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組織真的盯上了hikaru,那根本就不是解決一個人就可以徹底了結的事情。
鳴海光完全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他麵無表情地站起來,才發現右腿行動有些不自然。
……大概是剛才被磚塊砸到了吧。
他不是很在意,看了眼諸伏景光,單手撐著欄杆,從二樓徑直跳了下去。
賭場內寂靜無聲,也不知道傷亡情況究
竟如何,鳴海光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但是爆炸……
鳴海光的目光定格在某處,坍塌的石塊遮住了大半,卻依舊不妨礙他看見那黑暗中閃爍的紅光。
他麵色嚴肅地開口:
“綠川。”
諸伏景光愣了愣,意識到對方是在叫自己,從二樓跟著跳下來。
鳴海光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嘴裡隻吐出了一個字:
“——跑。”
*
七分鐘前。
甲板上,工藤新一悠悠轉醒。
他茫然睜開眼睛,率先看到的是天空漂浮的雲。
怎麼回事……他記得自己似乎是……
工藤新一猛然間坐了起來,突然發現,自己手裡居然攥著一張紙條。
【後廚】
對了!他被人打暈了!那群家夥不知道將什麼東西通過傳餐的升降梯運送了出去!
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餐廳的方向飛奔而去。
餐廳中,服務生已經陸續推著餐車給各桌上菜,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正坐在桌前來回張望著。
“怎麼山本小姐還沒有下來……”
“爸爸,新一也不見了!”毛利蘭有些著急地說。
毛利小五郎倒不是很擔心那個小鬼:“估計又在哪裡做什麼偵探遊戲吧。”
“毛利大叔!!”
工藤新一氣喘籲籲地推開大門,目光在觸及到餐廳裡的那些服務生時瞳孔猛縮。
“不可以吃那些東西!”
毛利蘭驚訝地看著他:“新一?”
工藤新一麵色緊張,剛準備開口,隔壁桌一位吃下食物的女士突然站了起來。
“媽媽——?”
“啊——!!”
越來越多的人神色恍惚地站起來,嘴裡顛顛說著話。
□□之中,跌宕起伏的交響樂宛若最後的鎮魂曲,現場一片混亂,工藤新一看著毛利小五郎拉起毛利蘭的手,自己卻無力地被人流衝向了遠方。
緊接著,船身開始搖晃,在場將近十幾個人沉溺於夢境中無法自拔,爆炸猶如一聲驚雷轟然而至,淹沒了小偵探歇斯底裡的叫喊與呼喚。
蘭——
他被這股力道甩出了甲板,眼看就要落入大海,身體卻突然間被人從後麵接住。
喧雜的叫喊和腳步聲渲染了恐慌的氣氛,工藤新一聽見那個抱住他的人嘖了一聲,隨即將他放了下來,他轉過身,聞到了對方身上撲麵而來的血腥味。
賭場的炸彈引爆得太快了,在鳴海光和諸伏景光踏出大門的那一瞬間,兩個人直接被爆炸產生的衝擊力掀飛了出去。
他們落在了兩個不同的方位,諸伏景光的傷勢不重,至少比他要好上不少。
鳴海光隻來得及確認了一眼諸伏景光的安全,便立刻離開了。
他現在應該滿身都是血。
“等等——”工藤新一伸出手,這個救了他的白發男人卻恍若幽靈一般從他身邊走過。
他麵色慘白,乍一看幾乎與那頭沾著血色的白發融為一體,在硝煙與大火中,他速度極快地沒入夜色的人群中,再也尋不見了。
鳴海光麻木地逆著人流走著。
他知道,船上的警察應該已經開始組織遊客撤退,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電梯是不能用了,他推開安全通道的大門徑直向上,三樓319房間的大門大敞著,他等的人就站在房間裡。
鳴海光走上前:“山本小姐。”
山本伊織靠在窗邊,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將長發高高紮了起來,回過頭緩緩開口:“你就是在餐廳給我傳紙
條的那個人?你說可以告訴我真相,真相是什麼?”
“在這之前,我需要確認一件事情。”
山本伊織沉默了片刻:“……按照你說的,我交給對方的資料是假的。”
她抬手解開脖頸上的項鏈,走到鳴海光的麵前將東西交給了他,鳴海光這才發現,這條項鏈的掛墜被對方換成了一隻u盤。
他早就猜到,朗姆不可能甘心讓自己順利完成這個任務,一定會命令卡慕酒提前和山本伊織進行交易。
但他知道,山本伊織和山本潤並不一樣。
她是山本製藥唯一的繼承人,專注於學術研究,對於金錢之類的東西並不像她的丈夫那樣有強大的欲望,她會答應和組織交易的原因大概隻有一個。
為了山本潤。
她想要知道丈夫死亡的真相。
“警方的調查結果沒有問題,你應該看到凶手提供的證據了。”
在凶手淺川奈緒被捕後,她向警方提供了很多山本潤騷擾伊藤優杏的短信記錄,並且還拿出了一份伊藤優杏在自/殺前親筆書寫的遺書。
淺川奈緒確實沒有撒謊。
但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一個偽裝高明到甚至可以騙過與他朝夕相處的妻子的男人,即使做出了有悖他固有形象的惡事,也很難被人所相信。
想來山本伊織也是同樣如此。
鳴海光內心複雜,“組織確實想要處理掉山本潤,但是並沒有來得及動手。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
“不用了。”山本伊織打斷了鳴海光,自嘲地笑了笑,“其實我猜到了。”
“我們結婚很多年了,最近這幾年,他越來越不耐煩,甚至好幾次在公司會議上公然頂撞我的父親,背地裡,瞞著我偷偷拉攏那些股東和他站隊,我早該猜到的,很多時候,人是會變得,感情比不過利益。”
鳴海光看著麵前的女人,雖然說著無所謂,但無論是對方精致的妝容下都無法掩蓋的黑眼圈和蒼白都足以證明,她曾經無數次為此而難過。
“那你為什麼還要同意和我做這個交易?”他問。
“隻不過是不甘心想確認一下罷了。”
“我會和你們做交易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準備,雖然我並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兩個人本應該是同伴的人會想要分彆與我達成交易,但我調查過,那個家夥和之前與山本潤聯係的郵箱一致,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並不信任他,你們相互對抗反而對我有利。”
山本伊織表情淡淡:“更何況,從我的角度來看,這種研究實現的可能性太低了,對公司沒有任何價值,給你也無關緊要。”
“原來如此……”鳴海光若有所思,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冷靜,完全不是衝動行事。
“既然這樣,山本小姐趕快去甲板上乘坐救生艇離開吧。”
山本伊織點了點頭,下樓前,突然轉過頭說道:“我突然想起來,當時在賭場,有一位帶著墨鏡的先生拖住了你的……同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這麼形容對方。他們應該還在這艘船上的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