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早川拓真點了根煙,麵無表情地吐出這三個字。
“對了,最近上麵似乎有派遣警察去組織做臥底的計劃,相關文件據說已經下發到了警察廳那邊,我們估計之後也會派人過去,或許到時候在組織裡也能幫幫你,你……“
“你們是你們,我是我。”鳴海光沒有任何猶豫地打斷了小早川拓真,“我不會相信任何人,也不需要警察信任我,我說過的。”
小早川拓真歎了口氣:“我隻是……算了,我沒有彆的意思,你不願意就算了。”
年長的警官也隻是希望,在絕望之際,這個孩子也能有個退路。
鳴海光何嘗不知道這一點,然而黑暗中生長的東西不需要陽光,它們隻會加速他的死亡。
“如果到時候你們公安這邊真的派了臥底警察進入組織,可以告訴我,我會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適當關照一下對方。”
“……多謝。”
等到小早川拓真離開,鳴海光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墓碑上。
墓碑上麵的女人笑容燦爛,可葬身火海的她並沒有留下屍骨和什麼有價值的遺物。
隻有一座空墳。
有時候他總是會想,命運這東西真的很奇怪。
人生來作為嬰兒時尚且還知道哭泣,可越長大卻就越哭不出來,仿佛心臟血淋淋的挖開裡麵藏著的都塞滿了浸濕著眼淚的廢紙,不管是苦是痛都隻能強行逆著往身體裡流,生怕彆人看出端倪似的。
“接下來我可能不能經常來看您了,不知道您有沒有見到鳴海叔叔……不過我帶了您最喜歡的鳶尾花,希望您能夠開心。”
鳴海光轉過身,最後一次回過頭,輕聲道。
“——再見,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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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墓時已經快要接近傍晚,等到鳴海光到達那家火鍋店時,才從店員口中得知那群家夥已經等不及直接將轉移到樓頂去了。
“哦!hikaru!”
鳴海光一上去就看見了斜靠在牆邊的班長,平時嚴謹高大的男人此刻拎著個酒瓶紅著臉,沒有平常半點精英的樣子。
他走過去將那空電的瓶子拿到一邊,無奈道:“怎麼喝了這麼多啊……”
“他們在商量著等會要對流星許什麼願望呢。”諸伏景光端著白水走過來,那一頭桌子旁邊還四仰八叉地趴著三個醉醺醺的人。
鬆田陣平搖搖晃晃地拉著降穀零,拔高了聲音:“你等著吧zero,畢業之後我絕對會做的比你還要好的!”
“哈?”降穀零也按著人,不服輸道:“難道你忘了我們在學校櫻花樹下打的那場是我贏了嗎!”
“明明是我!”
“是我!”
“說的好鬆田!”倒在旁邊的伊達突然高高抬起手朝著兩個人的方向豎起大拇指,高喊著:“我們一定都會成為優秀的警察!”
諸伏景光無奈扶額,回頭吐槽道:“真是的,一個個都把願望說出來的話,就不靈了啊。”
“看,是流星!”
中間不知是誰突然抬高聲音大喊了一句,原本吵吵鬨鬨的醉鬼們一同安靜地看了過去。
鳴海光也跟著抬起頭。
絢爛無比的流星照亮了漆黑的夜,那一瞬間的璀璨映入每個人的眼中,宛若變成了數不清的星空。
耳邊諸伏景光的聲音柔和而輕緩。
“許個願望吧,hikaru。”
如果還能有下輩子能夠和這群人相遇……
鳴海光閉上眼睛,虔誠地想。
他想成為風。
越過青水,行過萬水,
世界再大,隻要想見之人念念不忘則必有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