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兵衛沉吟了片刻,問:“委托的完成率怎麼樣?”
“這也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小早川拓真將那份整理完畢的郵件轉發到了黑田兵衛的郵箱。
“這個女孩很聰明,她遊走在灰色地帶,處理這些委托的時候基本都很巧妙地把握了那個度,你看看這些委托的具體內容,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可以完成的。”
黑田兵衛的目光落在最後那個接近百分之百的數字上,他眯了眯眼睛:“這次的案子和這個教會有什麼具體關係?”
“很遺憾,並沒有任何關係。”小早川拓真聳了聳肩,“這個犯人在教會中甚至連普通教徒都不算是。”
“教會並不承認他,在教徒口中,教會並不會收下一個富有攻擊性以及破壞性人格,並且罪孽深重的男人,即使他對自己的行為表示懺悔。”
黑田兵衛挑了挑眉,對此不置可否。
小早川拓真揉了揉額角:“那個女孩現在就在警視廳,不如等會見一麵?”
*******
“我沒有犯罪。”
小早川拓真和黑田兵衛剛剛走進搜查一課的訊問室,就聽見了這麼一句。
剛剛兩人談論中所說的盲女此刻正板正地坐在椅子上,她穿著一身雪白帶著金色暗紋的和服,黑色的長發被很好的打理服帖,柔順自然地垂落在肩膀兩側。
女孩漆黑的瞳孔沒有焦距,空茫地定格在房間的某處。
小早川拓真正想開口,卻突然聽見角落裡的警察冷淡地嘖了一聲。
他詫異地看了過去:“鬆田,……你怎麼在這裡?”
“這裡是搜查一課,小早川警官。”
鬆田陣平雙手插兜,整個人陷進寬大的椅子裡一動不動,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在一旁的黑田兵衛身上一掃而過,挑眉問道:
“難道公安也要參與這個案子嗎?”
小早川拓真內心感歎起和鳴海光同期這幾人同樣的難纏:“你知道的,鳴海警官的事情和這個案子的時間線高度重合,我們不可能放過任何現成的線索。”
鬆田陣平翹起腿向後一倒:“那應該不介意我旁聽吧?”
黑田兵衛徑直越過鬆田陣平,走到了女孩的麵前。
“你好,秋山小姐。”
“我並沒有觸犯任何一條法律。”女孩,也就是秋山亞衣冷淡道:“你們沒有權利把我關在這裡。”
“隻不過是例行詢問罷了,不用這麼緊張。”黑田兵衛笑了笑,他拉一把椅子與秋山亞衣麵對麵坐了下來,擺出了一副相對而言沒有什麼攻擊性的姿態。
“我看過有關於教會的資料,說實話,以你的年紀能夠將這種規模的組織管理的僅僅有條,實在是非常的了不起。我雖然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宗教信仰,但不得不說,你的教會和我們警察普遍認知的似乎很不一樣。”
秋山亞衣捏了捏和服的下擺,沉默不語。
“你為你的信徒做了很多的好事,秋山小姐。”黑田兵衛並不在意她的沉默,繼續說道:“我實在不願意將犯下兩起爆炸案的犯人與你的教會聯係在一起,但是,你至少不能什麼都不說。”
“我們既然請你過來,一定是在掌握了相應證據的前提之下。”
他從文件夾中抽出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筆錄,在半空中揚了揚,緩緩問道:“——案發當天晚上九點以後,你在哪裡?”
秋山亞衣幾乎微不可見地蹙起眉,她的目光落在那張紙上,這一點神態上的變化被黑田兵衛以及角落裡一言不發的鬆田陣平同時捕捉到。
這是秋山亞衣進入這個房間之後第一次露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