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海光的目光有些放空。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屬實太多,其實仔細想想,他媽鳴海千穗裡前腳在媒體上大肆宣揚他爹的死有古怪,犯罪組織的狙擊手後腳就在他家彆墅外找地方蹲點,這波要說他爸的死和那個組織沒關係,鳴海光是不信的。
杉布卡。
這應該就是他媽的代號。
這個犯罪組織的成員似乎都是以酒為代號,比如給他發短信的“琴酒”,昨天他和S抓走的“科恩”,以及……等一下,剛剛他媽叫他什麼?
格蘭威特?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昨天晚上他清楚的聽見那個女狙擊手在電話裡提到過這個酒名,所以對方大晚上呆在那個破發電廠吹冷風,就是為了監督自己有沒有按時回家,按照琴酒的命令做好今天殺媽的準備?
這就他媽很離譜。
但要這麼一分析就更恐怖了,假設他目前的猜測全部成立,他媽是組織成員,他自己也是組織成員,…………那麼他死掉的爹呢?
鳴海光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有關於鳴海直人那部分幾乎少的可憐的記憶。
他爹,鳴海直人,日本眾議院議員,文部科學省大臣政務官,公眾眼中清廉公正、一心為國為民的優秀政府官員,和身為犯罪組織成員的妻子兒子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真的會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嗎?
鳴海光隻能想到兩種可能。
第一種:他爹之前確實不知情,但前段時間他媽或者他突然暴露了,所以導致了組織為了隱藏消息特地安排了那起轎車自燃案殺他爹滅口。
第二種:他爹也是組織成員,因為不知緣由的原因被組織舍棄最終被殺死。
無論他爹是紅是黑,從目前的情況看,他爹媽絕對情比金堅,他爹死後他媽立刻察覺到這件事情和組織有關叛逃了組織,並且很清楚組織知道之後會殺她滅口,所以特意策劃了這場公開送彆會意圖拉組織共沉淪。
按照琴酒的態度,他們對於杉布卡的死活實際上並不在意,而是更加關注那個被對方藏起來的東西。也就是說,一旦等到組織找到了這樣東西,他們就會立刻毫不猶豫的殺死杉布卡。
好家夥,琴酒讓他殺媽,他媽現在也認為組織已經給自己下了命令。
分析到這裡,比起他爹的身份,鳴海光實際上更想知道一件事情。
他自己究竟是黑還是紅?
“你考慮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一點。”鳴海千穗裡輕聲道,“不想說嗎,格蘭威特?”
彆說鳴海光很本不知道琴酒要他找的情報到底是什麼東西,當然也不可能直接告訴眼前的人,組織的人準備安排他殺了他媽這種話吧?
鳴海光確信如果自己現在如果不說點什麼,他媽會毫不猶豫地開木倉打穿他的腦袋。
不然以目前的情況,先死的指不定是誰。
武力值基本為零的鳴海光感到心累。
他真的搞不懂,他隻是一隻得了解離症會時常間歇性失憶的鹹魚,為什麼身邊每個人都要在他麵前做謎語人,為什麼每個人都要來搞事情。
“我該告訴你什麼?”沉默了須臾,鳴海光冷不丁開口。
身後安靜了片刻,鳴海光聽見女人嗤笑了聲,後腦勺抵著的木倉依舊沒有一點想要移開的征兆。
“……你應該都知道吧。”他故作鎮定地轉過頭,隔著他支對準了他的□□,與麵色蒼白的女人對視,緩緩道:“比如組織會做些什麼。”
鳴海千穗裡挑起眉,抬起手將臉頰邊的碎發捋到耳後。
“我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和‘那邊’聯係。”鳴海光說著說著就有了一點靈感,他組織著語言,試探著說:“而我需要得到‘新藥’,你知道的對嗎?”
【任務完成後科恩會拿新藥和你交換。】
——這是組織成員琴酒的原話。
對方確定自己會因為“新藥”而選擇完成任務,這意味著“新藥”對於自己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因為“新藥”而向組織表現忠誠,還是因為“新藥”而被威脅做出不得已的選擇,這種模糊的借口無論對哪邊都適用,隻看聽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既然大家都愛做謎語人,那麼自己為什麼不行?
“看來組織的判斷是錯誤的。”果不其然,女人聞言放下木倉,意味不明道,“兩個月的時間還不足以讓格蘭威特你這麼快就記憶紊亂。”
她從口袋中取出一枚白色的膠囊。
“吃掉它。作為代價,你今天絕對不可以出手。”
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女人話音驟然間止住,房間裡僵持的兩個人同時一頓。
女人一把將鳴海光往裡麵推了一把,將那顆膠囊塞進他的掌心,轉身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因此錯過了鳴海光一瞬間冷然的綠眸。
“鳴海阿姨。”
聽見剛剛在走廊上遇見的那個男孩的聲音傳來,捏緊了膠囊的鳴海光站在原地沒有動。
書房門口,小偵探一邊思考著借口,一邊試圖朝書房裡麵望去。
工藤新一今天會出現這裡並不是意外,工藤有希子和鳴海千穗裡是大學同學,工作之後也偶有聯係。早在半個月前,工藤家裡就收到了一封來自於鳴海千穗裡的邀請函。
就在剛才,尚且不算成熟,但卻已經有了未來少年偵探雛形的工藤新一敏銳地察覺出了這對母子的不對,在站在書房外徘徊了十分鐘之後,終於忍不住好奇心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