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關於宮崎陽生的事情已經暫時被壓下來了,但是那起本田車自燃案可是又再次在網絡上開始發酵了啊。”
電話中,小早川拓真話音微頓,語氣冷凝。
“那天的記者和最近網上的輿論,都是你乾的吧?鳴海君。”
鳴海光盤腿坐在客廳裡,他看了眼旁邊似笑非笑的五條悟,十分乾脆地承認:“沒錯。”
小早川拓真麵色複雜,不禁想起了那天他們在杯戶町公寓中的談話。
“琴酒突然召集這些新人,恐怕這件事情沒這麼好解決。”小早川拓真擔憂地看向鳴海光道:“你準備過去以後怎麼做?”
“隨便找個替死鬼對鳴海君來說應該並不難。重要的是,怎麼讓琴酒百分之百相信。”黑田兵衛轉頭看向神色冰冷的青年,“相信你剛才說的,讓我們警方營救諸伏和降穀隻是你的pnB,那麼另外一個是什麼呢?”
鳴海光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
“實際上,我有一個比較大膽的想法。”
如果橫向對比此刻陷入危險之中的那兩人,那麼他們現在正巧也有一個相似的籌碼。
那就是卡慕酒。
“用卡慕酒去轉移琴酒的注意力?!”小早川拓真驚詫地皺起眉,“……這可行嗎?”
黑田兵衛敲了敲桌子:“卡慕酒算的上是我們警方真正意義上抓捕的第一個組織成員,如果就這麼輕易讓他死了……”
“卡慕酒當然不可以死。”坐在兩位公安警察對麵的鳴海光緩緩道:“他是朗姆的親信,也是目前你們能夠最快得知組織top2情報的途徑。對警察還是組織而言,他都很重要。”
在鳴海光看來,即使卡慕酒成功被移交給公安,按照組織那邊的一貫做法,卡慕酒也會像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被找出來處理掉。
那麼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等於白費了。
他一直在想這麼一個契機,一個完美無缺的,可以讓卡慕酒這個人完全脫離開組織的機會。
黑田兵衛道沉吟道:“所以,如果我們這邊的消息泄露出去,想必組織一定會想儘辦法處理掉他。以他的重要性來說,確實足以牽製琴酒。”
“沒必要吧?”小早川拓真遲疑道:“隻要卡慕酒進了警察廳……”
“就算不這麼做,我們也並不能保證,之後卡慕酒不會在你們這裡出現任何差錯。”鳴海光麵無表情道,“這次的‘臥底事件’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麼?誰又能保證,卡慕酒不會被‘自己人’殺死?”
“小早川警官,我依舊還是那句話——我並不信任警方。”
“那怎麼辦?”小早川拓真臉色沉沉地反問。
“製造一場完美的‘死亡’。”鳴海光道,“隻有讓琴酒親眼確認了這件卡慕酒已經被他親手殺死這件事情,卡慕酒才算是真正安全了。順便,我們說不定還能通過這次機會,找出那個真正藏在警察中的臥底。”
這是一個完全建立在可能性之上的計劃,沒有人能夠保證,那個潛伏在公安之中的臥底能夠順利在琴酒找出組織的叛徒前將“卡慕酒被抓”的情報傳送出去,也沒有人能夠保證,鳴海光能夠瞞天過海不出任何差錯。
這計劃中的任何一環出現問題,都足以致命。
但他們已經無法選擇。
黑田兵衛不置可否,小早川拓真心裡卻很明白,一旦諸伏景光或是降穀零出現什麼問題,鳴海光這個小混蛋會更加發瘋也說不定。
於是,半小時後,一份加密的集結命令通過正常渠道傳輸出去,失蹤已久的組織代號成員疑似投靠警方這件事情足以引起這位臥底的注意,很快,在這一係列流程中的出現可疑行為的人員
名單很快出現在了小早川拓真的手機上。
鳴海光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某一個名字。
