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及時止住了血!”薑玉姝籲了口氣,一陣陣地後怕,耳語囑咐:“你吃些乾糧,然後歇會兒。傷患不少,我去問問張大人,看他打算如何趕路。拿著,快吃!”
郭弘磊手上被塞了三個饅頭,眼裡流露笑意,低聲問:“都給了我,你吃什麼?”
“我還有。”薑玉姝匆匆吃了半個饅頭,漱漱口,擱下水囊剛起身,卻見張峰帶領幾個壯漢快步走來。
薑玉姝定定神,詫異問:“張大人,有什麼事?”
喲?
謔!流放的犯人裡,竟有如此絕色佳人?田波瞬間震驚,讚歎不已,緊盯著薑玉姝,從秀美臉龐往下,細究其玲瓏身段,目光久久停留在胸腰上。
四周亂糟糟,誰也沒留意田波垂涎欲滴的眼神。
張峰恢複了冷靜,到底不敢得罪邊軍,客氣道:“這位是西蒼赫欽衛的百戶潘大人,奉令追捕逃犯。逃犯傷害了咱們,潘大人需要詳細名冊,你們快報上郭家的輕重傷者姓名。”
“好的。”薑玉姝恍然大悟,郭弘磊已起身,偏頭吩咐:“欒順,立刻照大人的吩咐辦。”
“是!”管家頷首,立即再度清點傷患。
潘奎皺眉打量郭弘磊,狐疑問:“聽官差說,你小子武藝高強,連殺四名逃犯,可有此事?”
郭弘磊不卑不亢,平靜答:“在下武藝平平,隻是方才生死攸關,不得不竭儘全力。”
“唔,挺穩重,人也謙虛。”潘奎隱露笑意。
郭弘磊謙道:“您過譽了。”
田波無暇理睬旁人,目不轉睛,一直偷偷盯著薑玉姝,眼饞手癢,欲/火焚心,興奮暗忖:年輕貌美的女犯人,缺衣少食,卑賤惶恐……哼,老子堂堂總旗,何愁弄不到手?
稍微恐嚇幾下,她敢不從?
即便是個剛烈的,老子強要了她,又有何懼?
“少夫人,我不嫁,求您千萬彆答應。”小桃戰戰兢兢,淚流滿麵,忍辱說:“其實,奴婢並未受大傷,此事、此事算了罷!奴婢該死,惹了麻煩。”
潘奎甕聲甕氣道:“不嫁便不嫁,誰逼你了?我隻是想著丫鬟名聲受損、恐難出嫁,所以才提了一提。”
薑玉姝強壓著怒火,義正辭嚴,一字一句道:“多謝潘大人關懷弱女子,但我這丫鬟被嚇壞了,必須安靜休養一陣子,暫無法考慮成親。而且,她實際並未受傷,日後大可挑好人家嫁了,不妨事的。”
荒謬!彆說清白仍在,即使清白被毀,也不該憋屈嫁給罪魁禍首!
“萬一嫁不出去呢?”潘奎心直口快。
薑玉姝昂首,擲地有聲答:“如果真有意外,隻要她願意為郭家做事,郭家就會一直收留!”
“那行吧。”潘奎訕訕點頭。
“少夫人……”小桃大為動容,感激涕零,跪倒在薑玉姝跟前,忐忑道:“此事鬨成這樣,都怪奴婢魯莽,原不該嚷的。”
薑玉姝彎腰攙扶,“少胡說,快起來!”
郭弘磊始終在前,催促道:“小桃,你把經過大概地說一說。”
“實話實說,不必害臊。”薑玉姝叮囑道。
“是。”小桃逐漸平靜,擦了擦涕淚,哽咽告知:“今兒早起,奴婢外出打水洗漱,誰知走到廊門口時,卻被一個男人捂住嘴、硬倒拖進耳房!他、他……不知為何,畜牲突然停下,奴婢忙起身,但剛抬頭就被扇耳光,故隻看清了戎裝背影。”頓了頓,她嗚咽道:“我若是誣陷,甘受天打雷劈!”
郭弘磊揮手示意丫鬟退下,不卑不亢,正色問:“事至此,不知潘大人打算如何?”
“哼!”潘奎一貫嫉惡如仇,賞罰分明,轉身便逼問:“到底誰乾的?快滾出來承認!再縮頭躲著,加重地罰!”
無辜的兵卒們堅定搖頭,田波惴惴不安,也跟著搖頭。
但其中有一個人沒搖頭,直挺挺站立。
是他嗎?薑玉姝眼睛一亮。
潘奎自然發現了,吃驚喝道:“丁遠!”
“屬下在。”名叫丁遠的年輕人上前,高高瘦瘦。
潘奎怒問:“莫非是你小子乾的?”
“屬下色迷心竅,一時糊塗。”丁遠撲通跪下,磕頭道:“屬下知錯,求大人寬恕。”
“好哇,想不到居然是你。”潘奎火冒三丈,嚴厲下令:“敗壞軍威之人,罪不可恕。小栓、田波,打他五十鞭子,並罰餉三月!”