

顧朝朝也沒想到會把人嚇成這樣,趕緊叫人起來:“我沒彆的意思,隻是多嘴問一句罷了。”

宮人瑟瑟起身,見她沒有多加怪罪,這才真正鬆一口氣。

“所以,”顧朝朝心情有些複雜,“我那幾日的衣裳……真的都是他洗的?”

宮人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聞言立刻點頭:“是呀主子,掌印大人真是極為寵您,古往今來沒有哪個太監能對對食這般好,他是打心眼裡將您當做妻子疼呢。”

顧朝朝扯了一下唇角,低頭看向手中還未吃完的點心。

轉眼便是深夜,沈暮深又一次晚歸。

當看到房中燭光還亮著,他先是一愣,接著便加快了腳步。

“朝朝,怎麼還沒睡?”一隻腳剛邁進房中,他便先開口了,下一瞬便對上一雙若有所思的眼睛。

他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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