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警官!”
去而複返的白鳥任三郎出現在不遠處,他下意識察覺出了遠處兩個中年男人交談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他遲疑了一下,說道:
“鳴海警官帶著三組的人在摩天輪上麵找到了失蹤的男孩,他讓三組把人帶過來和我彙合,自己開車離開了!”
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憂慮。
“因為我總感覺……今天的鳴海警官有哪裡不太對,所以他突然間毫無緣由的突然離開……”
小早川拓真肅然回頭,打斷了他:“鳴海光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白鳥任三郎迷茫地看了看目暮警官:“……大約是五分鐘前。”
小早川拓真看了眼目暮十三,歎息道:“看來,鳴海光應該是提前得知了消息準備逃跑了,目暮,這下,你還有什麼借口為他辯解麼?”
他沒有再去看後麵兩個人的表情,徑直走到陽光下,撥通了一個電話。
“鳴海光已經離開現場,按照之前的計劃實施抓捕行動!”
眼看著掛斷電話的小早川拓真頭也不回的走遠,聽到了對方電話中幾個關鍵字的白鳥任三郎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看向了陷入沉默的目暮十三。
“目暮警官,這……”
“……”
“聯係鬆田。”
目暮警官沉默了片刻:
“無論如何,在這件事結束前,都要讓他安安穩穩待在警視廳!”
鳴海光下了車。
他站在人如潮水般的車站裡,再一次感歎
小早川警官這次提前商量好的“抓捕”行動實在是放水的太過徹底。
口袋裡安靜了許久的另一部手機終於響起,幾乎是一前一後同時間抵達的來電和郵件提示占據了整個手機屏幕,鳴海光看了一眼,意料之中,一個來自於琴酒,一個則來自於朗姆。
他並沒有去管朗姆的那封郵件,而是接起了來自於琴酒的電話。
“Gin。”
“你暴露了。”
屬於琴酒的沙啞煙嗓透過電話傳入他的耳朵,帶著一種無序的漠然感。
“警視廳內部已經正式下達了你的通緝令,BOSS那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告訴我你現在的位置。”
“請幫我向BOSS傳達,多虧了朗姆那位‘優秀’的好下屬,讓我第一次提前體驗了一把逃亡生活。”鳴海光懶洋洋道,“至於我,就不勞煩那位先生擔心了,放心好了,等我做完該做的事情,絕對會老老實實回去找貝爾摩德報道的。”
琴酒沉默了幾秒,危險地眯起眼睛,問道:“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鳴海光笑了笑,一字一頓地說道。
“——當然是去向朗姆本人獻上我最誠摯的謝禮。”
不再去聽琴酒還會說出什麼威脅的話來,想也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要是認命老老實實被帶回組織,說不準他就會在某個身體狀況已經到了極限,逐漸發展到無所顧忌的地步的老人手中變成下一個伊勢穀正清。
說實話,至少目前為止,鳴海光還不希望自己以那種方式死去。
他徑直掛斷了電話,斑馬線儘頭的紅綠燈正好隻剩下了最後倒數的三秒,原本和他站在一起的陌生人早已經走到了對岸,最後隻有他一個人停留在原地。
大廈上方的大屏幕上正在播報著今天的炸彈案,記者鏡頭下的鬆田陣平和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萩原研二正神情嚴肅地拿著電子儀器排查著現場有可能沒有被發現的炸彈。
班長調任、降穀和諸伏進入組織、鬆田因為晴空號事件受傷住院,畢業之後,他們每個人似乎都變了,也似乎都沒有變。但即使如此,對於鳴海光而言,無論是畢業前那次任務六個人躺在草坪上所看見的夕陽,還是畢業典禮火鍋店頂樓那晚的流星,亦或是昨晚的那一首《化為千風》,也全都無法彌補他們六個所缺失和錯過的時間。
他們甚至還沒有一起過一次聖誕節。
鳴海光伸出手,接住天空中落下的第一片雪花,突然間覺得遺憾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