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王氏坐在堂屋的圈椅上看著周西裡,她摩挲著月牙扶手,心裡暖暖的。想來這圈椅還是周西裡給她從周家弄來的,說家裡好幾把呢,一定給王氏搬一把來,坐著舒服。

周西裡說到做到,某日就著人拉來了這圈椅,當然不是一把,而是一對兒。這一對兒黃花梨圈椅,中間是一樣黃花梨方幾,正好擺在堂屋正中央。

那圈椅送來後,周西裡站在對麵沉思了一會兒,便去拿紙墨來。

後來這圈椅和方幾高低錯落中間,就多了一副字。

不用問,問就是周西裡寫的。

周西裡落筆神氣,四個大字一豎排開,萬壽無疆。

王氏不識字,也不知道這算寫的好,還是不好,就問周西裡,你這寫的是什麼?

周西裡笑著回:“姥姥,我寫的是啊,這裡有個老壽星。”

王氏很高興,這字,就這麼一直掛著,再也沒有取下來。

此刻周西裡搬一個小凳來,乾脆就坐在老人腳邊,開始講他的名字來源。

王氏再一次聽不懂了,電影她懂,村裡來放過一次。蘇聯她也知道,她這寶貝外孫就在那裡讀書。至於那外國人名她就記不住了,周西裡說了一大串,實在太多字,老太太記不得,隻聽懂了一句,那電影裡有個叫什麼西裡的,周西裡很喜歡人家的名字,乾脆給自己也改了,並美其名曰,入鄉隨俗。

王氏低頭看周西裡,伸手去給他暖手,這一握住周西裡的手,就說:“你改了就改了,彆說你改成西裡,你就算改成什麼狗蛋鐵蛋的,你也是我的外孫。”

言外之意,叫什麼名字不要緊,你終歸還是你。

王氏又說,“隻要你爺爺不生氣,我這當姥姥的,才不管你改了什麼名字。隻一點,”

王氏捏了捏周西裡的手背,“你穿的也太薄了,這衣裳裡麵穿的什麼?”

周西裡把外麵西裝扣子解開,露出的便是那件奶油白開司米。

王氏連連歎氣,“你這孩子啊,這麼大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這東西能頂什麼用?你的棉衣呢?”

周西裡實話實說:“棉衣太難看,我不穿。”

王氏就急了,“你個傻孩子,好看不好看有什麼要緊的,暖和才最重要。”

周西裡倒不這麼認為,他覺得什麼都沒好看重要,至於暖和不暖和,男人嘛,就要抗的住冷受得住熱!

周西裡自然不想王氏為他擔心,便說:“姥姥,我真的不冷,如果冷了,我肯定穿上棉衣,行不?”

王氏拍拍周西裡的手背,歎一聲,“你這孩子,跟你媽一個樣,倔的很。”

一說到周西裡的媽媽林荔,周西裡就不說話了,低著個腦袋一聲也不吭。

王氏自然知道周西裡在想什麼,安慰他道:“你彆總念著你爸媽不好,做父母的,哪裡有不惦記自己孩子的,他們也是沒辦法,是不是?”

周西裡沒搭腔。

王氏見他這個樣子,便不再繼續說這個話題,問了問周西裡在蘇聯的學習生活情況,又問了問他爺爺周齊身體如何,祖孫兩人握著手聊了許久,夜深了才肯睡去。

所以這快中午了,周西裡才打著哈欠起來。起來後,周西裡在家裡轉著圈都沒找到王氏,也不知道王氏這一大早乾什麼去了,便站在院子裡發呆。

周西裡有個睡覺極其不老實的習慣,不管他何時睡,睡多久,哪怕隻睡個午覺,短短半小時左右,起來後,那頭發也是亂飛,更不用說這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周西裡站在陽光下,那身影短短的,頭發的影子卻是張牙舞爪,他就著陽光下的影子捋了捋頭發,又在陽光下站了一會兒,就覺得肚子餓了。

展家村都是一天兩頓飯,多了吃不起,也沒飯吃。可周西裡習慣了一天三頓,晚上還有夜宵。昨兒晚上他就沒有吃夜宵,因為實在不想勞煩他姥姥,自己吧又不會做飯,便強強忍者,這一會兒,實在是餓的前胸貼後背。

周西裡沒捋順頭發,倒是突然想起來他帶來的東西。來之前他爺爺周齊就說了,你姥姥那邊都不吃早飯的,你吃慣了的,帶點東西去吧。

周西裡記得他把家裡所有的麵包和點心都帶來了,趕緊去找,果然,那些東西都在廚房裡堆著,還沒來得及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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