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家法懲罰(2 / 2)

總之,不說不笑,不理不睬,對丈夫能遠則遠,生疏客氣。

怎麼回事?

難道,那晚談及玉姍和“因可憐而迎娶”,惹她不高興了?

她惱了?在生我的氣?

郭弘磊無所適從,愈發不快。

日出日落,雲卷雲舒。

轉眼,一行人已趕了九天的路。

這一日中午用飯時,恰歇在一條山溪旁,眾人紛紛洗漱。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氣候不同,蔬果糧食差彆不小。”薑玉姝坐在溪草地上,一邊彎腰撩水洗帕子,一邊耐心說:“你們久居靖陽侯府,都說沒種過地,但應該聽過‘莊稼人靠老天爺賞飯吃’的俗話,若想糧食豐收,須得光照充足,風調雨順。”

一婆子歎了口氣,憂愁道:“聽說西蒼荒涼得很,屯田難著呢,種不出多少糧食。”

“是啊。”丫鬟附和道:“萬一種不出糧食,犯人得挨罰吧?會不會餓死?”

薑玉姝前世是農科研究所的技術員,不慌不忙,寬慰道:“放心,西蒼雖偏僻,卻並非冰雪苦寒之地,總有適合那地方種植的糧食。咱們嚴謹地琢磨琢磨,會逐步解決難題的!”

說話間,她用濕帕子擦臉、擦脖子,並挽起衣袖擦拭手臂。

與此同時,郭弘磊正待在高處樹蔭下。

他不由自主,餘光瞥了又瞥,旁觀妻子與丫鬟婆子說說笑笑,融洽和樂;旁觀她洗手洗絲帕;旁觀她擦臉、擦脖子,並挽起袖子擦拭手臂——

午間驕陽下,薑玉姝手臂纖細白皙,欺霜賽雪膚如凝脂,左手小臂上,點著一顆守宮砂。

那藕臂上的一點紅,鮮紅奪目,刺得郭弘磊猛然起立,大步流星,迅速走向山溪——

許氏年三十餘,保養得宜,風姿綽約。她摒退下人,親自倒茶端給丈夫,柔聲答:“是啊。玉姍五月十六的生辰,妾打算順便給她把及笄禮也辦了,省事咳,咳咳咳。”

薑世森接過茶盞,卻撂在幾上,一口沒喝,平靜問:“病還沒好?”

許氏陪坐一旁,以帕掩嘴咳嗽數聲,揉了揉額頭,皺眉答:“喉嚨疼得很,頭暈腦脹的。唉,年紀大了,身體越發禁不住風寒,總是著涼。”

薑世森微笑著說:“可聽你方才吩咐下人翻找銀票時,嗓門明明挺響亮的,不像是喉嚨疼。”

“你——”許氏愣住了,驚疑不定,細察丈夫神色,解釋道:“妾原是喝了藥在歇息,因下人稟告籌辦端陽節,便叫丫鬟開匣取銀子,才發現銀票不見了的。記憶中你從不碰銀錢,妾便誤以為失了竊,沒法子,隻能掙著起身一探究竟。”

薑世森斂起微笑,定定盯著繼妻,久久不發一語。

許氏被看得心裡發毛,想了想,忙關切問:“你今天去郭家,瞧見玉姝了麼?她怎麼樣?唉,我早就想去探望,偏偏急病了,多走幾步便頭暈眼花。明兒一早,無論如何得去送送她!”

薑世森緊握扶手,不答反問:“許氏,你可還記得、當年初見玉姝時說過的話?”

“啊?”許氏再度一愣,手心冒汗,瞬間明白了失竊銀票的去向。她定定神,竭力冷靜,狀似懷念地答:“當然記得。那一年在園子裡,奶娘把玉姝抱給我看,彼時她不滿兩歲,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不哭不鬨乖巧極了。”

薑世森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提醒:“當初,你親口承諾,待玉姝將視如己出。”

許氏藏在桌下的雙手用力交握,點了點頭,“沒錯,妾——”

薑世森驀地忍無可忍,“嘭~”拍案而起,厲聲大吼:“視如己出!視如己出!”

“依我看,你怕是不懂‘視如己出’是什麼意思!”

“玉姝明早要被流放去西蒼了,一彆不知何時能重逢,我真擔心她體弱多病撐不住、客死異鄉。你倒好,隻顧著給玉姍辦及笄禮?辦端陽節?”

“玉姝險些自縊身亡,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許氏心驚膽戰,倉惶起身,踉蹌後退幾步,緊張道:“有話好好說,你今兒是怎麼了?大喊大叫的,仔細氣壞了身體。”

薑世森喘著粗氣,舉拳連砸桌麵三下,顫聲質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真以為我不知道?誰才是一家之主?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兒,沒有我不清楚的!”

“你、你什麼意思?”許氏不停後退,直到貼著牆壁。

薑世森一腳踹翻圓凳,瞪視繼妻問:“你大哥去年升為刑部郎中,是不是他事先告訴了你靖陽侯府要倒?”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氏熱淚盈眶,一口否認道:“大哥怎麼可能向我透露朝廷公務?你無憑無據,信口誣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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