他在剛進入搜查一課後,曾經翻閱過數次鳴海夫婦的案件檔案,曾經在相關檔案負責人的簽字上兩次注意到過這個名字
——宮崎陽生。
或許他對這這樣的人有種相似的敏銳感,在和比較保守的兩位警官的討論下,他們很快決定先秘密逮捕這幾位可疑人物,包括宮崎陽生進行調查。同時,他們選擇了一位體型與卡慕酒相似的警員,提前穿戴了防彈衣和血包,由小早川拓真親自看押“卡慕酒”上路。
“可是,以那個人的警惕,不會輕易相信卡慕酒就這麼死了吧。”
鳴海光回答了黑田兵衛的話:“他會相信的。”
“組織內知道卡慕酒真容的,大概不會超過五個人。”
很巧。
遊輪爆炸那晚的景象在鳴海光腦海中一晃而過。
“我碰巧見過一次。”鳴海光繼續說道:“事後,組織肯定會想辦法確認死者的身份,我們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等著‘獵物’上鉤就好。”
小早川拓真仿佛想到了什麼,神色微動:“假如確認宮崎陽生就是臥底,那在這之後會過來確認卡慕酒身份的人——”
黑田兵衛淡淡接上:“說不定,這次會釣上來一條大魚呢。”
兩位警官行動力極強,在鳴海光前往集合點找琴酒彙合後,小早川拓真和黑田兵衛就已經分彆抵達了各自的位置。
而鳴海光那邊,在順利通過吐真劑救下hiro,收到BOSS的短信之後,他就已經明白,這個冒險到了極點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將近一半了。
唯一對他而言算是意外的——大概隻有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居然也參與了宮崎陽生的事。
掛斷了貝爾摩德電話的那一秒,鳴海光下意識驚慌了一瞬,那時候他正在和化名為綠川唯的hiro聊著天,看著好友的眼睛,這才慢慢鎮定下來。
在這之前,他已經提前從小早川警官那裡得知了hiro和公安那邊協助人之間聯絡點的具體位置,鳴海光當即聯係了五條悟,用公用電話亭聯係各大媒體記者前來現場,並且代替他的身份。
而他,則脫身前往那家作為情報點的咖啡廳,給諸伏景光發出訊息,阻止他行動,順便偶遇了必定會途徑那條街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直到網絡直播停格在宮崎陽生死亡的背影之上,輿論徹底發酵的那一刻開始,鳴海光的計劃算是徹徹底底的成功了。
回憶結束,鳴海光沒什麼表情地聽著小早川拓真在電話那頭繼續道:“已經有很多人在網絡上提議重啟當年鳴海直人那起案子的調查,這件事情、包括宮崎陽生的事已經大大降低了警方的公信力,如果不是我和黑田沒有把你供出來……”
他話音頓了頓,語氣嚴肅地說:“鳴海君,你老實告訴我,你大張旗鼓做這麼多事,是不是就是為了你養父母。”
電話那頭靜止了許久,這才傳來鳴海光有些啼笑皆非的聲音:“……我想讓所有人知道死亡的真相,這很難理解麼?”
小早川拓真早有預感,聽到這句回答,他下意識與坐在辦公桌對麵的黑田兵衛對視了一眼,抬高了聲音:“你明明知道?!你以為你做這些組織會不知道麼?!連我都能看出來!”
一向好脾氣的警官在電話裡咒罵了一聲,最後質問道:“——你不要命了?!”
鳴海光沒辦法和小早川拓真解釋自己那些破事,他歎了口氣道:“我心裡有數……今天我就要回警視廳複職了,接下來會變得很忙,暫時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再聯係我了。”
他也不再聽小早川拓真再說些什麼,直接掛斷電話,將這張新卡從舊手機裡
□□換回新手機上,才發現一個小時前雪莉給他發過一條消息。
【剛才,庫拉索過來帶走了安室。——雪莉】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